正文 第二十六章 狐族美人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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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狐族美人两只
老爹说的三个时辰在却芫手下只花了三十分钟便全部搞定,外加奉送一层瓶底特制黄浆,千金不卖的好方子。
几乎被吓得一夜未成眠,怜君天刚微微亮便顶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狐狸眼走了出来,红色的衣角夹了点在裤边,搭拉着鞋,样子十分狼狈,狐狸眼四下一扫,却没瞧见昨晚嚣张踹自己的女人,愤恨地吐了口浊气,便向林子走去。
老爹还是一只白狐狸的模样,眯着眼,吊梢着眼角蹲坐在树桩上打盹,不时咂咂嘴,像是偷了谁家的鸡,缩着脚,身子不稳地晃来晃去。
怜君想叫醒他,但看他模样似乎是睡得十分开心,想到却芫平时总是拈着他胡子狂笑的模样就觉得这老头活该,满脸都是欠欺负的样子。
歪靠在一棵树上补眠,怜君拢了拢衣衫,等着那个害得自己一晚心慌慌的女人出现。
再次睁开眼时,一向无甚表情的张议潮已经盘腿坐在地上抱着剑神游天外了,似乎是来了很久,一身藏青孺袍,像是万年不换的脏样子,怜君不禁又嫌恶地撇了撇嘴。转头一看身边,老狐狸已经醒了,正半眯着眼蜷缩在树桩上接受树缝间漏下的星星点点阳光,晒得很是得意,两个腿以不可思议的程度卷收在怀中。
眼珠提溜一转,昨晚的情景就映入脑中,嘴里的话就像是长了脚,十分十分想跑出来告诉老狐狸,千万别上那个死丫头的当!但张张嘴,就是说不出口,算不上天人交战,但也可以说是打得不可开交。就在怜君鼓起勇气,捏着拳头几乎就要冲上前去时,却芫来了。
怜君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娉婷袅袅,纤腰款摆的妖精,顿时咬牙切齿,昨晚的记忆深刻地伤害了他这颗尚未成家的幼小心灵,这仇,说什么都要报的。
老爹见了却芫眼睛嗖地睁开了,精光爆闪,快速地跳了下来,立起前肢站在却芫面前。
却芫只看了老爹一眼,刚想伸手去摸他的头,却像是想到什么,又悻悻收了回来。转眼瞟向怜君,玉白莲花般的脸上溢出一抹笑容,樱桃口微微张,露出些象牙白的细碎小齿,睫毛微微合起,浓黑漂亮到惊人。连树缝间的阳光都似格外青睐这个美人,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上坠,更是照得她美到无发逼视。
怜君所有的抱怨都因这个笑湮灭了,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心神荡漾,呼啦呼啦流着口水,只知屏了呼吸死死盯住,心里只剩那个几乎要倾人城的笑,好不容易分出点心思来也用在了憎恨张议潮上了,这个不懂风情的面瘫昨天占了人便宜不说,今天又来分羹,真真的不识好歹。
目光再向下一看,这才发现却芫甚至没作什么打扮,还是昨晚那身白色衣服,头发也没束起,懒散地披在肩头,只是这淡然一笑便似莲花妖精吸了整个大唐的风情,独独一人清澈出尘地站在枝头笑睨众生。
她手里端了个小酒盅,造型古朴,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个复古的小酒盅里装的是什么好酒。
老爹伸出两个小爪子,却芫便将酒盅向上提了提,笑道,“狐狸老爹,你昨天可害我害得惨呀!从子时开始三个时辰便是天亮了,你是存了心要整我!”
老爹一跳一跳地想伸手去够,却始终不及却芫的高度。
怜君一边为老狐狸不肯变成人形而嘴抽筋,一边暗骂却芫的不老实,却又偷笑着不肯上前帮忙,靠着树咧嘴看。
张议潮起身走到却芫身边,眼光似是深邃,含了某些却芫不太喜欢的意思,一直平着的嘴角忽地就上扬了,既不说话,也不伸手去夺,就那么往她跟前一站,静静看着她,却芫就吓得甩了酒盅就跑到怜君身边。
怜君虽说敢偷笑,但对于却芫这种做事不顾脸皮的妖狐狸还是心有几分余悸的,当即捂了臀部躲了她几米远。
却芫一看便哈哈大笑,也忘了刚才张议潮给她带来的压力,指着怜君的屁股就问,“怜君,你尾巴还没收好吗?”说罢低头作势要看。
老爹一抹胡子,嘭地一声成了个小老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张议潮,垫起脚尖碰了碰张议潮的肩,笑道,“好小潮!真是合你舅父的心啊!”
张议潮出于礼貌,还是回了礼,只是眼光却留在了却芫身上,看着那个哈哈大笑的人和慌张躲避的怜君皱了皱眉头。
老狐狸眉毛一挑,对着却芫说道,“死丫头,你确定足了三个时辰?这可是要送给李大人的酒。”
却芫轻轻一笑,一撩发尾,眼角一扬,风姿绝然的脸上飘出几缕妩媚气,骄傲地说,“那是自然,如果不信我,你大可问怜君,他可是不会说谎的。”说罢将头扭向了紧张抱着臀部的怜君,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某人的屁股。
怜君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足了……”足了两刻钟……
老爹满意一笑,也不检查,显然是十分相信怜君这个狐族大才子,稳稳地抱住酒盅就要出去。
怜君刚大呼一口气,哪知老爹却突然转过脸来,问道,“怜君,你尾巴怎么了?干什么一直抱着?”
怜君张口结舌,倍感尴尬,无地自容地别过脸去,说,“昨天晚上陪却芫酿酒,烧了……”
却芫一听,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狐狸老爹也没多想,便说,“以后晚上就别变成狐狸了,露出来给府里的女孩子看到不好,难不成你除了却芫丫头还想再娶?”
怜君赶忙说,“绝对没有!”
老爹撇撇嘴,说,“没有最好。我要和小潮去德裕家,你和丫头老实在家待着,别到处乱跑,又给我闯祸。”
却芫一看张议潮,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慌忙转过脸问,“为什么小潮也要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去?为什么我们要在家老实待着?”
老爹不耐烦地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我是去为小潮的将来做工作,你去干什么?坏事吗?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一抬眼对向张议潮,眉头一皱,“小潮,我们该走了。”
“好。”
怜君坐在树桩上翘腿笑,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顾屁股上是不是又要被踹了。
却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嗨,妖狐狸,你回去做什么,不打算出去玩会儿吗?”怜君抖着腿问,抬起下巴指了指敞开的树洞口。
却芫恶狠狠一回头,“怜君你是不是尾巴长在身上嫌疼?”
怜君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嘿嘿一笑,“我尾巴我可喜欢着呢,再说,叔叔话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我的尾巴只能让你一人看,不然谁看见娶谁。”伸手到屁股那轻轻揉了揉,妖艳一笑,“以后如果你实在想看,大不了我整天放在外面让你看个够好了,反正我们以后是夫妻,无所谓的。”
却芫额头青筋直冒。忽然奸笑起来,好端端的一张脸孔非给扭曲了一下,怜君猛地就开始怀疑又是哪里没保护好,让这个妖精挑了去,顿时神经末梢都跳动起来,再次进入戒备状态。
“怜君,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狐狸,你以为我不知道尾巴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要是被老爹知道了我总是拽你尾巴,我还要不要嫁人了。”却芫走到怜君身后,缓缓地伸出了手,“不过如果没了尾巴你大概就笑不出来了吧?”
怜君赶紧转过身子,让开尾巴的位置,干笑道,“大家都是大人了,不用介意这种小玩笑的,你说是吧,却芫。”
最后那声却芫叫得人心麻麻的,上下拖了好几个调子。
“你最好老实点。”却芫一指怜君,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走了。
阳光实在是好得可恶,梨花树下,怜君一身艳红衣裳,躺在草地上叼了根草,枕着手臂眯着眼懒洋洋地哼唧着小曲儿,满树梨花随风飘落,莹白如玉,却更加称得他如春睡海棠般。满园的梨花竟比不上他微睁眼中的一丝春色,生生被压下了昂然生机。
风姿绰约,妖冶异常的美少年显然是憋闷得久了,不出一刻便已消失了耐心,翻过身来摸摸身后藏得好好的尾巴,这才放心一笑,又翻过身去。
原本是打算了补眠的,谁知这太阳一晒,舒服得想把所有骨头拆了重组一遍,所有的睡意都被晒了去,催眠小曲儿哼了半天也冒不出半个瞌睡虫。
猛一坐起,眼珠提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待走到却芫房前时,卧室的窗户正大开着,进了几许凉风,窗下一株月季正开得正好,嫁接了的枝子上三两开着色泽不同的花朵,小竹枝撑着窗户。怜君从窗口向里一眺,却芫正穿了一身粉红衣裳在化装。
心里闷笑,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脸皮厚到撞城墙还带转弯的狐狸能化出什么好妆来,不过说实在的,却芫的脸还真是继承了狐族的优良传统,甚至还小有突破,勉强可以算上小天人。
怜君点了点头,肯定了下自己的想法,便蹑手蹑脚地跑到窗下,圆滚着狐狸眼向里瞧。
却芫显然是在为化不好妆而懊恼。描眉的黛笔粗鲁着执在手中,完全没有古人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境界,歪歪曲曲地涂在形状优美的眉上,硬生生将两条秀气修长的眉画成了两条卧着的毛毛虫,怜君第一次笑喷。
往下看,两泓秋水微泛烟波,眨眼闭眼皆是十足的风情,浓黑纤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杏眼却泛出狐族的淡红桃花,端的是迷人万分,却芫却将一只蘸了不知什么酱一样的膏往上刷,一刷便是厚厚一层,粘住了上下眼睫,急着用手去分开,怜君第二次笑喷。
再往下,粉色的唇润泽丰盈,像是饱吸了露珠的荷花,莹莹夺人眼球,她却丢下手中的黑色糊状膏子,抓起一张艳红的纸狠狠抿了一口,又不放心地在嘴唇上蹭了蹭,顿时粉红色水润的唇变成了艳红的肠,恶心到可怕。显然某人意识到这点,赶紧抓起一旁的巾子在嘴上狠命一擦,这还松了口气。怜君再也忍不住,终于从窗下站了起来,插着腰第三次笑喷,泪水狂流。
却芫一惊,丢了一箩筐的化装品就大步向他走来,扭曲着两条毛毛虫,愤怒道,“你想死吗怜君?!”
怜君笑得更加凄惨,勉强还能站着,不成声调地断断续续念了五个字,“丑……丑……丑死了!”
却芫愤怒到级点。闲得没事想学人化装竟也被这红狐狸瞧了去,好形象毁于一旦,好修养也丢到爪洼国,插着腰就吼,“要你管!”
怜君却从窗口单手一撑,跳了进来,抹了把眼泪对却芫说,“夫人,让为夫帮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