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凤隐江湖 第八十二章 琤玥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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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辅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将当年的慢慢地娓娓道来:“当年主公建立梁国,雄踞西南,拥兵40多万众,与大唐持对峙之态。特别是西南这方的地形可谓是‘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这峰路萦回、山势峻危成为了隔断长安李唐的天然屏障。这方易守难攻,几次征讨都不能拿下,自然成了李唐一统中原的心病。后来李世民亲自率李孝恭和李靖(注:历史上本是李孝恭为帅平定萧铣政权,花衣为了加强萧月仇后来复仇的效果就把李世民也拉进去了。)前来征讨主公。自知硬碰不行,便向主公发出书信,晓之以情,劝他归降李唐。主公一向悲天悯人,秉承梁家的‘仁义道德’,为了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于是便亲自巡城下令归降。”
说到这里,欧阳辅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由于主公的归降,西南一地也划入了李唐的疆土,李氏的江山终于得到了一统。主公归降后的那一年里,李世民确实遵照当时的约定礼待主公。可谁知到,这些事情竟是李世民这匹夫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后来他找个借口诬陷主公有谋反之心,将他斩于都市。心狠手辣得连无辜的家眷都不放过,当天夜里就派人将少主你一家人尽数屠杀。萧氏满门一时间血流成河。而李世民那小人对外竟称是遭遇强盗洗劫!幸好少主你福大命大被云中子所救,才使主公留下一条血脉。”话到最后,欧阳辅身形止不住的颤抖,眼中闪露着是的对李世民满心的愤慨与痛恨。
欧阳辅口中的诉说像一道道惊天的旱雷在萧月仇和琤玥心中猛烈地炸开,如同在寒冷的冬天被硬生生地灌下一壶即将结冰的水,让他们心中一凉。往事的真相像一张无情的手给萧月仇的身上加披上了一件厚重的血衣。
这时的萧月仇身体紧绷,双手成拳,明显是在控制自己内心荡漾的情绪。原本就冰冷的脸上又覆上了一层薄冰,寒冽的目光下纠缠着心的殇痛,双瞳微微收缩,眼底深处有血腥的光泽在悄悄闪动。薄唇也跟着紧抿着。
由于欧阳辅的话,让琤玥对萧月仇多了份了解,对他幼年的不幸有着心痛,但却不知为何当她听到欧阳辅辱骂李世民的话时,心中深感不快,没理由的觉着李世民不会作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来。
看着身旁的萧月仇的神情,深知他脾性的琤玥不禁有些担忧,不知听闻身世后的他对突然知晓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来。
入夜,皎月升上中空,有着淡淡的薄云将其一隅轻轻遮笼。碧空上的乌云似乎很厚,沉沉地掩盖住了璀璨的群星,徒留一弯新月孤零零地独自悬挂在无边的夜幕之上。
琤玥踏着月色轻移莲步地悄然来到院落。为着白天在欧阳辅书房发生的事,她刚才去过萧月仇的屋子去找过他,发现里面没有点灯便知他不在房内,若不出她的意外,那萧月仇必是一个人去到了院落。
院落中庭,有一棵千年古松卓立,单调而肃然。四周种植着几株树木做着点缀。除却通往古松的道路上铺有一条大理石砌成、可容两人并排而走的石路外,其他空闲地方一律植满青草。
路的尽头,苍松底下,无有意外的,一个熟悉的背影负手决然屹立,任晚风行行走走,撩起发丝和衣袂外,不再有其他的动摇。
凄风卷叶,道不尽无限萧索。
“月仇哥哥。。。。。。”琤玥见此景心中渐渐生疼,一阵酸楚漫来,低低的柔声唤道。
原本凝望着苍穹,陷入思绪的萧月仇被身后温婉的声音拉回了心神,转过身来,发现琤玥衣着单薄,不由得有些微责:“宸儿,深秋夜凉,你身子有未好,出来为何不多披件衣服?”
琤玥淡笑不语,眉宇间挂有着一抹忧心。她径直走到萧月仇的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绕过他温柔的责怪,双眸盈盈望向他表露出来的平静的脸,透过他深沉的眼直视进眼底的内心深处道:“月仇哥哥,你心事很重。”
萧月仇并不惊讶琤玥的一眼窥破,伸出手覆住琤玥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有些苦涩的笑道:“我今天才知道我的身世竟是这般。”只是萧月仇说这话的时候,琤玥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有着一丝异样的神色极快地飞纵而过。
“月仇哥哥,你。。。。。。准备怎么做?”琤玥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于这个问题,她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只是有些不愿去承认。
萧月仇沉沉地呼了口气,稍稍有些用力地握住琤玥的纤指,眼中的神色变得深邃幽暗,迸裂出的目光有着几分凛冽,期间隐隐透着复仇的血腥味道:“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寒凉的语气让琤玥听得背脊忽窜一阵冷意。
琤玥克制住莫名在心底深处生起并逐渐往外扩张的那一丝心殇,努力将自己的语气竟可能的如往常一般平稳、淡然,深深地凝住他的眼,一个字一个字颇有点艰难的低语道:“你要杀李世民?”不知为何每说一个字,她就心痛一分。
萧月仇其实看出琤玥眼中的担忧与心痛,只是以为那里面的感情全是为着自己,对她的问题只是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带着坚决。
心一阵剧烈的疼痛,找不出任何的缘由,像是有什么将其割裂一般。琤玥忍不住心底那不受控制、肆意开疆扩土的酸楚,微微蹙了下眉,望向萧月仇的眼神里忽带着一缕淡淡的哀伤,打破了她平时丽颜上一贯的淡漠。
她突然的异常变换使萧月仇心中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悲哀的神色,虽然只有一分,亦足以让人感到天地万物似乎全都变成了灰色。一时间,萧月仇开始有些慌乱无措的他,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柔声的问道:“宸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