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姐儿被顾沉渊的话给怔住了，她瞧了沈轻舟一眼，见着不像是地坤，原以为再不济也是个泽兑，倒是没想到原来是个有主的地坤，尽管面前的天乾很迷人，可是见他这个吃人的态度，也不敢妄自上前。
    沈轻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瞧了顾沉渊一眼，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窑姐儿，淡淡道：“那我去赌坊看看，我对这个有兴趣。”
    沈轻舟踱步离去，倒是顾沉渊被窑姐儿一阵纠缠，沈轻舟趁着空档踱步到面前的赌坊。
    这家赌坊叫天香赌坊，里面挤满了人，人声鼎沸，伴随着烟雾缭绕，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声，有开心拍手称快的，也有遗憾跺脚的。
    沈轻舟身形较瘦，矮着身子，从人群中猫了进去，一瞬间就看不到人影。
    顾沉渊的身子较大高大，背上又背着长枪，相反都比他慢了些。
    店里的小厮看到沈轻舟，洗得有些发黄的汗巾搭在肩上，连忙迎了上去：“爷，是要赌吗？”
    沈轻舟瞧了一眼，看到顾沉渊还在身后挤不进来，便拉着小厮朝着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道：“六博不如押宝，花会弹棋各来一把。”
    小厮一惊：“爷这是……。”
    “三更之后，叫你们老板在这里等我。”
    小厮点点头，顾沉渊朝他走了过来。
    沈轻舟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叫他派人来接应我。”
    小厮匆忙退去，顾沉渊过来揽过沈轻舟的腰靠在自己的身上往外面带。
    沈轻舟倒是没有挣扎，倒是顾沉渊一愣：“不闹了？”
    “皇叔……”
    “叫我沉渊。”顾沉渊贴着沈轻舟的耳畔轻声道：“这里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一路都不知道京城的情况？”
    顾沉渊瞧了沈轻舟一眼，“你想知道什么，随我回去，我会同你说道，但是轻舟，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盯着你我的性命，离了我的视线，你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你不要命，也要问我愿不愿意。”
    沈轻舟一愣，也算是明白了，京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顾沉渊是一路隐瞒，不想让他知道，他同样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他的安全。
    可惜，他如今的身份，根本承受不起顾沉渊情感的重量。
    正因为如此，他想，他更不能靠近顾沉渊，他是天之骄子，风光霁月，磊落君子，是战场上永不言败，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若是他想要，以他的身份，加上如今绯国的局势，想登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不过是一个未分化的男子，扯上他，顾家从今往后，兴许没了后代，就如同以往那般，躲他躲得远远的不就好了？
    眼里有些酸涩，五指紧紧的抠进掌心，他怕自己压制住的情感在此刻会受不住涌出来，会忘记自己的使命，躲进顾沉渊为他打造的避风港，假装他还是无忧无虑，人人宠爱的绯国三皇子，追着顾沉渊的脚步。
    他那么好，英俊高大，权力滔天，多少世家小姐都想攀上的高枝，何必在他落难的时候，冲破障碍走到他的面前？
    他虽不树敌，但是却也不愿任人凌辱，他推了推顾沉渊：“现在沈家落难，不正是顾家称王的时候，先皇有令，若是皇叔想要这绯国江山，又有什么人敢说些什么？”
    顾沉渊看着沈轻舟，目光暗了暗，许久才问道：“你想要？”
    “……什么？”
    顾沉渊揽着沈轻舟的腰，架着轻功往郊外，顾家军的据点前去。
    “我问你是不是想要这绯国江山？”
    耳边微风徐徐，沈轻舟不自觉的搂着顾沉渊的腰，眼泪也在这一刻随着风划过他的眼角，近几日来担惊受怕，强忍顶嘴，不过是兀自假装坚强，他才十七，从未出了皇宫，记忆停留的不过是皇宫里的点点滴滴，惊慌砸进了顾沉渊的衣襟，他不说，他不点破，只是道：“若是你想要，皇叔以这江山为聘，你想要的，都有我，不要妄自让自己深陷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