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晚上九点，肖旸、叶秋白、段星空三人准时出现在白玛。
新然已经准备好了三杯加冰伏特加。
叶秋白吹着口哨坐到吧台前，一手接过酒杯，一手轻点新然白皙的下巴：“新然，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新然轻轻一个闪身，面无表情地道：“叶秋白，你今天输得很难看呢。”
叶秋白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
段星空没心没肺地笑，肖旸那边杯已见底。
“喂，我说，你不用这么渴吧？！每次见到伏特加跟没命一样！”段星空无奈地瞪着肖旸。
肖旸不置可否地指指二人的面前：“是你们太慢。”
新然替过肖旸手里的杯子：“今天还是老规矩？”
段星空和肖旸一致点头。
叶秋白头垂得更低。
段星空嚷嚷开：“肖肖！我们今天喝什么？”
肖旸抿嘴，略一思考：“我是不是喝了很久的伏特加？”
段星空捣蒜般点头，“嗯，嗯。”
肖旸指着酒柜的最上面，“换轩尼诗好了，那是理察吧？”
叶秋白一口酒喷出来……
新然盈盈一笑：“你总是这么有品味。”
段星空抉择了很久，颤抖的手指从理察完美的瓶身移过隔壁去：“就它好了。”
那是传说中的“御鹿瑰宝”，段星空并不十分清楚它的价格，只是刚刚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一瓶这样的酒没有动过……
叶秋白猛地咳嗽……
新然早已笑开了。
肖旸的手不轻不重地替叶秋白拍着背，“喂，我们还没有开始喝。”
叶秋白一把抱住肖旸，泣不成声：“你们什么时候爱喝这么有档次的酒了……小肖，你不是最爱伏特加的吗？”
肖旸直接推开他：“我本来也想要跟段星空一样的。”
叶秋白马上擦干净鼻涕眼泪，龇牙咧嘴地笑：“还是小肖对我好！”
段星空一脸的不爽，“愿赌服输啊，这可是老规矩。”
叶秋白咬着牙：“下次我要喝1840。”
某段跳起来，“你喝那个就是暴殄天物！！”
某叶奸笑：“我高兴！”
某段冷哼：“等你什么时候赢了再说。”
某叶又变成了茄子状……
肖旸长长地叹息着，“新然，Voloskaya，先来三瓶。”
某段和某叶同时怔住。
“还玉回来的时候送了我一瓶，一直没舍得喝。”
“还玉居然会纵容你喝酒？！”叶秋白惊呼。
“LV换来的……”肖旸头也没抬一下。
叶秋白嘿嘿傻笑。
“你确定我们就这样放过小叶？”段星空和新然面面相觑。
肖旸一个白眼送给他：“我们喝那些也是暴殄天物。”
段星空立刻闭嘴，轮到了叶秋白笑逐颜开。
“兄弟们，新然这里各个种类的伏特加随便大家喝！”
新然突然盯着肖旸，“你还敢这么喝？”
肖旸不以为然：“为什么不敢？”
新然在问段星空：“前天你们队长有什么不对劲吗？”
段星空眨着已经瞪大的眼睛：“明显宿醉的样子，肯定在小然你这里喝多了……”
肖旸的脸色开始难看。
新然满脸的得意，指着不远的角落处：“那天你们的队长就在那边，跟一个人喝光了我这里所有种类的伏特加。”
肖旸的现在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定程度。
叶秋白凑近：“什么？！居然有人能灌醉我们肖肖？！”
“你敢说出去……”肖旸手中的杯子濒临破碎……
“加蒂里德•海风。”新然盯着肖旸，一字一句地蹦出这个名字。
砰——
晶莹的碎片跳跃在吧台上，法国伏特加迷醉的香味飘散开……
“我会记在叶秋白账上。”新然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叶秋白和段星空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名字上。
“海风……漫步的海风？”
叶秋白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以为你不认识呢。”新然似笑非笑。
叶秋白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僵硬：“我倒想。”
“肖肖，我不记得你认识他啊？”叶秋白皱着眉苦思冥想。
肖旸拽过瓶子猛灌。
半晌了，段星空才回过神来，但眼神聚焦还是有点难度。
“小叶，你不知道吧，海风在比赛结束时……唔……”
肖旸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一手提起他的后颈，就那样将酒灌进去……
“咳……”
可怜的段星空差点把肺咳出来。
“喂，咳咳……你谋杀啊？！”
“谁再敢提这个人，我杀了谁！”
肖旸铁青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他们知道，说出这句话来的肖旸是连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的。
自此，“加蒂里德•海风”成了禁语。
酒吧一隅，竟安静得只听得到冰块撞击到杯子的声音和着爵士乐破碎的旋律……
暗淡的灯光下，新然明亮的大眼睛捕捉着肖旸的一举一动……
可惜，这样安静的气氛永远不可能维持太久。
只要有叶秋白和段星空在的话……
很快，新然的眉头就皱得老高。
“哎哎，小段，你们经理长得好像不错的样子。”
“嗯嗯，有眼光！怪不得你今天只得了27分。”
“找死，改天介绍下。”
“这你别想，人家眼里只有肖肖一个呢。”
“哎——怎么这样？难道她没有发现我三分神射的英姿吗？！”
“她会注意到你？要注意的也是我NCAA第一控卫！”
……
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却永远都在继续……
肖旸早已对处于这种自恋状态的二人有了免疫。
透明的杯子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朝肖旸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碰。
“我陪你喝吧，那两个家伙也不知道要自恋到什么时候。”新然的眼里发着光。
“跟我喝的话，你该换爵士。”肖旸没有端杯。
下一秒，新然仰头，杯子就已空了。
一旁的叶秋白和段星空眨着豆大的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以为伏特加只有你们能喝吗？”
白皙的脸庞因为烈酒的刺激而浮上了淡淡的红晕，声音里也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微微的喘息。
“太烈，不适合你。”
肖旸默默饮尽自己那杯。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喝什么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新然继续给自己倒满酒。
肖旸伸手拿过新然的杯子，一饮而尽。
“这酒是叶秋白付钱的。”肖旸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叶秋白和段星空直傻眼。
“咳……新然，不要学我们。”段星空凑过来，夺过新然手中的酒瓶。
看着表情呆滞的新然，叶秋白也舌头打结。
“新然……小肖也是为你好，乖了，换成爵士来陪我们。”
“叶秋白。”
“嗯？”叶秋白正在奇怪一个盛怒状态下的女人为什么情绪会恢复得这么快的时候。
“爵士也算你账上。”新然劈劈啪啪地打开了N瓶……
叶秋白满脑门黑线，段星空长长出了口气，肖旸低头，嘴角一个浅浅的弧度……
新然深深地喝了口青柠的爵士，“叶秋白，下次怎样也不能输了。”
看着一桌子摆满的空酒瓶，叶秋白认命长叹。
“是啊，又被他们俩欺负了。”
“谁让你不来UCLA？”段星空的脑门上写着俩大大的字：活该。
叶秋白举杯，透过晶莹的伏特加看向肖旸，他的脸上没有笑容。
“小肖，我把后半辈子都交给你吧。”
“好啊，等我有了自己的球队。”肖旸直视着叶秋白，一饮而尽。
叶秋白笑了，是那样满足的笑容。
简简单单的，已是承诺。
“今天又来了很多球探呢。”段星空感叹。
“连……咳，小肖又受了不少骚扰吧？”某个名字呼之欲出，叶秋白立刻打住。
段星空狠狠地跺了叶秋白一脚。
肖旸的脸色明显一青。
“没兴趣。”
“三年了，为什么你始终都不过问选秀的事？”叶秋白还是没有忍住很久以来的问题。
“难道打球不是为了NBA吗？”新然也问。
段星空只是沉默地喝酒。
“你们不也一样？”肖旸反问。
“我们怎么会一样？你的话，非状元莫属啊。”叶秋白完全成了肖旸的粉丝。
“状元又怎么样？”肖旸一脸的不屑。
“你……”叶秋白语塞。
普天之下，能对“状元”头衔彻底无视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好兄弟肖旸一个人了。
“奈，肖旸，你是想要变强的吧？”段星空的语声突然很空灵。
新然注意到他叫的是肖旸，不是肖肖。
“废话。”
“拣一个你看得中的球队吧，不可以始终等我们的。”段星空垂下头，继续喝酒。
“是啊是啊！小肖你先走就是！我们会很快追上你的。”叶秋白咧嘴笑。
新然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闪动。
“叶秋白，这样的比赛你满足吗？”肖旸自斟自饮。
“总是被你们欺负还能不满足？”叶秋白哭丧着脸。
“你是被虐狂。”段星空竖起大拇指，朝下。
“一个人很寂寞吧。”肖旸继续自斟自饮。
叶秋白呆了。
“没有战友跟没有对手一样……”肖旸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在叹息。
二人沉默。
新然发现自己除了给他们添酒，再也说不出什么。
“不会太久的……等我有了自己的球队，到时候……”
“我永远跟着你。”段星空打断肖旸的话，一饮而尽。
“ME  TOO！”叶秋白亦然。
三只晶莹的酒杯飘出浓烈的伏特加的香味，不饮已醉。
吧台处的两个人放肆地笑闹，肖旸不时的言语讥讽，新然也乐在其中，以至于已经无视了新来的顾客很久。
“当当当——”
一阵刺耳的酒瓶敲击声。
肖旸眯着眼，叶秋白和段星空同时转身，新然抬头。
“新然，你这生意不用做了吧？”
五个人，穿着朋克乐队风格的服装，顶着个鸡窝头的人带着一脸欠揍的表情当先嚷嚷。
“就是，一晚上都陪着这几个人，你当我们很闲啊？！”
满身鸡尾酒颜色的另一人在旁边阴阳怪气。
“明明是小白脸，还在那调戏女人。”
后面的人怎么看都像黑客帝国。
叶秋白捏着拳头。
段星空放下酒杯。
肖旸还在倒酒。
新然似笑非笑：“抱歉，我只是老板，不是三陪。”
五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凤梨头带着魅惑的笑容走过来，一叠钞票放在新然面前。
“你只是求财吧？”
新然也笑：“请去收银台。”
凤梨头的笑容开始僵硬……
脸上三条刀疤的肌肉男轰地一拳砸在新然面前的吧台上。
“这三个小白脸哪里好了？老子就是想让你陪我们喝酒！”
诡异的气氛中传来诡异的笑声。
“喂，小段，现在的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在脸上划上几道就敢出来混了。”
“你笑得比他们还欠揍。”段星空冷冷道。
肖旸视而不见地喝酒。
“砰——”酒瓶从中间部分断开了去，尖锐的棱角朝段星空刺过来。
段星空一副“来得正好”的表情。
修长有力的手直接接过袭来的拳头，刀疤脸整个人就那样被按倒地在吧台上，酒瓶的方向被迫朝他自己刺去。
四人骇然，刀疤脸已经面无人色。
半截的酒瓶不轻不重地敲击着那张纵横了刀疤的脸，击起一阵阵战栗。
肖旸似笑非笑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吵到我喝酒了！”
叶秋白捅了捅段星空：“这下完了，小肖生气了。”
他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只是刚好让这几个人都听清楚而已。
段星空一旁掺和：“我们是不是该离远点？”
“我看行。”叶秋白使劲点头。
“SHIT！什么玩意！”
黑客帝国第二个不怕死地冲上来……
肖旸眼都没有斜一下，直接抬腿，黑客帝国就飞了出去，撞在了最近的桌子上，桌子倒地，酒杯乒乒乓乓碎开的声音蛮悦耳……
新然唉声叹气，见怪不怪……
顾客们纷纷惊起……
“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的。”叶秋白四处安抚，段星空朝新然苦笑。
肖旸直接提起刀疤脸的领子，逼迫他凑近自己的脸。
“这里的酒杯很贵的！而且。”肖旸斜睨了新然一眼继而道：“不要弄脏了新然的地盘。”
他是用“拖”的方式把刀疤脸带出去的……
“奈，小段，肖旸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让他发泄下也好。”段星空只剩叹气的份了。
“发泄？”叶秋白瞪大眼。
“咳……反正我们也很久没有打架了，算他们倒霉吧。”段星空冲出门去。
剩下叶秋白直挠头。
段星空冲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肖旸将刀疤脸狠狠地丢在地上，麻袋一样利落。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段星空此刻却连一点打架的心情都没有。
叶秋白微微叹息：“我看今天根本不需要咱俩出手了。”
“叶，不想出人命的话咱们赶紧去制止比较好。”
四个人横在地上呻吟，鸡尾酒无力地靠在一旁的车上。
那是辆蓝色的法拉利612  Scaglietti经典跑车。
主人是韦利西亚•肖旸。
当肖旸提起鸡尾酒的衣襟时，脸色大变的已经不只他们五个人了。
“不要碰脏我的车！”
肖旸的脸上带着一抹残酷的笑意，因为身高的原因，整整矮上一个头的鸡尾酒竟生生被提起来……
段星空突然冲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肖旸的肩膀。
“肖旸，算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接触到肖旸的身体的时候，段星空的心脏漏了一拍……
肖旸被迫放开鸡尾酒……
“你放开！谁打搅我喝酒决不绕他！”
“够了，肖旸，够了……”
紧紧地紧紧地扣着肖旸的肩膀，不知道是谁在发抖……
叶秋白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五人面前。
“你们还不快滚？”
五人落荒而逃……
肖旸挣脱了段星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继续吗？”
段星空立即道：“叶，结帐吧，已经喝很多了。”
叶秋白微微皱眉，“嗯，到车上等我。”
他的脚步并没有“如获大赦”的轻松，反而添了莫名其妙的沉重。
下意识地拍拍脑袋，真的是莫名其妙了……
掏出车钥匙的手被段星空一把抓住。
“我来开。”
肖旸夺回来，“我还不想死。”
段星空闪身挡在车门前，“你喝了很多。”
肖旸直视着他，“你今天很奇怪。”
“肖肖……不是我的错觉吧，你知道的吧……你在发烧啊……”
面前的脸在夜色中犯着微微的惨白，额头上密集着刺眼的汗珠。
最终还是忍不住探出手……
肖旸不禁后退了一步。
手僵在空中……
恐惧在段星空心底渐渐蔓延……
“哎？”走过来的叶秋白懒懒地将手臂勾上肖旸的肩膀。
“你们杵在这干什么……”
语声嘎然而止，皮肤下传来烫人的温度……
“小肖……你发烧了吗？”
条件反射似地伸出手，却只能接住软软下沉的身体……
“小肖……小肖……段！”
陷入呆滞状态的段星空慌乱地打开了车门。
就那样抱着肖旸，臂弯中传来沉重的呼吸……
心脏莫名其妙地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抽搐起来……
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肖旸放进副驾驶，看见了段星空抓紧车门的手。
“我来开车，你在后面看着他。”
握紧拳头坐进驾驶室，叶秋白开始在身上各个口袋里找香烟。
袅袅青烟升起的时候，又直接掐灭了……
密封的车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肖旸浑浊的呼吸声……
伸出手探了肖旸的额头，段星空脸上的愁云更浓。
“情况不太好啊……”
“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叶秋白腾出一只手也拭了拭肖旸的额头，末了使劲抓住了方向盘。
“打完球的时候……”段星空懊恼地伏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我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呢……”
“段……”一口烟深深吸进肺里，再淡淡地吐出来。
“不是第一次了……”叶秋白甩甩头，“他根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
轻轻捋着被冷汗浸湿的长长刘海，段星空近乎喃喃自语：
“很累吧……”
握紧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车子来到了一十字路口。
叶秋白看了看肖旸，沉声道：“直接去医院吧。”
段星空也放低了声音，“只有这样了。”
车子开进了另一条路。
“掉头……”
低沉沙哑的声音猛地在车内响起，叶秋白和段星空本来想直接无视掉的。
可是那个在关键时刻醒来的人，突然很有精神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车子瞬间从160的高速降为0。
若不是抱住了靠背，段星空绝对会一头钻进前排。
趴在方向盘上的叶秋白开始咆哮：“你在干嘛？！”
“让你掉头没听见吗？”肖旸好端端地靠着座椅。
“你认为你这个样子还能回家吗？！”叶秋白坐直了继续吼。
“让你掉头。”肖旸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叶秋白。
“去医院又不会死人！”叶秋白开始咬牙。
“死也不去。”肖旸索性闭上了眼睛。
段星空知道，这个样子已经是他的最后底线……
叶秋白重重地摔上靠背，开始掏口袋……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结。
“肖旸，后天决赛啊，你不想这样上场吧。”权宜之下，段星空还是决定拿比赛吓唬他。
“明天的训练会正常进行。”肖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看你撑死算了！”叶秋白狠狠地一脚踏下，车子四挡起步。
段星空跌倒。
肖旸狠狠撞向座位，猛地咳嗽起来……
叶秋白铁青着脸，看来也好过不到哪去。
“叶秋白，你疯了吗？”段星空艰难地爬起来，指着叶秋白恨恨地骂。
“咳咳咳咳……”某肖继续咳得不亦乐乎。
“也是被某人逼疯的！”
车子就这样以四挡的匀速前进，转向十字路口的另一边。
咳嗽声持续不断地传出来……
车速开始往下降。
“叶秋白！我们迟早死在你手上！这车子也是要被你毁掉的主儿！”
段星空一边轻轻拍着肖旸的背，手已经指上了叶秋白的鼻子。
剧烈的咳嗽并没有因为段星空的动作而有所缓解，肖旸抬手挡下了温暖的手掌，靠紧座椅。
“一会就好……”
叶秋白就那样看着快要喘不出气来的肖旸，神经质似的打开了窗户……
肖旸突然笑了……
“白痴！赶紧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