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兰芳离开杨家村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在阮柏落看清了她脸上显露出来的寡淡的命以后，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应该会过上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心事放下了，阮柏落就喊着爷爷去采摘树果，末了又把小信徒塞给他的一只烤鸡给拿了出来。现在正是酷暑，烤鸡拿来有一会儿还是温的。阮柏落施了继续妖力，把烤鸡的温度散去，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草丛里扒拉着。
    “爷爷，这里有什么东西用油纸袋包着。”
    杨大爷听见了油纸袋就忍不住抬高了眉毛看了过来。
    “好东西啊，这看起来像是好肉。”
    杨大爷没拆开看，只是用手摸了摸，才不确定地想了下，“估摸着好像是一只烤鸡。”
    阮柏落循循善诱，“爷爷，这看起来好像是冷掉的鸡，是不是一大早别人丢掉的。”
    “哪能啊，大早上买什么鸡，看它扔在这里估摸着昨天晚上赶夜回来的人，造孽喔，浪费了。”
    “那可怎么办，爷爷，我也不喜欢吃肉啊，就这么浪费了吗？”
    馋鸡肉馋了好几天的小狐狸一点都不脸红。
    “这。。。。。”
    杨大爷犹豫了。
    他心里估摸着要是自家娃儿爱吃，那他就厚厚脸皮拿回家去了。老人家惦念孩子，就是心里想吃也想舍给孩子吃。可是正是看出来他这个心理，阮柏落才不想给老人负担。
    他可以在老人剩下来的岁月里当一个乖巧可爱又吃素的孩子。
    而乖巧的第一步，就从骗老人家多吃肉开始。
    “不然爷爷你先带着树果子回家和奶奶吃点东西，我在这儿守着，虽然是小路口也有人来，顺便我就卖卖菜，要是有人丢了的，我就还给他，没人来我就下午带过来，就当佛祖保佑的。”
    这一带的山民都信佛。
    这话一出，杨大爷没有不答应的，他也想一个人在家的老妻了。
    走之前他带了几把小青菜，打算给送到派出所去。
    等到杨大爷走了，阮柏落才把手里拿着的油纸袋装回自己空间里。他整个人松懈下来了，就觉得懒劲儿上来了。干脆用手梳理了周围的杂草，盘腿坐了下来。屁股下肆意蔓延着几根尾巴在空气里打着架。要是这是原先他生活的山头，他可能早就忍不住化形懒洋洋地睡个天昏地暗了。
    就在阮柏落安静地发懒地时候，一股清凉的味道散了过来，是大约一指甲盖大小的光点逸散过来，渗进了阮柏落的尾巴了，让他忍不住舒服地舒展了所有的尾巴。
    快乐！
    得到功德之力的狐狸最快乐！
    不远处藏身在树荫下面的男人也随之露出了一丝浅笑。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幽红的碎片泄露了一丝黑气出来。
    瞬间。
    阮柏落就感应到了因果的味道。
    他颠颠地跑过去，只见那是一处布满树荫的山林地。
    虽然正是上午最热的时候，但是林间依然有些湿漉漉的潮水气。
    阮柏落皱了皱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闻到了一股尸体腐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