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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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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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被电话吵醒,连忙一看,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穆习远。天蒙蒙亮,租车师傅说他还有半小时就到。
开始在下雨了,冰冷的雨。螣蛇正站在窗前,也不知他何时醒的。
匆匆洗漱完毕,退了房,刚一下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向我招手。
“你好你好,请问是林七月吗?我是你约的车,我叫吴朗。”
这个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留着毛寸,长得还挺帅。螣蛇按住吴朗的肩,说道,“放开手,别碰她。”
我瞪了一眼螣蛇,连忙笑道,“别介意,他就这臭脾气。这路上辛苦你了。”
吴朗连连点头,“放心放心,保准将你们安全送达。”
我计划坐车到下一个省,由于要穿越大秦山脉,天又在下雨,海拔高的地方说不定会结冰,今天天黑能到x市就不错了。车子上了高速,吴朗开的飞快,有几次错车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冷不冷?我开点暖风?”
“不用了,不冷。”
“进山之前咱们加个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可以吧。”
“行,今天能到x市就行,不着急,安全第一。”
吴朗打开广播听歌,也顺道听听路况信息。我瞅了眼坐在后面的螣蛇,他沉默着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逐渐,山多了起来,雨也逐渐大了。中午十分,我们到达了大秦服务区,这儿排满了等待加油的车子。我叫螣蛇下车,他有些晕乎乎的,看来是晕车了。
给他喂了一杯菊花茶,他才好了些。这里的空气很好,冰凉的,湿润的,还带着山林特有的气息,山间云雾缭绕,似近似远,飘忽不定。
“我带你飞过去吧。”
“可以吗?你可以飞的?”
螣蛇哼了一声,“当然!”
“是这样子飞,还是要变成王悔那样的大蛇飞?”
“王悔?他在我眼里,和蚯蚓差不多大。我可是超级,超级大。”
或许是螣蛇声音高了些,引来不远处几个女孩子频频侧目。螣蛇个子很高,目测比穆习远还高些,有一米九,身材紧实颀长,比例完美,只穿了一件单衣,隐约露出点胸肌,长得又很好看,确实走哪儿都难以不成为焦点,就连四五十岁的阿姨都忍不住看看这个帅小伙。
“你小声点,想上新闻啊!”
螣蛇摸摸我的脸,笑道,“脸红什么,想歪了了吧。”
简单吃了点东西,吴朗那边也加了油,之后再次上路。我叫吴朗开慢些,晕车,他连忙道歉,并保证绝对不会再超速。
山里的隧道很多,开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堵在了路上,前方的车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头。吴朗啧啧说道,“糟了,肯定是出车祸了呗。”
等了半个小时,车队一动不动。我下车活动一下,山里可真冷。走的匆忙,没带衣服,只能一路走,一路买了,哎。
天飘着小雨,螣蛇终于精神了,看我瑟瑟发抖,他靠上来抱着我,真是稀奇,他身上很暖和,就算淋了雨,也维持着热热的温度。
吴朗去前面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一辆大卡车侧翻,货物撒了一地,两车道被堵的死死的,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螣蛇,你今年多大了?”
“……干嘛突然问这个。”
“有点好奇。”
“我们寿命很长,年龄对我们而言没什么意义。要说的话,可能也就是幼年期与成熟期的区别会比较大。”
“那你现在是成熟期了吗?”
螣蛇哈哈笑了,他亲了下我的额头,说道,“不成熟能和你做那个事?”
“那王悔呢?”
“你干嘛老提他,就那么好奇?”
此时终于来了巡逻车,开着警笛,沿着紧急车道缓慢向出事地开去。螣蛇继续说道,“虺在你们这儿呆的时间太长,很难说会怎样。”
“……”
螣蛇望着远方,暗自叹息,“他太执着了。人类终究只有区区几十年寿命,也许我们打个盹儿,这儿就已经幻海桑田了。”
心中酸楚,王悔和杜笙即使在一起,最终的结局不过也是一人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人死去,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那是时间都无法抚平的伤痛,从一开始,就带着绝望。
在车里,我枕着螣蛇的腿睡会儿觉,耳边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成了最好的安眠曲。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睁开眼,看到螣蛇正兴奋地吞云吐雾。我大吃一惊,一把将烟夺了过来。
“你疯啦,抽烟?”
吴朗此刻也坐在车上,他看看后视镜,笑道,“提提神,提提神。”
“怎么了?”
“你忘了鸦是怎么回事了?你们不是不能抽这些东西的吗!”
螣蛇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突然过来抱紧我,笑道,“傻傻的七月,我不会上瘾的。”
“不行,万一呢?”说着我拍拍吴朗的座位,“请你以后别给他烟抽。”
吴朗讪笑着,看着前方,“哎哟,总算能走了。”
看了一下表,下午三点,顺利的话晚上七八点能到x市,明早走的早些,晚上就能到m市了。穆习远依旧没有给我回电话,他到底怎么了?
“吴朗,你要不送我们去m市吧。”
“大姐,你们咋不坐飞机呢?m市可远着呢。”
“我给你多加些钱,好吗?”
“行,我刚好去同学家玩玩,他住m市附近,再回来,可就要过年咯。”
我好像有些感冒,头昏昏沉沉的,缩在后座上睡了好长时间,直到螣蛇把我抱下车时,我醒了。
“哎,大姐咋发烧了,要不上医院看看?”
“你去开房,然后去买点药。”
“好嘞,大哥。”
进了屋,我躺在床上,浑身乏力,还很疼痛。
“你和吴朗这么熟了?”
螣蛇喂我喝了水,他摸摸我的额头,说,“泽甫没告诉你啊,你们人类也可以被驯服。”
“啊?”
我看这酒店着实高档,起码四星,连忙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螣蛇笑道,“没什么啊,他现在,用你们的话说,是我小弟了。”
不知怎的,我浑身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腰,感觉快断了一样。很快,吴朗买了药回来,吃了两颗,又睡了会儿。
醒来时,在浴缸里。我浑身赤裸软绵绵地瘫在螣蛇身上,他温柔地给我擦背,按摩我酸疼的腰,很舒服。
“要不明天休息一下?等你好点再走?”
“我没事,可能是流感,超市里人流量大,我该去打预防针的。”
“那我帮你治疗?”
我感觉到螣蛇那儿已经火热了。他亲吻着我的脖子,手抚摸着我的胸。
“你又骗我,你们是这样治病的?”
螣蛇笑了起来,“是啊,就是这样。”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很喜欢和螣蛇交缠的感觉,这一方面,身体比内心坦诚多了。
可能是看我实在不舒服,螣蛇没有过多索求。晚上睡的很沉,又是那个梦。
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这深黑的池潭了。温热的水,不似从前冰凉,安静地躺在水面上,水浪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全身,人会在梦中睡着吗?会因此看到新的梦境吗?
会的,因为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荒原。远处有山,还有破冰的声响,脚下的地面有些泥泞。高低起伏的地势极为开阔,却什么也没有。
好久不见。
谁在说话?
四处张望,一个人都没有。
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脚下的黑色地面如胶水般,又仿佛有了生命,在脉动。
“七月?你做噩梦了?”
我赶忙坐起身,出了一身汗,刚才我梦到的是什么东西?总有些不祥的恶心感。
烧退了,还有些鼻塞,又吃了一次药,我冲了个澡,天亮了。
直到m市,道路都比较平坦,没有太高的山峰,只有低矮的丘陵,越往北,天越冷,植被也多数枯萎了,不似南方,仍可以保持最基本的绿色。当天晚上十二点多,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M市下雪了,螣蛇望着天,对我说道,“鸦果然在这里。”
并没有去酒店,螣蛇突然很熟悉路况地给吴朗指路,在市内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城西的一片胡同口前。沿着昏暗的,不能通车的胡同走了几分钟,在一扇黑色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也不敲门,门自己开了,一个驼着背的老头看了眼螣蛇,喊了一声,“螣蛇大人,有失远迎。”
螣蛇走进四合院,也不停留,径直进了屋。院子挺大,四处挂着灯笼,还是很亮堂的。庭院装饰的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感觉,就连屋内的家具摆设都古色古香。准备了一桌饭菜,一直跟着我们的吴朗此刻饿急了,狼吞虎咽吃起来,螣蛇只是抱着一壶茶水,慢慢喝着。我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素菜,喝了一碗汤。
“日子过得不错嘛,朱厌。”
那老头很是卑微地说道,“多亏了螣蛇大人,不然我这条命早已没了。”
“你的孙女呢?”
名为朱厌的老头身体一颤,遍布沟壑的脸上仍看的出十分惊恐。正此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进了门。
“真是的,大半晚上上哪儿买水果嘛,害我跑了好远。”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长发披肩。正吃饭的吴朗呆了一下,好像被这女孩的美貌惊呆了似的。
“琳琳,快来,这位是……”朱厌像是想介绍螣蛇,可突然又觉得不妥,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腾,他叫。”
螣蛇看了我一眼,刚要反驳,只见琳琳乖巧地叫了声,“李腾哥哥呀,你好你好,我是孙琳琳。”
螣蛇的表情有些古怪,看我一脸坏笑,也就没说什么。
朱厌在四合院里开了家民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孙琳琳是一个小演员,年末没什么通告了,才回来帮忙。很显然,见过太多帅哥的孙琳琳还是在见面的瞬间就被螣蛇征服了,此刻,她正热情地削苹果,剥橘子给螣蛇吃,吴朗则默默地看着。
帮朱厌把东西收拾到了厨房,他连忙说道,“您赶紧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这时,螣蛇在院子里叫了声,“七月!”
“干嘛,大半夜这么大声。”
螣蛇拉着我的胳膊,吼道,“你也知道半夜了,还不睡!”
“我刚吃了饭,消化消化。”
“进屋!”
螣蛇脱了上衣,唰地一下把窗帘拉上。
“这儿好几间屋呢,别和我挤了呗。”
“我就愿意和你挤着睡。”
我气鼓鼓洗漱了,先躺在床上,螣蛇也不在乎水那么冰凉,他仍旧可以冲冷水澡。
“明天我要去找穆习远。”
“他不在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
黑灯瞎火的,螣蛇精确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又有什么奇怪的,我当然能感知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