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珏玉现世 第九章:百口莫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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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善恶,有谁定?
假仁假义,无人知。
一路上,蓝灵的脸色都是苍白苍白的,幸是黑夜才不至于太过的吓人。穆斐然握着蓝灵那早已经被冷汗浸湿的手,嘴巴张了张终觉没有开口询问。沧慕扬也是魂不守舍的抱着他父亲的骨灰,眼神一片的空洞迷茫。
路,好像很长很长,两旁的店门早已关上了门,那些店主也是早早的休息去了。青石路上,几乎不曾有半个人影,偶尔一声猫叫划破的这个天空。那野猫弓着身子,圆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沧慕扬手里的骨灰。
突地,一道黑影闪过,夜戎焌连忙用扇子一挥。一声哀嚎,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只花色的猫。它盯的是沧慕扬脚前的那一块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沧慕扬的眼神微微有一些清醒。
蓝灵开口道:“紫薇花,是叹息宫的象征。”
“但,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叹息宫才有紫薇花的啊。”宇萱的话音刚刚落下,他们便已经到了酒馆门口。互相的点了点头,一道又一道身影从地上撩起,转眼间便进入了南宫敛飒的房间。
“紫薇花虽普通,可偌大的武林,唯有叹息宫是种了一大片的紫薇花。况且如今的叹息宫已被人认为是杀害老庄主的凶手了。”云逸眼带微笑的看着穆斐然,继续道:“明日午时,那些门派齐聚沧澜庄,斐然。”
白色的杯子,被穆斐然握在手上。镂空雕花的椅子,实木的桌子,那白色的幔帐直直的垂落在地面。苦涩的黄色茶水,一饮而尽。上仰的脖子,蝴蝶的玉饰依旧是温润清凉,稍稍的平复了下穆斐然的心。站起身,脚轻踩在木板上,偶尔会有‘咯吱’的声音传来。
望向一旁的蓝灵,穆斐然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桌子的边缘。明日午时。。。。。。
“蓝灵,她是我的朋友。”是呢,她是她的朋友啊。她怎么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眼睛不经意的瞟过另一侧,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夜戎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扉蔓延。她怎么会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得到他的帮助呢?
摇了摇头,穆斐然随后坚定的看向云逸道:“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云逸没有理睬穆斐然的话,只是看向那依旧脸色苍白的蓝灵道:“你害怕?”
此时,众人都望向了蓝灵。原本闭目养神的夜戎焌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众人如此的表情,蓝灵轻轻的说道:“叹息宫,明天之后不会在了。”话未完,那双总是闪着灵动光芒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
“明日,午时我们会出席。同时沈洛天也会到场。”女人的友情真的很奇怪,明明在上一秒还是敌人,但在下一秒却已经是朋友了。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云逸对于蓝灵早已经当成朋友对待了。
宇萱也似乎明白云逸的想法,对着蓝灵道:“你的叹息宫,绝对会完好如初的。”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反对。也不再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在等,等沧慕扬的开口。
手捧着父亲的遗骸,沧慕扬开口道:“我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那双眼睛,燃烧着火般的色彩,黑色的眼珠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黑幕,那把腰际的宝剑似正在鸣鸣作响。一瞬间,沧慕扬变了,全身上下都包着一股杀气。宇萱惊讶沧慕扬的脱变,却也担忧他的脱变。
云逸见此,讽刺的嘲笑道:“杀人就能解决问题了?你怎么不去把江湖的人全部杀掉呢?无知!”
丝毫不留情面的批判,激的沧慕扬两眼一瞪道:“死的人是我父亲不是你父亲!若今日摆在棺材里的人是你的父亲,你敢这么说!你这种人,才是真正该死之人!”边说,边想要将剑拔出。
‘啪’,四周安静了。宇萱红着眼睛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真觉得云逸是如此之人吗?”在宇萱的巴掌打来的一刻,沧慕扬已经清醒了。他知道云逸是为了让他振作,让他真正的清醒,才会如此开口的。
后悔,在心里涌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望着云逸,眼神里含着忏悔。挥挥手,云逸转身便离开了,只丢下一句:“明日,午时,勿忘。”
望着云逸离去的背影,南宫敛飒竟然感到了一丝心痛。那个背影,如此的孤独如此寂寥。没有任何人看见,云逸的眼眸里此时有着化不开的千年悲痛。
次日,午时。
一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的走进了沧澜庄的大厅。而沧慕扬早已经翻身从后面进入了沧澜庄,此时正潜身在大厅的右侧的帘子后方。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想要试探众门派的反应。若能看出一点猫腻,那也算是成功的一半了。
云逸等人还未坐稳,那地藏派中就有一人已经按耐不住的冲上前来,身穿一袭布料,双眼如铜铃一般瞪着蓝灵,对着蓝灵指着鼻子骂道:“你这个妖女!快快将沧澜庄少庄主还来!否则就叫你有去无回!”说罢,便拿着那双环亮了亮。
蓝灵用手指弹开了那指着她的手,如珠玉般圆润的声音说道:“妖女不是那已死的‘刹魂女’吗?当时我可记得你们地藏派对天下公布到,今生今世和那妖女势不两立,这会怎么我成了那妖女了呢?”
停顿了一会,继续道:“莫非,是您老年纪大了?还是这天太闷,受不了想找人出气?”那人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一旁不语的众人见之,都不禁笑出了声。
听到周围人的讥笑声后,那人更加的恼羞成怒,双环猛的脱手直直的向着蓝灵的脑门飞去,边缘上尽是利刃。不躲也不闪,‘碰’的一声,那双环直直的掉落在地。
“青龙扇?”寒冰阁的阁主顿时失声的叫了出来。
青龙扇,之所以为此名。乃是这扇子上有三条青龙,或盘或旋或飞,栩栩如生。除此之外,这扇子是由天下第一筹剑师特意破例打造的。因此,它绝非一般的扇子可以比拟的。扇骨以陨铁精炼而成,坚逾精钢,一击之下,非死即伤。
夜戎焌优雅的合起扇子,一派贵公子模样道:“纵然蓝宫主有万般不是,我们也该问清楚后,才做对策。如方才这般粗鲁行为,实违君子所为。”
一席话,倒也让众人心服口服。即使,有不服者,在夜戎焌刚刚的暗示下也不得不暂时耐下性子等待着了。
觉然大师再一次的上前,双手合十,向着蓝灵说道:“蓝施主,只要你肯真心忏悔,接受佛祖的教诲,那一场风雨就自然能避免了。若。。。。。。”
话未落,云逸便插嘴道:“大师怎么最近也越来越俗了?莫不是和那些满身污浊的人呆久了,沾染上了这难闻的味道了?”一挑眉,腿随意一搁,云逸轻视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后,大笑道:“原来如此啊!好笑好笑!”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的看向云逸,只见云逸的手指向了那帘后道:“若是沧庄主已经回庄内了,并且也供认了绝非被人劫持,你们罢手吧。”罢还是不罢,除了少林,寒冰阁,魑魅庄之外再无人点头示意了。
穆斐然见此,那一直是在外人眼中是端庄的表情终于出现了龟裂。她站起身子,几只蝴蝶在指尖蠢蠢欲动,她笑如春风,眼里含冰,言语犀利的问道:“你们不是说是为了沧庄主而来吗?怎么如今一个个都不点头了?奇怪奇怪。”
一些大的门派被穆斐然这番说辞说的全都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或者是别开了眼。
觉然大师见此,立马保证道:“只要沧庄主人在,说明了当时原有,老衲一定还蓝宫主一个清白。”
话语间,沧慕扬已经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他完好无损,风采依旧。但见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对着觉然大师道:“大师,晚辈曾多次听闻家父提起过你,也知你是一代宗师,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因晚辈的顽劣,让大师特地下山来,真是罪过,还望大师不计较。”
“你是说,你的失踪是因自己顽劣?”灵山掌门方信子疑惑的询问道,一脸的不信任。他怎么会就此而返呢,若没有得到那幅画,绝对不甘心。
沧慕扬爽朗笑道:“方先辈莫是在怀疑小辈的话?”
方信子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道:“不敢不敢,老身相信沧老庄主的教育。只是,老身想劝庄主一句,有些朋友该教,有一些则不合身份。”说罢,两眼向蓝灵等人望去。他之所以敢如此说,只是凭着自己灵山百年的底基而已。
灵山掌门刚说完,一位桃花般灿烂的女子便看口了,语气三分柔和五分轻佻还有两分尖锐,见她嘴角微微上弯,细长的眼睛含着精光,徐徐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但。。。。。。小女子尚有一事要询问。”
语速缓慢,边说边头微微往一边轻点,继续说道:“江湖中人皆知,老庄主死前曾有一幅画,可近日有人传言说,这画被偷了。小女子听闻自是万般不信。不知道少庄主可否让我们见见那幅画?也好平了我们心中的疑惑。”
那少女的话语刚起了个头,云逸等人已经不同角度的看着那女子。可。。。。。。一无所获。不仅仅如此,那女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这让众人的心不由的吊了起来。
大厅里那些人闻言,立刻又起哄了。特别是一些小帮会,在帮主的带领下,一个比一个闹得厉害。厌恶,在云逸的眼中流淌。白色的小小影子,划过许多人的眼前,然后没入了那个‘天煌帮’帮主的喉咙中。
一点红心,在那个帮主的咽喉处闪现,双眼还带着一丝兴奋的感觉便倒下了。“阿弥陀佛。云施主,请住手。”觉然大师的指缝间一个小小的碎片在闪烁。他阻止了云逸的第二次攻击。“还请沧施主将那画拿出,尽快还蓝施主一个公道。”
“只怕,拿不出吧。”那个亭子里见过的儒生男子手里拿着一朵花,以及一个盒子信步的踏入大厅。“大师,不知道可见过这花?”
在场的所有人都点点头,觉然大师道:“朱施主手上拿的是紫薇花,一般是生长在山上,不知道朱施主拿这花是何意?”
那儒生男子双手抱拳,对着众武林中人微微一鞠躬,道:“此花,是一个神秘人交付给我,并且告知这花也在老庄主的墓碑前出现过,于是晚辈便按照那神秘人的提示,进去一看,果然在老庄主墓碑前见到了一朵一摸一样的花。后来,经过晚辈的调查,其结果让人不寒而栗啊。”
那儒生装是痛心疾首,边拍打桌子边说道:“那花!竟然。。。。。。竟然是。。。。。。是。。。。。。”
“是叹息宫的紫薇花。只有叹息宫才种植紫薇花。”之前那个眼泛着精光的女子接口道。
一时间,气氛突然的变了。压抑,深沉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