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珏玉现世 第二章:人心难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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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间,缘分注定
叹息间,刀剑相逢
晌午刚过,明媚的阳光斜斜的照射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街上衬得更加的热闹。大街上,还时不时能看到一群孩子在街角玩耍,朴素的布料,欢笑的神情,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
当云逸一行人进入着青遥镇后,有些村民不由得瞄了瞄那马背上等人。只觉得此等人,男的俊美不凡,女的又娇媚可人。眼里都露出了一丝惊叹,有一些人甚至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以方便他们通行。
“云逸,你确定那夜少主真在此地?”沧慕扬轻声的询问道。并非是不相信只是难以接受那夜家少主竟会亲自前往这种小地方。
云逸轻笑,眼神示意沧慕扬看着即可。
翻身下马,抬头看着眼前银光闪闪的几个大字‘万银楼’。这便是夜家的产业之一。
夜家,四大商家之一,产业遍布全国甚至连邻国都有牵连,因此也是皇族特别注意的对象。自古,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全国的经济命脉被他人掌握。即使是手足也不行更何况是个外人呢?如今又恰恰出现了珏玉之事,这让皇帝不得不万分在意了。
踏入大堂,随意的往中央一桌坐下。或许对于他人来说,角落是最好收集消息以及观察人的地方。可是对于云逸来说则是刚好相反,地处中央耳听四方眼观八方。
稍稍的打量了下这个酒楼,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叹,夜戎焌还是依旧厉害啊。
这个‘万银楼’看似和一般的酒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的观察则能发现其实是别有洞天。整个大厅,没有一块死角。因此,想要在这大堂里暗算什么,恐怕都会落在掌柜的眼睛里。
不仅如此,那些店小二也是各个身怀绝技,看来,这几年的时光让夜戎焌又长进了不少。怪不得,他的产业越做越大,甚至已隐隐有垄断的趋势了。沉思间,菜肴已经端上了桌。
“云逸,看来这夜少主早有准备啊。”沧慕扬看着一盘盘端上桌的菜肴,转头对着露出趣味目光的云逸说道。
轻笑的夹起饭菜,细细的品尝。果然每一道菜都做的精美,让人回味无穷。看的出是下了一番功夫,而且还有几道他们根本没有点过的菜肴。看来,他们被打探的很彻底,从出谷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像是有默契一般,云逸和沧慕扬互相微微点头示意。从老庄主死后,沧慕扬就像是脱变了一般,不再是初次相见时候那般未长大了。现在的他,虽依旧存在着优柔寡断的性子,但已渐渐的成长成熟,对待问题有了自己的看法。看着如此的他,云逸才有些放心的将宇萱托付给他。
若他们能相互扶持的走过乱世,那么就能一直的幸福下去。
推开窗户,仰望着天空。若没有意外,明日便可看见夜戎焌了,只是斯人已换,可还认得?
淡黄色的光芒,柔柔的照在云逸的半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宇萱进来时便看到这番情景,柔和中又带着无限的神秘,让人想要去探寻却不得其中,就这样深深的陷进去拔不出来。
“宇萱,有事吗?”淡淡的声音似乎是从天际传来一般,没有回头,依稀的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彷徨。
“我。。。。。。我心无法安定下来。”微拢起秀眉,宇萱的声音里第一次饱含了忧虑的成分。
风,透过窗户,吹进房间里,也吹散了宇萱的秀发,吹乱了她的裙摆。鹅黄色的衣裙如同天上的月一般,温暖却又带着它独特的坚强,那双总是泛着秋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云逸,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丝坚定。
在宇萱的记忆中,云逸永远都是强大的存在,总是笑对众人,总是坚强的面对所有,即使在那个时候也是依然。不知不觉,她已经将云逸当成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心里有难过,有彷徨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找她,即使只是和她静静的坐着,也会感到安心。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但只要你坚定就可以看见幸福。”转过身,云逸的眼神坚定无比,将宇萱原本彷徨的心给拉扯回来了。
也许,未来的路会很难很难,但是只要坚强的走下去,就一定会看见希望。走过绝望,是希望。只是,如果是她呢?即使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是否也能获得幸福呢?云逸心中暗暗想到。
“好了,不早了。去歇息吧。他还等着呢。”不等宇萱反应过来,门已被云逸用掌风轻轻的推开了。沧慕扬就这样直直的站立在门外,脸色如常。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为何而站,只是心有丝丝甜蜜。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隐去了。目送着宇萱的离开,云逸再一次投入黑暗中,仿佛,黑夜就是她另一个居所一般,
“出来吧。”对着床边的一个角落里唤道,只见一道人影显现在云逸的眼前。
“阁主,锦轩王爷已到了弥迦国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恭敬的俯首在云逸脚边,递上一封黑色边的信。没有拆开,云逸只是挥手让人退下。
人心不可测,他也决定趟这浑水了吗?手,微微的发抖。拆了,就表示他们今后只能是敌人;可不拆。。。。。。又能如何呢?‘啪’,那信,碎的四分五裂,云逸的眼眸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既然不能成双,那不如独行!
烛火幽幽的摆动着,坐在书桌前的男子正在认真的看着账目,如玉的俊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更加的温雅迷人。
“少主,如你所料,索云阁阁主一行人果然入住了‘万银楼’,现在他们正住在我们的‘秋’‘梦’‘雪’三间上房里。要不要派人去盯着?”管家站在一边弯着腰说道
男子摆摆手,唇角抿着一丝笑意,如水的声音说道:“不必,后天我会亲自去拜访他们的。对了,那天让你查的人可查到了?”
看着手里的资料,夜戎焌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玩味。叹息宫是主谋?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只是,是何人要如此栽赃呢?亦或是,有人指使?不过那珏玉的诱惑的确是大,竟无人能抵挡。看来缩减产业一事刻不容缓,天下又要大乱了。
思及此,立刻起身将插在花瓶里的画慢慢的展开,那地图上标示的全是夜家的产业,分布之广的确让人汗颜。
若按地图上的标示,那夜家想要颠覆一个王朝也未尝不可。只是,夜戎焌没有这份心,那九五至尊的寂寥他并不想尝试。只是,别人却未必如此想。那索云阁阁主的到来,恐怕就是一个示警。
叹了口气,夜戎焌拿起挂在腰侧的箫便往外走,身子缓缓的靠在亭子的柱上,吹奏了起来。
风,随着夜戎焌的箫圣,带起了一丝寂寥一丝孤独,那幽幽的箫声,透露出了隐埋心底的不安。
“少主。锦轩王爷已经到了‘缅城’了。”碎碎的脚步声打断了那时快时慢的箫声,也拉回了夜戎焌流离的神思。神情,如初。
“他果然也来了。”低低的言语,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一直不曾皱起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这局,他终究是要入了。
“通知各地的酒楼,留意王爷的行踪。孙管家,改变行程,明天就去见索云阁阁主。”说完以后,便转身离去。只是那紧握的箫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隔日,天未亮,夜戎焌就前往‘万银楼’。
云逸似乎早料到一般,也早早的坐在了屋顶上等候夜戎焌的大驾。一身紫衣,长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根绳子,大刺刺的躺在了瓦片上看着底下渐渐出来摆摊的百姓。
“让阁主久等了,换个地方谈可好?”夜戎焌一身棕色的衣服,出现在云逸身后,更加显得稳重温雅。
点点头,飘然而下,赫得街旁的小贩们丢掉了手中的东西,以为大白天的遇见了鬼。有一些人更是抱头逃到了摊位底下,生怕一不留神被鬼给勾去了。
看着如此之情景,云逸脸上难得出现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她只是随性惯了,也未曾想过这一举动会引发如此之状况。
“阁主,这边请。”夜戎焌温和有礼的为云逸引路。世间之人,本就性情各异,有人或狂有人或隐也有人善嫉,只不过有些人喜欢用面具遮掩自己的真性情而有些人则用随性之态掩盖真实的自己罢了。
飘着淡淡菊花香气的屋子里,两个人静静的品着手中的茶,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夜戎焌放下了茶杯,笑意不减的开口道:“如果我将夜家名下的钱庄卖给云云阁,阁主可会接受?”
云逸拔弄茶杯的手,微微一滞。带着困惑的表情问道:“少主何出此言?这。。。。。云逸不知,还请少主明示。”
“我只是觉得,那钱庄不合适夜家管理,故想要托人代管。放眼江湖,唯有索云阁有这实力,因此在下才有此不情之请。”夜戎焌也姗姗有礼的回复道。
“索云阁并非商贾之地,更无经商之才。阁中众人皆是莽夫,这般大任云逸是万不敢接受。若砸了少主苦心经营的钱庄,岂非伤了彼此的情谊。”云逸放下茶杯,笑着婉拒道。
夜戎焌不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云逸,上下打量着。本对世人口中的天纵之才云逸抱有几分怀疑,刚刚那一番推辞,便知传言不假。若他再绕弯下去,恐怕计划是难以实行了。罢,罢,罢。夜戎焌摇着头,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夜戎焌的眼神里再无丝毫温雅之情,他坦然的说道:“夜家愿意将钱庄买给皇上,以表夜家的忠诚。还请阁主代为收下。”
“少主,人有时候太过聪明并非好事。夜家的忠诚我们收到了,三天之后,自会有人将银票送到。在此,奉劝少主一句,朋友毕竟不及国家重要。”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只有一个代表索云阁的玉饰留在了桌子上。
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却不曾入云逸的耳。对于她来说,热闹一向是与她绝缘的,唯有孤寂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双眼微微眯起,紫色的衣服在阳光的折射下带着一丝的神秘一丝的邪气。夜戎焌,你果然选择了帮助他。甚至已将后路想好了,即使你以后有不测,也无关夜家。好计好计啊!只是,若你知道,刚刚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故友,你又会如何呢?
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云逸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自己的易容术,果真是无懈可击。呵呵。。。。。。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看着留下的玉饰也深深的深思起来。那最后的话语,分明就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可又理不出头绪。索云阁阁主真是名不虚传,对付他,真的很难。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应该后悔。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会勇往直前。看着手里的箫,想起那些疯狂的岁月,他不悔,今日的决定。朋友有难,即使赴汤蹈火也应相助。捏紧那桌上的玉佩,夜戎焌的脸上有着必死的决心,自古忠义难两全,他只选择他认为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