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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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
自衡醒了,但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心里苦涩那言,刚才拂雪的悲痛的容颜犹在眼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耳边传来了一个低沉清冽的声音:”既然醒过来了,为何不张开眼睛。”
自衡闻言忽然笑了,然后如她所言的睁开眼睛,温柔但低沉的说:”……如果醒过来就能看到宫主,纵是人生一场大梦,个中滋味还不错,在下还是宁愿醒过来……”
拂雪听罢一怔,不明白他突然而来的温柔为甚,但怔过之后冷冷一笑道:”自衡君从鬼门关荡了一圈回来,果然话语都异于平常,但我们现在如此状况,是不是该把自衡公子的温存体贴的话换个时辰地段再说?”
自衡一看,只见他和拂雪都悬在半空中——拂雪的左手的飞纱是缠在山崖中横长的一株老松树上,而右手的飞纱却牢牢的缠住他的腰腹和四肢,整个人就像一个茧一样吊在半空中。
自衡看二人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几次被山风险些吹到撞上山崖,不禁”噗哧”一笑,然后说:”宫主看我们,可像海边渔民挂在栏杆上晒的鱼干么?”
拂雪轻轻的勾动嘴角:”自衡君果然是好生风趣,但是拂雪可没有力气再撑下去了,还望自衡君帮忙,好脱出困境呢!”
自衡再困难的转动头,看悬崖陡峭如刀削,但是他们也已经快落到谷底,不过是还差一二十丈的距离,他转头再看拂雪,只见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前襟有点点血迹,而飞纱好几段都有撕裂过的痕迹,可见刚才情况不知是多么的凶险危急,拂雪居然奋不顾身的跳下来就他,刚才她内息还未平息,怕是已经又吐血了,如此情意实在令他感动。
他轻轻的转动臂腕,松脱缠绕的飞纱后,又一提气,半空中曲起半身,又松脱脚上飞纱的缠绕,然后一掌斜下打落山崖,用反击的力量一个飞跃,跳上拂雪飞纱缠着的那株老松树!
然后站立在上面,手上一使用巧劲,便把拂雪轻轻的拉了上来,然后一把抱在怀里。
拂雪冷冷的看着他,并不为自衡的举动而吃惊,二人对视良久,她才说:”此刻自衡君看起来神清气爽,玉树临风,……看了那个毒针对你影响不大啊!”
自衡微微笑:”也不是如此,现在我半边身子还在发麻,但是宫主已经撑了那么久,又有内伤,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宫主在劳累了。”
拂雪闻言冷冷一笑,又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指尖略带颤抖的从腰绊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递给自衡,说:”里面的解毒药,应该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你吃了它罢!”
自衡看了看,点点头,却没有接过,笑着说:”不忙,我们先下去。”
然后一手抱住拂雪,一手又极速的点了自己的几个穴道,然后一跃,跳下树枝。
拂雪见他每落下几丈便大力掌击山崖峭壁,以减轻他们的下降速度,他穴道被封,真气流动必定不畅,出掌时力度会受阻。但却但是自己在他怀中却甚是平稳,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可见他是尽心尽心维护自己,不由心中微微一动。
她不过是觉得恍惚了一下,但是自衡已经几个跳跃,已经跳下了谷底,稳稳的站住。
自衡打量了一下谷底,谷地平整而干燥,一条小溪蜿蜒的流过,谷地也有几处洞穴,虽然没有什么鲜花绿草,但也不算穷山恶水。
又看见他们的那辆马车已经摔得粉碎,马也摔得变成一团肉酱,不禁暗暗惊叹刚才他们的情况危急凶险,对拂雪更是又敬又怜惜,心中五味俱陈。
拂雪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堪比染缸,但却猜不出他心里所想,只觉得他搂住自己的力度甚大,略感不适,浅浅一笑:”自衡君,可以把我放下啦!”
“哦”自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紧紧的抱住拂雪,想了一下,才把拂雪放在傍边干燥的地上。
然后跑到摔的粉碎的马车残骸那里翻找,找出了还算完好的皮毛褥子,和几个葱花撒金锻面的垫子。
又跑到那些山洞里面查看,好容易挑了个平整干燥的,把褥子等物收拾好,再走到拂雪面前。
拂雪今日打斗了一番,又兼之跳下山崖救自衡,早已是精疲力竭,内息翻动不已。自衡放下她后她就一直倚坐在地上,不敢乱动内息。看着自衡忙来跑去,不禁疑惑,奇怪他是不是在鬼门关里面转过一圈,连行为都改变了罢?
还是……拂雪想到这里,摇摇头,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他应该是……有如何会……?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自衡已经走了过来,又轻轻的抱起她,走到山洞里面,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毛皮褥子上面。
拂雪看他待自己如拱壁,忽然冷笑道:”你放心。”
自衡望着她,微微一笑,甚是包容的问道:”为何这般说?”
拂雪冷笑连连:”你不过是见我们经历困难重重,怕我不肯去救诗若而已,拂雪虽然不才,但是信义还是会笃守的,有拂雪在的一天自然会去救你那诗若,现在可不必你来献那虚假的殷勤!”
自衡温柔的看了她一会,然后帮她扶了扶垫子,才有点漫不经心的笑道:”如此甚好。”
然后看看洞外天色,见天色渐渐变黑,又把那堆粉碎的马车搜了一边,把破了的木头拿了过来燃起篝火,然后又找到了干饼干肉,回头笑道:”这些食物虽然有点碎,但也还能入口,可惜这马是毒死的,否则我们也可以烤马肉来吃,或者,我一会便去河里看看有没有游鱼,捉几条让你尝尝鲜也好。”
拂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直忙,听他如此说,才阻止他道:”你先别忙。”
“嗯?”自衡听她这样说,又跑回山洞,看着她温柔的说:”宫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拂雪依旧板着脸,拿出那个小瓷瓶,说:”把药吃了,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你死了我找谁送我去云雷堡?”
自衡看着瓷瓶,又听她如此说,笑了笑,接过,倒出里面仅有的一颗药丸,细闻觉得异香扑鼻,问道:”就一颗?你呢?”
拂雪冷冷说:”药可是随便吃的?我自有我的药!”
说吧,又拿出一个瓷瓶,也不数一下,倒出一把红色的药丸,吃了下去。
自衡见她吃的随便,本来就担心,不过她既然如此说了,也把自己的药吃了下去。
完毕自衡还想说什么,但是拂雪已经脸泛红潮,气息混乱,他不禁紧张起来,捉住拂雪的肩膀,说道:”宫主……。你”
拂雪”哧”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软软的倒在自衡怀里,但终究觉得不妥,又挣扎了一下,才能够撑起起身子,喘息说道:”我……我要龟息……。你帮我护法……”然后又闭了闭眼,加了一句:”如果三个时辰我都醒不过来,便……把我埋了罢!”
自衡一惊,但也只是堪堪接住倒下的拂雪,只见她双目紧闭,不禁探了探她鼻息,果然丝毫俱无,自衡虽惊疑不定,如此龟息法闻所未闻,但想那揽月宫的武功博大精深,说不定真的有也难说。
想到此处,他把拂雪轻轻放下,又拿过另外的褥子盖好,便愣愣的守在一旁,看着篝火火苗跳跃,不敢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