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妻子的行为，不过那个死去的丈夫其实也并不。。。那么地罪无可恕。”
    罗黎坐在我面前，发着手机短信，语调随意而优雅。
    英伦风格的黑色风衣上的钢扣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所有的男人都会这么说。”
    我搅动手中的饮料。
    光滑桌面映照着罗黎泡妞时专注的表情。
    “只是，马丽。。。对于她来说，爱人出轨是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刚才说什么？”
    罗黎按下信息发送键，放好手机。
    “没什么。”
    我轻咳了一下，喝下一口果汁。
    “嗯，我想起来，你说所有的男人都会这么说。等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可不是为自己开脱，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坦白。再说，你也是个男人。你应该能明白。马丽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专一的男人也不愿相信男人能控制自己的心却往往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是她的悲哀。”
    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的边缘，用童叟无欺的表情看着我，眼里尽是真理的犀利。
    “或许吧。”
    我转过头，迎向午后的阳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哀。”
    “嗯。。。什么？”
    “没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安慰你。”
    “安慰我？。。。”
    “噢，我只是看你眉头紧皱的样子。。。”
    “是阳光太耀眼了。”
    我转过头，罗黎正在用一种接近于困惑和尴尬的表情看着我。
    “你知道吗，程易，你刚才的表情让我怀疑，你对我似乎还有点。。。余情未了，对，是余情未了。”
    他自言自语地点着头，睁着深邃狭长的眼睛，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被阳光照成咖啡色。
    “呵。。。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连开始都没有，怎么还会有余情？”
    我把目光收回投放到一旁的报纸上。“xx地惊现分尸案”几个红色的大字很是触目惊心。那些块状的肉体密封在透明塑料袋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觉。
    “是吗，那真遗憾。可是，至少我占有过你的第一次。这个足够了。”
    我抬起头，他向我不明所以地耸肩。
    “别这样幽怨地看我，我是就事论事。”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非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吗？”
    “对我来说，那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你再这么说下去，恕不奉陪。”
    “好好好，你坐嘛。言归正传。好吧。嗯。。。。。。马丽保释在家，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她不会配合的。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再说，尸体还在验DNA。说不定真的不是我姐夫。”
    “你就不要做梦了。她在一个星期前把你姐夫捉奸在床，又在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一个星期后你姐夫就失踪了，而在离家300米的垃圾场正好有一具无头男尸。如果只是巧合，只能说天意弄人了。”
    “天意弄人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什么不能相信这件？”
    “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暗示任何事。”
    “好吧，天下哪个男人不偷情，你也是男人。。。”
    “别说了。”
    “你在在意。”
    “什么？”
    “天知道。你看不起不忠的情人，你觉得马丽的丈夫死有余辜，就像你恨不得当时我去死一样。”
    “。。。。。。”
    “喂，坐下，我闭嘴还不行吗。”
    我重新坐下，瞥了一眼那张报纸，一样熟悉地异样的东西闯进了视线。
    “罗黎，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顿你请，鉴于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我拿起报纸，头也不会地奔出店门口。
    隐隐约约听到罗黎在身后懒洋洋地哼道：“演得还真像，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