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一) 未名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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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如明镜般清亮的水面。我抱着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倒映在湖面上的蓝天白云,青草绿树,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
今天一大早与付唯告别之后,我就背上背包离开了那间牢笼,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未曾命名的湖,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湖的周围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在晴日的微风里分外青翠可人。在绿草丛中,偶尔会有一两株小白花探出头来,引来一只蝴蝶留连忘返。
坐在湖边,我远远地望着湖的对面。那里的草地上立着一棵孤树。笔挺地树干,繁茂地枝叶,它正用它伟岸的身姿告诉我,它是这里的王者,是个孤独的王者。
微风席卷着青草的芬芳迎面而来。湖水轻轻地跳跃了起来,将快乐通过波浪层层传递开来。额前的碎发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它带动着我的心,和着节拍,上下翻飞。
我满足地轻叹一声,缓缓地躺了下来。阳光在我的脸上轻轻铺散开来,青草亲密地凑到我的脸颊边,在微微的湖风中,暖意遍走全身。我合上眼,悄悄地睡了过去。
夜已然黑透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
我撑着伞站在草地上,看着漫天雨幕和厚重的黑夜,一丝苦涩在身体里游荡。我沿着湖边缓缓地走着,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雨滴落在草地上,打在湖面上的声音。没有一点灯光。我苦笑一下,难道就要一直这样站到雨停吗?
不知道自己像这样茫然地走了多久,只感觉离未名湖越来越远。这时,前方忽然隐隐的有灯光传来。我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走到近处才发现是一个农家小舍,晕黄的灯光透过雨幕弥散开来,让我的心也一阵湿暖。刚向前迈了一步,就闻得一阵狗吠。我停在了那里。
“吱呀”一声,农舍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朴实的妇女出现在我眼前。
“叫、叫、叫。大半夜地吵什么吵!”
眼前女人的身影融入了她身后的光晕中,我的耳边响着女人斥狗和狗低呜的声音。我忽然就暖暖地笑开了。
女人似乎刚刚才发现我,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然后说道:“姑娘怎么在雨里站着,快进来躲躲雨吧。”
进了屋,女人让我在桌边坐下.
接过女人递来的热茶,我喝了一小口,感觉被风吹得微凉的身子渐渐有了暖意。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女人走到里屋的门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坐到了我身边。
“我不知道。”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我低低地说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连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知道吗?”一个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拿起桌上的茶,仰起头灌了一大口。
我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庄稼人,眼睛飘向了窗户。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一个湖边了,后来下起了雨,想找个避雨的地方。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那你家在哪里?”女人轻声问道。
我垂下头,盯着脚边的地面,低声说着:“我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
“……”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
女人和男人互看了一眼,然后男人走到一边低声打了一个电话。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茶杯由热变凉,心中百转千回却始终理不清。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而如今,已由不得我了。
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似乎在门口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男人走过去打开了门.
我看见两个穿着警服和一个穿着便衣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便衣走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脑中混沌不堪,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地问道:“有随身带了什么吗?”
我的脑袋仍然没有运转开来,只是很茫然地看着他们取过我的背包翻了起来,茫然地看着便衣翻出我的学生证然后轻吁一口气,茫然地看着他打电话,又茫然地看他在我面前蹲下来对着我笑。
“我们找到你的家了。”
我无神的双眼忽地一闪,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灿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