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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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从网吧回来后,我把叶雅刚才的行为告诉了他。郑午一个劲儿的骂我傻,说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上?我说林燕才是我的女朋友啊。
“这有矛盾吗?”郑午一边脱鞋一边说,“刚才看见那小骚货单独跟你走就感觉要不妙,结果还真叫我给猜对了!”
一阵恶臭从郑午鞋里和脚上传来,我捂着鼻子对郑午说:“你丫赶紧洗脚去!恶心死了!”
“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那么叽叽歪歪的。”郑午边拿盆子接水边说。
“那不矛盾吗?”我跳上床,钻进被子里。
郑午把脚一点点伸进盆子里,说:“那有什么矛盾的?女朋友不一定和你上床,你也不一定和女朋友上床嘛。死脑筋,都什么时代了,改革开放已经快30年嘞!别老土啦,你要不要,发给我得了。”
“你?胃口还真不小呢。”我喃喃道。
我知道郑午和苗雨洁一直都有联系,而且很频繁,频繁到每天至少一个电话,每个电话至少半小时以上。有时我会很佩服郑午,他和大嘴都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感情,但大嘴多数时候只是胡乱的吹吹牛,而郑午却能一次又一次的落实行动。
叶雅也是一样,那之后的第三个晚上,我被迫在网吧呆了一宿,把屋子让给了他们。
这以后,郑午又开始游走于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药店的边上是个小型的超市,一次去买牙膏,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一对嘴对嘴的木制小猪,当把两只小猪拉开后,由于猪的鼻子里有根线连着,它们会自动地还原到亲嘴的状态,颇为可爱。
我买下了这对小猪,幻想着林燕看到它们时的样子。郑午看到这对小猪后也去买了两对,他说虽然在情感上有个先来后到、主次分明,但也是要尽量一碗水端平的。
枯燥乏味呆板无聊的药店工作一个礼拜后,我要郑午替我半天,前往华叶去了。
我对华叶有着很深的眷顾,而这情感几乎完全来自于林燕,那是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感。这之前,我曾一度人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下流坯,像大嘴和郑午一样的自由主义者。然而,在遇到林燕之后,我竟然开始希望被她缠着、被她粘着、被她束缚,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望被约束,我被头脑中充斥的二人浪漫完美世界深深地吸引着。
那有可能吗?那会变成真的吗?我真能让她像我一样感到幸福吗?不知道,我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因为至今我仍一无所有。
华叶大学七号楼女生公寓楼下,依然是那株梧桐树下,我靠着树干静静等待爱人自天而降。
那种等待是漫长焦急甜蜜幸福和蠢蠢欲动的,一向讨厌等待的我竟开始迷恋上那种感觉,就像仨儿曾写到过的,盲人在瞬间看到了彩霞般的感动。
林燕从公寓楼出来,依然那么可爱优雅,她穿着歪领胸前印着“YOYO”字样的黑色T恤和有着花边的牛仔超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厚底凉鞋。
我走过去向特务接头般偷偷对她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快挡着点儿,别被人看到了。”
“啊?”林燕睁大眼睛,被我问得一愣,“你说……什么?”
我四处看看,低声对她说:“你怎么能穿成这样?整条腿都被别人看到了,那可是只能让我一个人看到的耶!”
“晕啊。”林燕望着我说,“你还真是封建呢,这么热的天气穿这个才凉快呀。”
“以后不要这样穿了,”我认真道,“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到,而且还是这么白皙漂亮的大腿,看看周围这些贼眉鼠眼的男人们,眼睛都在往你这儿瞟呢!”
林燕笑着说:“你才是吧?人家这可是第一次穿呢,特地穿给你看的。”
“是吗?”我说,“真不错,但下回还是在屋里穿给我看吧,那样即使不穿衣服才更好看呢。”
“你……”林燕牵着我的手使劲用力,试图弄痛我,“还真是下流呢!”
我在林燕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只对你下流啊。”
我和林燕在街上四处闲逛,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其实只要有林燕陪着,无论怎样都很开心。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因为我每天的主题都是她,而她除了我还有更重要的,近期是学业,以后是事业,我的位置呢?第二?第三?还是……
真傻。却很幸福。
午饭我们是在一家小餐馆吃的,吃着吃着林燕突然笑了,我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望着她。
林燕见我望着她发呆,冲我挥了挥手:“没事啊,吃饭啦。”
我在她头上轻轻拍着:“你在犯什么傻啊?”
“没有啦,吃吧。”林燕抿着嘴强忍住笑对我说。
我伸出一根手指捅在她腰眼上,她咯咯笑着闪躲:“你干什么啊?”
“你到的在笑什么?告诉我!”我一本正经道。
林燕微低着头,洁白的齿咬着暗红的唇,抬眼望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非要说吗?”
我斩钉截铁道:“一定要说。”
林燕抬起头犹豫地说:“那么……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点点头:“说吧。”
“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林燕坚持要我保证。
“我不生气。”我一字一句地说。
林燕指着餐厅的电视机说:“刚才看见电视里那个男孩给女孩传纸条让我想起件事。前几天我在图书馆看书,对面坐着两个一年级的学生一直在叽叽喳喳小声的说话,我看了他们一眼后就不说了,过了一会儿他们传过一张纸条,说想和我认识认识,我没理他们,他们就不断给我传,我生气了冷冷瞪着他们,他们可能是看到我的眼神吧,就灰溜溜跑了,我想他们是被我的冷漠吓到了。还真是可爱呢,却不想我是个表里不一的女孩,哈哈……”
我皱褶眉头望着她:“你还笑得出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
“米奇,”林燕拉了拉我的衣角,“不是说好的不要生气吗?”
我一愣,叹了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对林燕放心不下了,开始对她周围无数的献媚者戒备起来,开始对自己丧失信心,想必这些她也有所察觉吧?否则怎么知道我会生气呢?或许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令我的自信一点点丧失了吧?或许她真的会在哪一天突然离开我吧?而这一天我隐隐感觉并不遥远了,为什么离开呢?不知道。
“不要生气啦!”林燕晃动着我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我会生气?”我问。
林燕抿抿嘴说:“你不是在生气……”
“那我是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这样问。
林燕冲我调皮一笑:“你是在吃醋吧?”
我是在吃醋,我承认。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我却无法改变这种现状,除了吃醋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当然,吃醋也并不算一种办法。
我没有回答林燕,从口袋里把那对木制小猪放在她面前:“这个送你。”
“好可爱!”林燕惊喜地望着桌子上的小猪。
“比那两个一年级的小兔崽子还可爱吗?”我本不想说这样的话,却不知怎么溜出了口。
“你就不要再吃醋啦,”林燕嘀咕着,“拜托!”
我自嘲地笑笑,如果以前的我也是这个样子,不必有仨儿的介入,单是一个蓝子剑就够我受了,我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我伸手按住一只小猪的身体,对林燕说:“你去拉那一只。”
林燕看了我一眼,伸手把另一只小猪拉开,撒手,随着齿轮的响声和小猪在桌上的摩擦声,两只小猪最终贴在了一起。我说:“我希望我们以后无论离得有多远,心都能像这对小猪那样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林燕咬着下唇呆呆望着桌上静静亲吻的小猪没说话,默默握起我的手。不知为什么,她虽然没有用力,可我的手却感到很紧,直通到心里的压迫感。
许久,林燕微微张开了口,声音低而深沉:“我会的。”
我轻轻拍拍林燕的脑袋,笑道:“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啊。”
林燕也笑了:“什么我啊,是你把气氛搞僵的好不好!”
饭后,我们手挽着手向商贸城方向走去。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林燕依然向前走着,我拉住她,说:“大姐,红灯哎,你要自杀吗?”
林燕的表情刹那间有些异样,随后作生气状:“你才自杀呢!”
我隐隐想起半年前和林燕同样是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开玩笑道:“你和这儿真是有缘啊,每回都想闯红灯违反一次交通法吧?”
林燕痴痴的望着红灯,答非所问:“其实我真的不怕死……”
我堵住了她的嘴:“我怕,真的很怕,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别再这样说了。”
林燕点点头,一瞬间,我感到她的目光茫然而湿润。
商贸城里人流涌动,说笑声、吵闹声、讨价还价声、小孩哭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市场交响曲,显得格外热闹。
我和林燕挤出商贸城,舒了口气,在外面的商业街逛着。我们漫无目的的闲逛,走进一家服装专卖店,什么牌子忘记了,只记得林燕呆呆的望着架子上摆设的一身湛蓝牛仔连衣裙,我拉她走的时候,他对我说:“我想试试这个。”
我一边说着“这个好看吗?”一边偷看价码。当168这三个浅灰色阿拉伯数字跳入我眼帘时,我不禁拉了拉林燕的胳膊:“走吧。”
林燕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对导购说:“这个我试试。”
导购小姐笑容满面地从柜子里取出适合林燕的型号的衣服,边说:“小姐好眼光,这是才上市的最新款,也是这个季的主打款型呢!向您这样漂亮的女孩穿上一定好看。”
林燕接过衣服走进试衣间,我在外面等待着,心情却很复杂,看着别的客人在收款台交费,欢快地拎着衣服走出店外,我的口袋里却只有50块。
霎时间,我感觉自己是个失败的男人,无法满足自己最心爱女孩的渴望,是件无奈、悲哀、苦闷的事情,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虽然我知道林燕是不会向我开口的,但我仍然深感惭愧。
正想着,林燕从试衣间走出来,一身牛仔装的她使我想起初见她时也是穿了一身牛仔连衣裙,但眼前这套衣服更能凸显她的可爱、俏皮与纯真。
“好看吗?”林燕微笑着问我。
“还……还成。”我撒了个谎,为的是打消林燕购买它的欲望。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相信一定很红,因为那件衣服穿在林燕身上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的合体、漂亮。
“嚯——”导购小姐在一旁作惊讶状,“真漂亮!这身衣服我卖了不下二百套了,就没见一个比小姐您穿上再合适的了,就跟人家设计师专门为您设计似的,您要不穿别人谁还能穿啊,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丫问我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怨囊中羞涩,最上却假惺惺地问林燕:“怎么样?来一件儿?”说这话时比之第一次和林燕吃饭时没钱的尴尬已大不相同,那时只仅仅是尴尬,现在却多了痛,心痛。
“是啊,是啊,来一件儿吧。”导购小姐接下茬儿的功夫十分了得,我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掐死。
林燕微微摇摇头:“算了。”说完走进试衣间换下衣服塞到导购小姐手里,不顾导购小姐连连的“要不您在看看这个?”的声音拉着我出了店门。
林燕一边走着,一边歪着头边想边说:“那件牛仔裙在选材和设计上虽然都很朴实,但整体感觉上却很阳光、青春,这样的设计应该是一个……”
林燕滔滔不绝从专业上评论着那身衣服,我低着头闷闷走着,什么也没听进去,即使听进去也不明白。我在想的是,我开始明白自己哪一点不够好了,也开始相信她是有理由离开我的。
我,马上就24周岁了,却仍然一贫如洗,一无所有。谁又会跟着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呢?我又能给林燕些什么呢?连一件衣服也买不起的男人,真是悲哀啊。虽然我可能会给予林燕短暂的快乐,但那是一顿美餐、一个来自亲人的电话、一套纸牌、一场游戏、一个笑话都能给予的。这样一个失败的男人又凭什么能够拥有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可爱、她的纯真?没资格。即使真的在一起了,过着谨身节用的日子,又何谈幸福呢?更何况她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孩,和我这样一个注定会阻手碍脚的人在一起该是件多么不幸的事啊,而遗憾的根源在于,我爱上了她。
倘若没有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我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苦闷了。让她飞,还是折断她的翅膀?一个两难的选择。离林燕毕业只有一年了,一年后我若还是现状,是没有资格留下她的,我安慰自己,一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发什么呆呢?”林燕拽着我的胳膊问。
“啊?没什么。”不知不觉间已来到萼女河的石拱桥前,“又到这儿了。”
林燕笑了,边往桥上走边说:“不是你领着来的吗?”
“我?是吗?”我跟在她后面网桥上爬。
“呼——好热啊,夏天来了。”林燕用手在面前扇着。
“是啊,好快呢。”我应着。
“去那里!”林燕拉着我穿过石拱桥来到河对岸。
那是位于河边的椭圆形小土堆,土堆周围用灰白的大块石砖砌成一圈,高约二米,土堆中心有着一棵粗大且枝繁叶茂的槐树,树下是张石桌和三个石礅。
我和林燕蹬着石阶攀上土堆,林燕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在石墩上擦着。
“这里还真是清净呢。”我坐在林燕擦净的石墩上。
“是啊,”林燕也坐了下来,“好累。”
我呆呆的望着林燕,林燕歪着脑袋问我:“看什么呢?”
“真好看。”我喃喃道。
“呵呵……”林燕笑了,“还没看够吗?”
“这张脸,”我伸手在林燕面颊上轻轻抚摸,“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真的吗?”林燕握住我的手。
我咬了咬下唇,突然说:“毕业后,我们结婚吧。”
林燕先是一惊,眼睛瞪得很大,随后眯了起来:“别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我会当真的呀。”
“我是认真的。”我正色道。我真卑鄙,我想林燕对我的爱把她牢牢捆在我的身边,这样做的后果很有可能使她前程受阻。我那股子流氓气真让人恶心。
林燕听了我的肯定后沉默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反了错的孩子。我感到了内疚,我不该逼她承诺我什么,这样的我很无赖。
“算了,”面对无语的她,我先开了口,“以后再说吧。”
“对不起,米奇。”林燕目光幽幽地说,“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我把她拉到我腿上,尽量缓和气氛:“那么,把你在学校的男友权交给我,不要变,这样行吗?”
林燕笑着用双手挤压我的脸:“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是我在北方唯一的男朋友,永远只有你一个。”
听了这话还是有点难过,反过来讲,就是可能会在南方有若干个男朋友。我哈哈地笑,以掩饰内心的不快。我双手按在她白净的颈上:“要是变卦,我会掐死你的。”
“你敢吗?”林燕毫无畏惧的直视我的眼睛。
我笑,坏笑。
“笑什么?”林燕问。
“我敢咬你。”说完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唇。
那个下午便是在幽静的小土堆上度过的,直到太阳变成了煮熟的鸭蛋黄色,一个电话打破了原有的温馨与浪漫。
“微生米奇,还不回来呀?”朱经理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叔叔,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在朋友家里。”我一边向林燕比划着“嘘”的动作一边说。
“不回来了?那可不行,今天必须回来!”
“为什么?我已经下班了!”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
“今天必须得回来!”
“没法回去了。”
“你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没公交车了,回不去了。”
“打车回来!”
“没钱,要不你开车接我来?”
“……”
“我真的会不去了,都这点儿了……”
“你看着办吧!”朱经理喘着粗气说,“我等你到七点。”
我刚要说话,他已挂了电话。“妈的!”我掖起电话骂了一声。
“要不,”林燕望着生气的我劝道,“你还是回去吧?”
“没事儿,甭搭理他,还他妈什么都想管管!”我气愤的说。
“这样不好吧?真的,你回去吧。”林燕拉着我的胳膊。
我叼上支烟,点燃,骂道:“这他妈权欲狂!就不回去!”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林燕担心的问。
“没关系。”我说。
林燕望着我手中的香烟,说:“米奇,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抽烟吗?”
我一愣,虽然以往林燕对我吸烟也是坚持持反对意见,甚至是厌恶,却从没有要求过我戒烟。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健康很重要。”林燕说。
我笑了,一曲胳膊,把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亮在林燕面前:“我健康得很呐!”
林燕嘴角微微上扬:“我是认真的,如果没有了健康,你对我的承诺就无法实现了。”
承诺?什么承诺?我一时想不起来,我对林燕的承诺太多了:爱她一辈子?让她幸福?帮她完成事业?不打扰她学习?还是……太多了,这些承诺有些是能做到的,但大多数只是我的美好愿望罢了,或许那些承诺不过是一个遥不可触的梦吧。
从林燕的眼睛里我看出她是认真的。我把手中的香烟在石桌上捻灭,丢在地上,掏出烟盒,用力一抛,落在萼女河中:“我答应你。”
林燕从地上捡起我扔落的烟蒂,转手丢进一边的垃圾箱:“你的坏毛病还真多哎,不抽烟也不该把它扔到河里啊,污染了环境多不好,身边就有垃圾桶嘛。”
“你唐僧啊,”我说,“罗里罗嗦的。”
“你才唐僧呢!”林燕反驳。
“其实我是怕扔进拉机箱里再趁你不注意给捡出来,这样多好,就是捞上来也抽不了了。”我拉着林燕的手从土堆上走下来。
广场。
饭后散步除了萼女河畔,就要数广场了。若大的广场上人流涌动,有乘凉的,有坐在石墩上打牌的,有围成一圈练舞的,还有小孩子滋溜滋溜穿插在人群中滑旱冰的。
我打着饱嗝被林燕牵到喷泉边上,一阵晚风吹过,无数细小分散的水珠溅在脸上,异常凉爽。
伴着广场上空的音乐忽上忽下忽散忽合的喷泉被周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映得份外绚丽,几个小孩子奋不顾身冲进喷泉中心的圆形空地嘻笑着相互推搡,接着两个半大小子也尖叫着把一个姑娘拖了进去,林燕不无羡慕的说:“真好玩。”
我看着在喷泉里嘻笑的人们,不屑地说:“好玩儿什么?没劲!你知道那水有多脏吗?就那么点儿水来来回回喷上个把月,看水少了再补上点儿,从来就不带换水的,或者根本就是攒的雨水让这儿喷呢。这些孩子一看就没素质,傻不拉唧往里跑什么呀?还以为自己多出众多英勇呢,那就是一傻缺儿的表现,我说你这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决无怎么就……哎!嘛呢?”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燕拉进了喷泉中。
泉水从面前飞散开来,打湿了衣服,淋湿了头发,水珠不断从脸上滚落,凉爽的快感伴随着幸福排山倒海般袭来。
怎么会这样呢?此时我已站在喷泉中心的空地上,望着四周围观人们的笑脸和不时新加入喷泉阵地的大人、孩子们,我渐渐感到了置身于此的快乐,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落俗和没教养,好像自己一下子变小了十几年,孩子般的快乐突然涌了出来,当然,还有幸福,这种幸福不完全来自于喷泉,还有林燕。
林燕看着一动不动傻傻站着的我,问:“生气了吗?”
我转过神来,冲她诡秘地一笑:“是啊,我生气了。”
接下来我和林燕在喷泉里闹了好久,直到水停了,我们才拖着疲倦的犹如落汤鸡般的身体离开广场。
路上,林燕问我:“晚上怎么办?”
“你不陪我吗?”我望着她。
“陪你,也要有地方啊。”
“韩冬那儿,我早跟他说好了,让他给我腾地方。”
“他呢?他怎么办?”
“网吧啊,他最近玩儿魔兽正来劲呢。”
“算了,我还是回寝室吧。”
“你看,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度过漫长孤独黑暗无聊寂寞的黑夜吗?”
“你别说得那么可怜好不好!”
“那你陪还是不陪?”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