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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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慈禧答应留下孩子的缘故,胡雪岩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产期将近。
他带着几个小菜来到韩公公的住处,准备默默的告别,无论如何也算是自己的师傅。
他无声的将四个小菜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壶酒,强作笑颜道,“韩公公,今天小三子陪您喝几杯!”
韩公公坐在床上低声道,“这就要走了吗?”
胡雪岩顿时愣住了,因为韩公公并未挑明,不好接话,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也好,也该走了,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一去,就好比飞鸟入林虎归深山,咱家就送你一句话,富贵及至需归隐!切记!切记!”韩公公说完挥挥手道,“你去吧!一切小心。”
此时胡雪岩更加懵了,这老头也太神了,和老叫花子有一拼,在他心里韩公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既未说破,自己也不必解释,他撩起前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义无反顾地走出房间。
回来的路上胡雪岩还在担心,如果白天生产该如何应对?装病?太医来了怎么办?那喊叫声无法掩盖,他思索着走进院子,正好秋月焦急的赶了过来,“快!快!老佛爷相招。”
从秋月的神色和未来得及称呼,胡雪岩立刻判断出来,一定有大事发生,两人急匆匆地向长春宫赶去,路上无人的时候,秋月简练介绍道,“下午老佛爷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扭了脚,可能要生了!”
胡雪岩面色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
来到长春宫只见李莲英守在寝宫外,左右徘徊,见到胡雪岩连忙迎上前道,“快!快进去,这事咱家可应付不来。”
走进寝宫只见慈禧躺在床榻上,极力忍着痛苦不敢发出尖叫声,春兰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付?
胡雪岩深深吸了口气淡定道,“让小丫头传奶妈过来!”
“对!对!”春兰连连点头去安排!
“秋月,拿条布巾让老佛爷咬着。”胡雪岩交代完走进慈禧身边,为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关切地鼓励道,“兰儿,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一定没事的。”
此时慈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就如温良贤淑的小妇人,脸颊荡漾着温和的笑!
很快奶娘刘氏赶了过来,进来一看完全明白了,她惊讶地瞪大眼睛须臾间变得慌乱片刻后似有所思,这时她恍然大悟,为何慈禧招奶娘还要买下她全家,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想到这反而淡定下来,来到床边跪倒在地,祈求道,“民妇愿意给您接生,只求老佛爷饶恕民妇一家的性命!”
慈禧拿下布巾低声道,“他们又不知道秘密,本宫答应你。”
刘氏站起身来立刻吩咐道,“姑娘,快去准备热水和布巾,布巾越多越好!”
转身对着胡雪岩道,“公公还请回避!”
春兰交代小太监,“老佛爷要沐浴,快去准备热水。”
自己跑到储藏室抱了一摞子布巾回来。
当小太监抬着木桶过来时,李莲英故作平静道,“放在这里吧!咱家来送。”
传膳的太监也过来询问,李莲英巧妙回答,“老佛爷不舒服,不过去了,送几个食盒过来吧!”
这是怕引起怀疑,只好这样安排,很快两个小太监各自拎着两个食盒送过来,李莲英和胡雪岩接过来,悄悄打开门放在一旁。
随着夜色的降临,春兰悄悄探出头,双手端着一盆血水,低声道,“三公公!”
未等她交代,胡雪岩连忙接过木盆道,“放心,我会处理。”
端着木盆来到后院僻静的角落,将血水倒在花丛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两人焦急地徘徊着,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霎时间又戛然而止。
胡雪岩与李莲英同时推门而入,只见刘氏背对着房门正在给婴儿喂奶,胡雪岩跑到慈禧身边,蹲下身关切道,“兰儿,辛苦了。”
慈禧露出疲惫的笑,低声道,“剩下的就靠你了。”
胡雪岩用力的颔颔首。
“让我看看孩子!”慈禧寻找着刘氏的身影。
“老佛爷稍等,刚刚怕小少爷哭叫,只顾着喂奶还未清洗。”
“是男孩?”慈禧与胡雪岩同时确认道,无论是语调还是表情都尽展喜悦。
春兰和秋月忙碌着将布巾处理掉,刘氏也将婴儿清洗干净包裹好,低低叹息一声,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留恋的看了婴儿一眼,恐怕这是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