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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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儿挽着杏儿,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偶尔被某一摊档吸引,偶尔为街角的乞丐悲天悯人,感叹命运的不平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姐妹。
然而有一点压抑的是,这一路走来,总是会有人向她们两个投出异样的眼光,奈儿倒也不在乎,想说自己开心最重要,而杏儿却觉得有点不自在,虽然她早料想会这样,但这种临场感的压力还是有点让她吃不消。
正走着,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不时还有砸桌椅的声音,两人赶紧跑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原来是一群恶霸在欺负一个老大爷。奈儿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她最看不惯这种以多欺少的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老人家。
说时迟,那时快,奈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那些打手,“够了吧你们,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趁这空档,杏儿赶紧扶起老大爷,把他护到安全的角落。
“呦呵!小妹妹,你不在家绣花,跑来凑什么热闹,敢管本大爷的闲事,知道我是谁吗?‘锦玉门’的郑萧仁少爷就是我老大,把罩子给我放亮点。”打手的头头吐了一口槟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什么真小人,伪君子,本小姐没听说过,也不屑知道,我不管你跟这位老伯伯有什么恩怨,但是你打人就是不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奈儿恼了,“你们怎么了,说句话呀!没看到他们正在欺负人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别开头是什么意思?
“哼!小妹妹,还挺倔啊你,看你长得这么标致……”打手头头用淫秽的眼光大肆侵略奈儿那姣好的身材,奸诈地笑着。
奈儿有点毛骨悚然,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不然你就跟了大爷我吧!我保证会让你吃好的,喝好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边说边用他那只咸猪手向奈儿的脸蛋摸去。
冷不防拍开“魔爪”,奈儿反射性地给了对方一巴掌,“下流。”这是对色狼最好的惩治。
打手头头捂着被打疼的脸,怒火三丈,“好你个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把她带走,今儿个她就是你们的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奈儿不从,奋力挣扎。
杏儿见状,忙冲上来,“放开我家小姐,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手头头一把将杏儿推倒在地,“哼!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带走。“
“杏儿?”奈儿见杏儿跌倒在地,惊慌之余又多加了担心,她一狠心,往架着她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打手一吃痛,忙缩回手咒骂道:“妈的,臭娘们,居然敢咬我。”说着便要给她一巴掌。
突然,一只脚从天而降,狠狠地踹在打手的脸上。打手痛呼一声,倒退了十几步,奈儿立即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抬起头,看清了来人,“轩。”
金文轩回应式地向她扯了扯嘴角,随后将她交给杏儿,“保护好小姐。”随即眼神又恢复刚才那种杀死人不偿命的冰冷的温度。
“臭小子,好大的狗胆,兄弟们,给我上。”打手头头喝令着,整伙人一哄而上。
只见金文轩不慌不忙,轻易地闪过他们的攻击,变被动为主动,一拳,一脚,招招致命,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打手们一个个倒地不支。打手头头见状,正欲逃走,但金文轩不给他任何机会,他跃地而起,赶在打手头头面前,给了他结实的一掌。打手头头禁不住冲击,呕了一口血,他不服地叫嚣,“臭小子,连‘锦玉门’的人都敢动,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很好,替我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我金文轩随时恭候大架。”新仇加旧恨,就别怪他无情。
“什么?你是金文轩?”打手头头惊愕,“去,算他妈老子今天背,我们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他会报仇的。
于是,一行人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没事吧!奈儿。”赶走了恶人,金文轩紧张地将奈儿检查了个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放心送了一口气,只是……“你怎么穿这样就跑出来了。”他蹙眉,快速脱下身上的外袍系在奈儿的腰际,掩盖住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心里暗叫,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什么时候她才能学乖一点,难道要时时刻刻把她绑在身边,那才叫“安心”?真是个只会让人担心的小麻烦精。
“轩,你好帅哦!”奈儿满眼陶醉,一张小脸写满了仰慕之情,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连打架都这么迷人的,他稳健的步风,优雅的身姿,使整个打斗过程中,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血腥的味道。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金文轩的眉间锁得更紧了。她怎么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候扯些有的没有的。“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凑什么热闹,要不是我碰巧经过,看你怎么办?”
“人家是……”奈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老伯伯~”差点把他给忘了。
顿时,金文轩整张脸都黑了,他讨厌被人忽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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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
“老伯伯,你没事吧!杏儿,他怎么样了?”
“小姐,他的脚扭伤了,脸有点瘀青,不过总体情况还好,我想擦点跌打药酒就可以了。”
“嗯,那就好。”
“这位好心的姑娘,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今天要不是你们几位,我这条老命可就归西了。”老人家一下子“噗通”跪在奈儿面前,激动地留下两行老泪。
“老伯伯,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呀!”奈儿有点不知所措,忙将他扶起,“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谁叫她原本就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这件事她管定了。
“姑娘,我想这件事你还是别理了,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没关系,我不怕,你说吧!”
“那好吧!”老人家叹口气,珊珊道来:“姑娘你不知道,刚才那一群人是这里出了名的恶棍,带头的叫李富春,是‘锦玉门’的手下,他们仗着有‘锦玉门’撑腰,常常在这里作威作福,欺压良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拿他没辙呀!我是在镇上做小买卖的,也就靠这点本钱过活,但他们三天两头上门拿钱,不给钱就要砸铺,这几天没什么生意,实在是没什么钱,他们就……唉~”
“什么?黑社会的居然这么嚣张,还敢学人家收什么保护费。”奈儿拍案而起,真是气死她了,真不明白这种人居然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不行,我得管管这事。”
“不准去。”被撇在一旁的金文轩终于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她不解。
“你是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等于送羊入虎口。”
“那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不管吧!”奈儿左思右想,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办了。“除非~”她把眼光定在金文轩身上,甜甜的笑着。
“你别看我,我不会帮忙的。”金文轩完全将她的企图摸得清清楚楚。
“好啦!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奖励七颗葡萄嘛!”奈儿继续游说。
“小姐,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杏儿小声提醒道。
“哎哟!没差啦!”意思差不多就好。“轩,好不好嘛!拜托。”
“不行。”非特殊情况,他干嘛要惹得一身腥。
“就最后一次。”
“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老人家见场面僵持不下,连忙劝说道:“姑娘,我看算了,你看我也没事,就不要勉强了。”
“不行,他们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放心。”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省点力气吧!”金文轩凉凉地落井下石。
“金文轩。”她真的生气了。“不帮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你不帮我帮。老伯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说完就气呼呼地挽起袖子,准备跟他们算账去。
“站住。”金文轩无奈地颓下肩,“我帮就是了,你给我回来。”这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真的?”奈儿转过头,一脸的春光灿烂。
“不过,我有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你以后不准给我惹是生非,不准多管闲事,否则你就死定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下次再遇上这种事,而他又刚好不在身边……
“人家哪有?”况且这不叫“闲事”好吗!
“还说没有。”
“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啰!”真是难伺候耶!
“还有……”
“还有?”
“以后不准再穿这么清凉的衣服。”这不是存心引人犯罪吗?
“啊?可是~”可是人家特地穿来给你看的。
“啊什么啊?可什么是?要不要,不要拉倒。”看来他不强制一点是不行了。
“你这人很不讲理耶!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嘛!”这家伙怎么这么抠门啊!
“不要在心里偷偷骂我,我的耳朵很灵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没什么不知道的。”金文轩满意地看着奈儿惊愕的小脸,他就知道她说来说去就这点台词,真的不是他聪明,而是她太笨。“好了,不闹了,说吧!要我怎么帮?要钱还是要人?”他相信这会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说到正题,奈儿立马严肃起来。
“如果是我?”金文轩想了一下,“我会让他们永远消失。”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们……”奈儿咽咽口水,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至于吧!
“笨蛋,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金文轩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要真这么做,官府不找上我才怪,我是说要他们在京城里再也待不下去,懂吗?”
“吓死我了,原来是把他们赶出京城哦!”
“不然咧!”
“那我们要怎么办?”
“首先要查出他们的根据地,既然他们的后台是‘锦玉门’,那就好办得多,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在京城混不下去,正好也可以给‘锦玉门’一个教训。不过,我看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那多费劲啊!还不如直接请他们吃拳头。”突然,一个灵感“叮”地出现在脑海,“啊哈!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什么?”
“我跟你们说啊……”
外头阳光明媚,里头阴谋横行,看来好戏要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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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夜,静得可怕。深巷中,不时有凄厉的狗吠声传来,阴森森的冷风拍打着落叶,黑暗中,透露着一丝恐怖的气息。
李富春打了个冷颤,发冷地搓搓手臂,有点微醺地走在静悄悄的大街上。突然,一道白色的窈窕身影出现在前方,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少女,这夜深人静的,她一个姑娘在这做什么?“姑娘?”
“公子找奴家有事?”少女抬起头,露出庐山真面目。
美……绝色美人啊!李富春目瞪口呆,眼前这位惊艳脱俗的美女,难道是天仙下凡不成,这样的一张脸,他想这世上也所剩无几了,虽然个头高了点……他盯着少女那凹凸有陷的身材,顿时起了色心,“姑娘,天色已晚,你一人在这不怕吗?”
“怕?怕有什么用?反正也无家可归。”
“在下李富春,姑娘若不介意的话,可以到舍下休息。”然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以吗?可是……奴家有一些不便,怕吓着公子您。”
“我不怕。”什么便不便,到了他那,一切都方便了。
“可是我怕。”说完少女将手伸向她那张无暇的脸,张开尖利的指甲,“唰”地一声撕下了一张皮,随即,鲜红的血水以极快的速度侵蚀着整件白衣。
“啊!鬼啊~”李富春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
跑了好久好久,李富春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他咽咽口水,胆战心惊地回头望。幸好,她没追来。他偷偷松了一口气,以为脱离险境,一转身,冷不防撞上一堵肉墙。他怔了一下,没勇气抬头看,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摸了摸,是……是血。
“啊~”他尖叫一声,推开那一层屏障,转身就跑,不出30秒,又遇上了另一更恐怖的女鬼,你女鬼披头散发,七孔流血,把他吓得脸色发青,两腿直哆嗦。他不信邪,调转方向继续跑,又被一目露凶光,满口血牙的女鬼给逮到了。空气中,散发着无数凄厉的笑声,他清楚地听到:哈哈哈~李富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他吓得跌倒在地,看着三个女鬼就在他的周围飘来飘去,伸长了苍白得可怕的双手,像是要跟他索命似的。最后,他终于受不了,尖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咦?这样就Over啦!”一“女鬼”停下滚动的自制滑板,用脚踢了踢李富春。
“小姐,我们要怎么处置他?”另一“女鬼”问。
“处置啊?把他吊在城门口示众?不行不行,这太残忍了,要不……“
“直接把他拖到郊外喂狗得了。”第三个“女鬼”冷冷地开口。
“哇塞!你更没人性。算了,把他晾这好了,我也懒得去想。”
“小姐,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我们走吧!”
………………。。
隔天,悦来客栈。
“你们听说了没有,李富春昨晚上疯了,今早儿就躺在大街上,见人就说看到女鬼,谁信啊!”
“好你个李富春,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老天算是开眼了。”
“你说,会不会咱这京城真闹鬼啦!”
“什么闹鬼啊!那八成是神仙下凡,来搭救我们的。”
“对,没了那个混蛋,以后咱们这京城就太平了。”
……
奈儿饮着凉茶,将一切听得仔细,她兴奋万分地对着同桌的两人说:“你们看吧!这李富春一除掉,是一件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情,看来我们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哦!”
“对啊!小姐,你看他们,一个个都好开心哦!”
“嗯,看到他们开心,自己也好幸福哦!轩,你说是不是?”奈儿问金文轩,侧过脸,才发现此时的他,脸黑得足以跟包公娉美。
“……”
“你……不开心啊?”
“……”开心得起来吗?
“还在为昨天晚上生气啊?”
“你说呢?”火大啊!居然要他男扮女装。
“别这样嘛!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对不对。再说,昨晚你真是超漂亮的,你没看到吗?李富春那家伙两眼都发直了……”奈儿正说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感觉到某人的“动感死光波”。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种不怕死的精神。”金文轩气得嘴角直抽搐。
果然,奈儿很识相地结束这个话题,“对不起嘛!昨天晚上我都说让我来了,是你硬要出头,所以我才……”
“废话,谁都知道那个李富春是什么德行,你又没有武功,万一他兽性大发怎么办?”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会让人生气。
“好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来,喝口茶,消消气。”奈儿很殷勤地为金文轩斟了一杯茶,然后很慎重地举起三根手指头,“我,文奈儿发誓,从今以后,如果再做什么让轩麻烦的事,我就死无全……”
“好啦!说什么傻话,别动不动就发誓,我原谅你了。”真拿她没办法,这种东西能随便拿来玩吗?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奈儿乐不思蜀,情不自禁地搂住金文轩的脖子。
金文轩愕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馨香感到不小的震撼,只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开心啊!
“咳咳……”杏儿轻咳一声,提醒他们这里是公共场合,两人如果要亲热,也请不要在他们这些大电灯泡面前,会长针眼的。
接收到信号,奈儿立马弹开,害羞不已,“对不起。”
“没关系。”突然逝去的温暖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要说什么呢?
“对了,店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呆会儿你们就自己回去吧!”金文轩没事找事,他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而且,此刻的他,需要冷静一下。
“哦!”
“少爷慢走。”杏儿将金文轩送出客栈,回头却见奈儿还在望着门口发呆,她轻笑一声,“小姐,人已经走远了。”
“啊?我……我知道啊!”奈儿回过神,心虚地脸都红了。
“小姐,其实你很喜欢少爷对不对?”
“我……”是啊!可是……“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既然你不愿告诉杏儿,那就算了。”杏儿失望地抬抬肩。
“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但是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哦!”奈儿压低了声音,还小心地四处望了望,确定“隔墙无耳”后,才缓缓开口,“我……我是喜欢他啦!但是,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杏儿不解。
“我的故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终有一天我会回去,我不想留下太大的遗憾。“
“故乡?是小姐常说的台湾吗?”
“嗯。”
“那小姐你……你还会不会回来啊?”杏儿非常担心,她好舍不得小姐哦!
奈儿看着杏儿那不舍的眼神,觉得于心不忍。“哎哟!傻瓜,我当然会回来啦!这里有你、轩、周伯……我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你就别担心了。”她现在连怎么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不知道,更别说回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杏儿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小姐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绝对不会骗她的。“那你什么时候准备走啊!”
“不知道。”奈儿有意隐瞒事实,于是将话题转移,“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知道这间客栈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醉熏鸡’。”单纯的杏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宾果,答对。”奈儿转过头,唤来店小二,“小二哥,麻烦给我来道‘醉熏鸡’和几道清淡点的小菜。”
“好的,这就来。”
“咱们今天就吃个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