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定情缠绵爱恋 第十七章 不龟药深藏爱恋 妙对昭示绝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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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范蠡的案头,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竹简,我拿哪一本呢?太深奥了,看不懂;太粗浅了,还不知范蠡会怎样嘲笑于我?真是难以选择呀!
我侧眼一瞥,这怎么还有一捆竹简?我展开一看,《庄子•逍遥游》?这是什么?我摊开一看,只见此书有趣而非俗,若即若离,疏而难分,倒是一本不错的书。我便拿着这本《逍遥游》回家去了——
晚上。
夜已深了,爹已歇息。
我独自一人坐在铜镫(1)前,翻开那本《庄子•逍遥游》。
“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不必说,就是“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的宋荣子之流仍是“犹有未树”;列子虽然已能“御风而行”,胜过宋荣子,但是仍然“犹有所待”,待于风,算不上逍遥游。逍遥游乃是能够“乘天地之政,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一般。
‘这个庄子究竟是什么人呢?竟能写出如此文章!’我心中暗自赞叹道。
忽然我看到了一行刻得极深的鸟纂体!
不龟药!
怎么会这样?
上面是这样记载的: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意思大概是说不龟药是一种防止皮肤冻裂的药品,原是宋人所制,却是平常之物,但在吴越之战中,越国将士手上开裂,自然拿不好武器,但吴人有不龟药相助,自然得胜于我国,也比喻平常之物用于恰当之处,能发挥出莫大的作用。
那面铜镜怎能是不龟药呢?我诧异不解,只得从柜中拿出那面铜镜来细细思索。回想着范蠡那天的话:
“姑娘,这面铜镜全当时范蠡送给姑娘的‘不龟药’吧!”
“不龟药?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霎时明白!
他是在告诉我一句话!
女为悦己者容!铜镜虽美,但要为心爱之人梳妆,自不可委屈自己!
难道他……难道范蠡一直对我有情?
怪不得他让我去吴国探视他!
我该怎么办?霎时间,我一时慌了手脚。但很快平静了下来,自己何尝不是早已爱慕于范大夫!只不过碍于情面而已。这样一来,倒不必尴尬,再说牧之哥哥至今音信全无。
但转念一想,那郑旦呢?她是我的好姐妹,我则可夺他人之爱?我一时陷入两难……
“西施!”怎会是他?我赶紧把铜镜塞于软榻之下。
我推开了门,看到了气喘吁吁的范蠡。他跑了很远的路程,汗水在月光下折射着耀眼般绚丽的光芒,倾射着我的心。他的脸也是那种腓红的,胸脯也是一起一伏地颤动着,仿佛波澜不惊的溪水。我心里很慌,但却还是捋了一下自己并不撩乱的发丝,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事——
“范老师,你有什么事吗?”我详装平静,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万一只是我一厢情愿,那岂不羞死人了?我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回答,有些慌乱,有些企盼——
“西施,你……”他也似乎难以启齿,沉默了一会,慢慢地问道,“你是不是拿走了那本《庄子•逍遥游》?”
我微微点头,看来他已知晓一切。
“若范老师是来索要那本书的,西施这就归还。”我转身进屋,想取出那捆竹简。
“等等!!”
我转身问道:“怎么了,范老师?”
“那你一定看到了那段惠子与庄子的谈话了?”他显然是在探视我。
“西施愚钝,不甚解其意,旦日还要向范老师请教一二。”
范蠡听罢,一时愣住了,久久不作声,她,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自己要不要点破,她,只是我的棋子,仅此而已。
可是自己的行为这次却有悖常理,尊崇了自己的心——
而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沉,恐怕自己也是空欢喜一场吧!麻雀永远不可能做凤凰吧!即使它有做凤凰的羽毛,但也只是那灰烬后的美丽吧(2)!
“西施,你是否听说过相思鸟?”
相思鸟!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在我们这里,有一种极其美丽的小鸟。背部具有暗绿色的羽毛,胸腹的黄色羽毛金光闪闪,两翅镶嵌着红彤彤的斑纹,即使再美丽也并不是它的特点。最重要的是,雄雌鸟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当雌鸟飞走时,雄鸟一定会紧紧跟随。而若有一方意外而亡,另一方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只为圆满自己忠贞的爱情,所以“爱鸟”或是“比翼鸟”。
他不待我思考,说道:“江南无所有,只有春轻漾。若无相思鸟,春也失青黛。若有一只苦命的雄鸟,它并无伴侣,只有夜夜哭嚎于苎萝山涧,可不知姑娘何办?”
我答:“若有两只雌鸟愿与其比翼双飞,不知它会如何?”
他一怔,答曰:“雄雌皆成对,姑娘何苦逼迫与那苦命的鸟儿?”
我微微苦笑道:“孰不知雌鸟亦有伤心之事,何足道哉?”
“不妨洗耳恭听。”
曰:“苦命非无伴,而是有伴亦难飞。皆为另一只苦命的鸟。望先生告诫那只雄鸟,非雌鸟不愿,只是有所迫。”
就这样,缄默了好久,久的都不知有多久了——
“范蠡告辞!”他转身离去。
我的泪已随着他一起流淌,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清晰渐去的身影。
忽然一个黑色身影从旁边树丛中一闪而过!
“谁?”我大呵道。
随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注:(1)铜镫:战国时灯具。自战国至两汉,灯具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灯盘中心有一尖锥形突起物,曰烛钎,是用来插烛的;另一些则无烛钎。铜镫则指前一种。
(2)灰烬后的美丽:传说凤凰乃乌鸦烧为灰后重生,此特取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