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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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逸望着桌上的菜式,真真的面无菜色,堂堂一知县如此穷朴!两盘蔬菜,不见油荤,唯一的汤里漂着些蛋花,刚刚就见县衙残破,心里还疑周作民故作姿态,云四处看了看,县衙里就没值钱的东西。
“周县家里还有什么人”?独孤逸问道。
一衙役答道:“周大人还有一老母亲”。
“何处?请他老人家出来”。
一个佝偻着,苍老,病弱的身子,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粗布衣裳,跟大街上的百姓没两样,很难想像他的女儿居然是做官的!
云在独孤逸耳旁说着。
“什么?”独孤逸大叫,:“你说这些饭菜是周老夫人作的?难道连一个仆妇都没有?”而且就刚刚老人家还愁米粮不够。
这个周作人!再清廉也不能苦了自己的母亲吗!
独孤逸带着怒气大声说:“去,多带些人手,叫那帮大人们早些来,饭菜都凉了,尤其周作民!叫她快滚回来”!
“大人为何发怒?”周母问道。
“我气周大人太不尽孝,老人家受累了”。对这位母亲,不由倏然起敬。
“大人此言差矣,若我儿为母搜刮钱财,不顾百姓生死,与那些贪官污吏何异?我儿堂堂正正我睡芦席也安稳,大人若为民主持公道,老身衔草颉环也当的,若为老身,大人不必了”。
听听,有如此母亲,包青天就是这样养成的!
独孤逸好笑的看着众位大人,这些人坎坷不安,心虚了呵,黄旗银倒还镇静,她能纵横官场,贪的毫无顾忌,恐怕朝中的大臣没少得她得好处,先放着,慢慢收拾,到要作一回汤姆,戏一戏这些老鼠。
“本帅前些时得到各位大人得相助,今日借着周县,借花献佛,宴请诸位。不过宴无好宴都是些蔬菜,乃周老夫人自己栽种得,也是本帅一番心意,请,请”。
平常好鱼好肉得大人们,如何下咽?面上龇牙咧嘴得。“唉”,独孤逸好大声得一叹,吓得一人筷子拿不稳,掉在地上,抖抖嗦嗦。
“大胆,本帅亲自宴请,你居然如此不敬,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独孤逸凶狠异常。
外间杀猪似得大叫,所有人噤噤颤颤吃着食不知味得东西,间歇得一丝尿骚味,闻之欲呕,有些人想吐不敢吐得。
独孤逸沉了脸,放下筷子,手指向面惨无色肇事之人,挥挥手,早有人把她拖了出去,于是外间演奏了二人协奏曲,抑扬顿挫动听得很!
大厅里静得掉了针尖都能听见,“本帅看你们食不下咽也不免强,只是不由想起那些阵亡得将士,她们连这些家常菜也尝不得,被秦军围困五天四夜,本帅及众将士饥饿异常,那时哪怕是一根菜叶一滴水,也如琼浆佳肴。你们这些作威作福得大人们到不能体谅本帅之良苦用心”。
“世子爷此番功勋卓著,世子爷但有吩咐,不敢不从”。黄旗银谨慎谦卑得很,投石问路。
独孤逸面露喜色:“我听说衡远县二千住家流离失所,国税乃每人一月十钱,当今圣上体恤民众不加赋税,怎么?黄大人管辖得地方竟然是每人一两银子?难道皇上私下传诏,要你这么作得?”
“世子明鉴,黄某管治不严,这些全是手下糊涂,我即刻命她们改正,”丢卒保车。
“哼,本帅爷也不是不讲理得,来人啊,领着这些大人们返家,把她们家里抄个一干二净,国库空虚,想必大人们很乐意捐献,记住喽,不许糊弄本帅,那些钱可都是保命钱,少了一个子我都要你们死无全尸,外边得那两个别忘了,至于黄大人,她乃皇亲贵胄,安生得坐在这里,不劳她动弹”。
叫过云,低声嘱咐。独孤逸斜靠座椅,眯着眼休息,休息!
好家伙!一箱箱得珠宝,金银。这些贪官犹如霜打得茄子,独孤逸等着云得消息,“世子,云护卫回来了”。一不留神睡着。
云将长长厚厚得万民折子递上,旁边得人又将官员招供得笔录呈上:“周大人,按濯国律法,如此执法犯法,贪污,劳民扰民,伤人性命。该当何罪”?
“按律法当处极刑”。
“那个,你安排将罪证供书呈交圣上,这些个走狗杀之不为过,都拖出去斩了”。
“大帅世子爷您刚刚都说了,我们都交了保命钱”。一众哭道。
“胡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不那样说,你们肯吐得干净”?对付这些混帐不阴险狠毒些,怕不见效!
“周作民你取些银两为那些被抢占土地得民众安家,顺便土地也归还她们。记住,你对外要说这是圣上得鸿恩!递一个万民谢恩什么得,皇上那我也好有个交待,毕竟十几个官员让我就这么喀喳了,我得罪过也不小。你也递个请罪得折子,怎么写不用我教,这里发生得一切你都可以写进去”。
“现在黄大人你怎么说?你可是皇亲贵胄轻易可动不得”。
“世子爷也不用故弄玄虚,有话就直说”。
“痛快!是个明白人,你如果伏罪认罚,不仅你得家人不受牵连,你那些个皇亲贵戚面上也不为难。这事闹大了,牵连太大。动辙半个朝廷,外敌虎视,你最后也做个明事理得,叫朝廷省心,叫家人省心”。
“黄某有生之年也过得快乐,死也值得。落到世子爷手上,我就没指望有活路。只望世子爷不要难为家人”。人知将死,其言也善。
“你得要求我会办到,但不会让他们继续挥霍奢靡,你贪得那么多该吐出些,念你家大业大留着些,仆妇该遣散得就散了,来人,将她压入死牢,明日聚集百姓,开刀问斩!今晚容你与家人话别,着人看着,说得话一字不漏得记下”。
“谢世子爷恩典”。黄旗银早已万念俱灰,独孤逸又怎会容她有起死还生得机会?京城里知道这事还要三四天,此人杀人有如蝼蚁,濯国出了这样得人,是祸是福?
黄旗银押解囚车里,百姓纷纷烂菜叶,泥土,臭物砸之,谩骂之声不绝于耳,那个凄惨狼狈劲!群众得眼睛雪亮雪亮得!
打了胜仗又惩治了贪污,这样得独孤逸无疑是受百姓欢迎得,声势一时无两,可越是这样越为人所猜忌,独孤逸犯愁呢,因为离京城越近,她得危险也多一分。身边得龙门死士更是戒备慎重。
京城内百姓张灯结彩,见到独孤逸得车架更是欢腾。舞狮子,放炮得,群众自发得以她们得方式迎接。
宫门前文武百官都到了,连独孤傲也不列外,皇帝做了个手势,三等以下品级得官员及围观百姓皆跪地,口称:“逸王千岁”!
独孤逸大惊,条件反射得看向镜王,她得美女爹早一步朝皇帝跪下,口呼:“陛下,不可”!
独孤逸也慌忙跪地,胸腔里得心脏扑通扑通得跳,以她有限得历史知识,受到如此待遇得清朝时期得年庚尧,明朝得魏忠贤都无好下场,前者功高盖主骄淫奢靡,为上位者忌。后者权倾天下,阴谋篡位。现在皇帝把她捧得高,将来摔得越重!
“陛下,您这般厚待逸,实非逸之福”。心中闪念,脱口而出。
镜王斥责:“陛下,逸儿年轻望陛下恕罪,陛下太抬举她了,”镜王惶恐。
“哦!独孤逸你到说说,朕那里对不住你,”皇帝眼色不善。
“陛下,逸此次乃侥幸获胜,陛下如此寄厚望,如果日后逸遭败,陛下难道杖责?兵家胜败乃平常事,若失,陛下就是不追究,今日跪地之官员,民众恐难服,这样得将帅陛下要之何用”?
“如此,到是朕多事?”
“臣不敢”!
“不敢?你得胆子大着呢,朕得十几号官员,你招呼不打就杀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皇帝恼火,索性算起帐来。
“陛下不是逸不敬,逸此举乃全为了陛下”。神色诚恳,真挚,众人到好奇独孤逸如何过得了这关!
皇帝神色稍缓,放缓了语气:“说说”。
“陛下,黄旗银众人胆大包天,贪害人命,欺君瞒上,民愤积怨,迟则生变,虽星火不足惧,但战事稍歇,恐有燎原之势。好在有衡远县县令为民作主,百姓才寄一丝希望,时陛下鸿恩赐赏罚金牌,横远县才会知会逸,逸所依仗得不过是陛下御赐之金牌,罪犯伏诛,大快人心。百姓知陛下圣明,臣有万民谢恩,为陛下祈福得万民折。若反之则是万民申诉请愿了。逸一心为陛下,望陛下查”。
“哈,哈,逸卿啊,你真叫朕哭笑不得,但跪就是跪了,君无戏言,你由世子晋爵亲王,自我朝以来,两代同朝为王,实属首例。这样你封号保留,无兵权,参不参政,朕不免强。”
独孤逸大喜,皇帝不追究,她自万幸。镜王也一起磕头谢恩。
自从皇帝封赏后,独孤逸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不涉及朝政,可美女爹总是叫独孤逸书房旁听,渐渐的独孤逸也了解了‘龙门’,这是个集情报,察案,暗杀,阻击的特别机构,有时执行皇帝的密令,有时只是听从‘龙门’首领,这个组织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诸国知道濯国有这样的机构,却防不胜防。也曾多次刺杀独孤祥,未近身既被龙门死士杀死。别人无从知道龙门里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它涉及的范围。龙门是个谜,它严谨,严苛。龙门的二大护法,四大执事见到独孤逸都会尊称一声“小王爷”,独孤逸却不爽,她有种掉进陷井的感觉,她耳朵里听见的都是烦心的事。
“逸儿,你也多日没出府,出去散散心吧”美女爹淡淡的说。
汗!她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吗?
独孤逸手摇折扇,步履从容,云和钟怀山跟随,自从见识到君月绝的功夫后,美女爹加强了防范,恐怕隐在暗处的死士不下于十数名。踱步走到‘绛夜轩’,独孤逸踌躇,她早就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以前没光顾,一则,独孤逸以前的名声不太好,避嫌。二则,穿越同人们都不免俗的光顾,俗气。三则,她怕真遇到个美到连她都动心的男人,心太早沦陷的话,不甘心呵!
云没好气的轻哼,心道:“狗改不了吃屎”!要进就进,不进就走开,似这样躇在妓院门口,算什么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她们实在搞不懂,这妓院的招牌好在哪里?为何三个卓而不凡的人站立不动。
一个人傻,二个人傻,接着一群人傻,一个个仰着脖子,盯着‘绛夜轩’,这个文人心想:“这三个人看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看什么呀”?
那个雅士心想:“难道这招牌出自名家之手?可实在看不出这中规中矩的三字有何奥妙”。
摆摊的老妇人心想:“造孽哦,一群败家子,”路边乞讨的乞丐心道:“邪门了啊,这些人看什么”?
妓院的龟母(根据龟公一词演变而来)心想:“格老子,挡着大爷做生意”。
鸨公心说:“这三人不像穷家子啊,也不傻啊?盯着招牌做什么?”最后鸨公不确定的审视过自家的招牌,确定他的招牌没有镶上金子后,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挡着老娘做生意?有钱就进去,没钱就离开,别干瞪着眼皮子过瘾”!
众人一哄而散,对着三人吐口水,因为她们觉得自己被人愚弄。
独孤逸看着自己身上的秽物,苦笑!看来不进去也得进去,见鸨公势利得表情,一扬手,一袋重重得银子砸在鸨公得身上。
鸨公咧嘴,美滋滋的:“砸吧,砸吧,大人楼上雅座请,这就招呼大人更衣”。
绛夜轩并不象独孤逸想像般,随处酒池肉林,皇靡淫乱。相反这里丝竹之声,谈文论画,穿梭于客人间的男妓们或浓妆艳抹,或清妆素面,或谈天说地,皆举止从容。
独孤逸对这里一切很好奇,侍奉独孤逸的男子斯文,清秀。云和钟怀山坐在旁边,还好没有感到不自在,这里却是个世外桃源,独孤逸享受着男倌的服侍,云起身,她并没问,只是好久云还未回来,独孤逸吩咐男倌过去瞧瞧,片刻他神色慌张的跑过来,独孤逸变色,来不及问明原委,触目所见,大怒,上前喝问:“何人?如此大胆?”
云被解开外衣,双手被缚,捆绑在上下走动的过道楼梯扶手,他神色惊怒,见独孤逸走近大声说:“主子,放了我,我要杀了那人”。
钟怀山也惊诧莫名,云的身手不俗,能治服他的人恐怕不多,解开云的绳索,低声道:“一切从长记议,这里人多嘴杂,主子安危名声要紧”。
以前的镜王世子身份怎样胡来,也不为过。可如今好歹是做过大帅,封了王的人,若闹出了事对独孤逸的名声可不大好。
云欲言又止,默不作声,气的微微颤抖。
云一向少言寡语,被如此羞辱,是人都不会罢休,自影死后,独孤逸内心早把他当作知己亲人看待,虽然云对她还是冷冷的,但云更加倍的护卫她,独孤逸见他如此,心头怒火愈烧愈旺:“那人在哪里?说!我是主子不是吗?我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见云不说,独孤逸索性一间一房的搜,其中不乏好事被打断的,赶到的鸨公见独孤逸如此动静,不迭的告饶:“小祖宗,您可千万别。。。”。
“切”!彻底的发挥豪强本色,独孤逸不管不顾,推开下一扇门的同时,独孤逸再也没料到能目睹如此美景:湿露的黑发缠结紧贴肌肤,肤如凝脂,三点尽露的美体,隔着水蒸气,如梦似幻,被惊扰的美人淡淡的说:“请问您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独孤逸尴尬的傻笑,:“对不住呵,不是故意的”。将门关上狠狠的瞪了眼鸨公,出了糗都怪你!
鸨公委屈的很,这哪怪我?
“他是谁”?如此美人沦落风尘,未免好奇。
“他叫魏蝶舞,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千金不得,只求见他一面”。鸨公颇得意。
疑?那她岂不是赚了,免费的看到香艳一幕?独孤逸不由哈哈大笑,想到刚才莽撞,笑不自抑。
门又开了,美人一袭白衣,傲视群芳的气度,见独孤逸大笑,冷冷的道:“大人有什么好笑的不妨说于妾身听听”?
独孤逸忙摆手,她怎会说给他知道:“今日是在下莽撞,改日再登门赔罪”。
“哈,哈,想不到堂堂的逸王千岁,今日竟有雅兴,逛窑子啦”。锦衣华服,姿态轻佻,傲慢无人,独孤逸看去,不是宫内行走,皇后的二妹还有谁?
找碴呢,为黄旗银?光她一人怕她也没这个胆。付允文的身旁站着幸灾乐祸的独孤傲,只是想不到文奇也在,跟在独孤傲的身后。
文奇躲闪的样子令独孤逸失望,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难道只许傲王爷跟国舅爷来?逸到有些不明白”。
独孤傲面色一沉,独孤逸喊破她的身份,无疑是跟她叫板。
“这位爷说的,窑子怎么了?也没人捆着爷的手脚,爷怎么就进了窑子”?美人儿发难,在知道了所有人的身份后,他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