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不离与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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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把他忘记。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滴泪春衫酒易醒。
何其浪漫的开始,何其漫长的等待。与他。
肯定不会忘记。且一直相寻。
四年前。易天南写信与我,问,丫头,,毕业后最想去哪座城市?
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简短地回复,北京,我爱北京天安门。
其实,只是一个玩笑。我心里最想说的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就是我的家,我的一切。
然,他却再无消息。
忙完了毕业论文,记起他。却再也联系不上。信被一一退回,电话再也打不通。
突然害怕,害怕自己就此失去他。
可我还是失去了他。
相识六年后,我终于毕业了,他却不见了。
曾经,他说,丫头,等你毕业,我们就在一起。
曾经,他说,丫头,等你长大,我来牵你的手。
曾经,他说,丫头,我种花了,你喜欢的颜色,待花开,与你戴。
曾经,他说,丫头,等你长发飘飘,白衣渺渺地为我而来。
……
一声声丫头,叫得我泪流满面。
曾经傻傻地问过他,可否做你一辈子的丫头?让我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他回,不离不弃。
我便笑。
不离不弃是我最喜欢的爱情词语。
曾以为,两个人,两只手,牵到一起,就是一生。
可如今,丫头大了,他却不见了。一直寻,未果。
与我,何其残忍。
甚至,不曾有片言只语。
为何?问你,才知。然,你在哪里?梦里,可否有答案?
心与梦,一样凌乱。有些若即若离的虚幻。心痛。
若惜最清楚这个故事,也是唯一一个清楚的人。
知道一二的人听了我与易天南的故事,都会说,这只是个童话,算不上爱情。
可若惜当时说,是爱情,且很难得的爱情。
只此一句,我热泪盈眶,从那天起,若惜就成了我心上的知已。她一切的任性我都包容,因为她懂我。
可今天,若惜再次提起他的时候,她眼神里的不解表露无疑。
她说,小桥,你还是忘不了他么?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怕他……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即打断,告诉她,我相信他。
若惜叹气,说,不多说了,小桥,你肯定要回家取信的。不如,顺便陪我逛逛街吧。
我点头。
心里还是担心若惜的身体,陪她从街头逛到街尾,直到她将要的东西统统买齐。
回来的路上,有一个我们常去的冷饮店。秋末冬初,小店的生意还是那么好。三三两两的情侣依次进去,再出来。娇弱的女孩儿特意吃下大块的冰点,伸出舌头调皮地说冷。男孩子会上前或拥抱或亲吻,旁若无人的亲密让人心羡。
若惜扯扯我的衣袖说,走,喝点儿冷饮去。
我拉住她说,不,你不能喝,太凉。
若惜有些像孩子,嘟起她苍白的嘴唇,一脸可怜相地说,不嘛,我就是想喝点凉的。要不,来个哈根达斯也行。
抬头,诺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爱她,就给她哈根达斯。
看了两遍,终是装作没看见,转过头来对若惜说,算了吧,多疼自己一些才是。
若惜还想坚持,这时,身旁走过一对父子,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正在央求父亲给她买冷饮。父亲说,天冷不易吃凉的,傻丫头。
那句傻丫头,我听得一清二楚。心底里那根敏感的弦再次被人撩拨,有些痛。
拉着若惜,不由分说,回家。
一直走到楼下,若惜将我的手轻轻打落。
她说,小桥,你忘记了回家取信,肯定是他。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与他,何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