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云一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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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骆驼取代马车,热浪压过冷风,柔利蓼的商队正式进入云雊国。
沙漠的壮丽风景让赤白与大子月惊叹不已,连日的沙漠旅行却摧毁了赤白本就虚弱的身体,瑰丽的沙漠玫瑰之城—云雊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赤白的热毒之症已经十分严重。
沙漠中的绿洲像一位绝世美人,即便无心欣赏,大子月也不得不感叹,哪怕在以优美多彩而出名的大月国跟前,这一片绿洲也能因其别样的美丽可以独占鳌头。
柔利蓼满载货物而归,远超出门前的预计,不管是一路上的经历,还是丰厚的回报,赤白与大子月被柔利蓼带回家中,奉为上宾,在回家的第一时间就为赤白请来了大夫。
热度之症在沙漠这样的地方非常常见,大夫甚至没有把脉,就为赤白开了药方。
“她只是太过虚弱,让热毒侵体,吃几副药就好了”
大子月听了大夫的话,却仍旧不放心,每天衣不解带的在赤白身边照顾,柔利蓼和啊琪垭看在眼里,别有一番心思。
柔利蓼不出大子月和赤白所料,确实属于云雊国三大贵族之一柔利族人,只是辈分太低,且只是她家主与一位情人所生,在家中没什么地位,好在她没有自暴自弃,选择行商,好歹在家中还能有一席之地,这次带回的货物远远多于之前的计划,又因晚些回来,错过市场低迷期,坐地起价,狠狠的赚了一笔。
这样,在她母亲,也是家主面前,柔利蓼鲜有的,得到了赞美与夸赞,但柔利蓼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对萍水相逢的人,柔利蓼大方的把赚取的财物大半给予大子月,大子月却拒绝。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带着过多的钱财并非什么好事”,大子月摸着赤白仍旧发红的脸颊,“而且你对我们有恩,如今又这般照顾我们,这些钱更是你努力所得,你完全可以问心无愧地收下”
“可是是你和白君救了我们的性命”,柔利蓼犹豫又急切的开口,“没有你们,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大子月轻笑,给柔利蓼倒了一杯茶,这是大月国来的茶,家乡熟悉的味道让大子月非常安心,“我们只是在自救的同时顺带救了你们,你们如今的善待不也是在报答我们么,这就已经足够了”
柔利蓼看着绿茶,犹豫不决的握紧拳头,最后呼出一口气,点头,“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但你放心,你和白君的一切,只要是在云雊国,我会尽全力满足你们”
大子月抿唇,抿了口茶,“我想,你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说”
柔利蓼的眼神闪烁,木楞一笑,“我想知道,你和白君的真实身份”
听言,大子月突然松了一口气,“你能问我这句话,是否意味着无论我们身份如何,你都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
柔利蓼沉眉,咬牙,“首先,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其次,你并没有做伤害我们的事,我们一路扶持前行··”,柔利蓼突然咳嗽两声,“如果你能忘记我曾经的无礼···”
大子月点头,示意柔利蓼继续。
“我相信我们已经成为朋友”,柔利蓼清好嗓子,仰着下巴,颇有几分豪气的开口,“朋友之间,我们云雊国女人总是愿意付出尊重与信任”
“那么”,大子月直视着柔利蓼带着些许蓝色的眼睛,“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白君并非云雊国人,我为我们之前的欺骗而向你道歉,我们被仇人追杀,不得不借云雊国行商身份逃跑,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看来我和啊琪垭猜测不错”,柔利蓼轻笑,“你和她不会说云雊国方言,也不喜欢云雊国人喜欢的吃食,特别是你,还那么不懂规矩·····那么,你和她···”
“我们确实是夫··”,夫字没有出口,大子月咳嗽两声,“我们确实是夫妻”
大子月进入云雊国不过几日,就明显的感觉到在云雊国,女人的地位是多么的高人一等和行事方便,他不能抛弃赤白已经扮演好的角色。
柔利蓼点头,“我明白了,你和白君夫人大可放心在我家里住下,并随意出行”
大子月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柔利蓼离开之后,赤白睁开眼睛,对上大子月惊喜的眸子。
“你醒了?”
“她曾经对你无礼?”
赤白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是偷听后的质问,大子月莞尔一笑,端起茶杯,扶起赤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有这么一位丈夫在身边,却总是坐怀不乱?”
赤白听言,耳根一红,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云雊城十分繁华奢靡,以圆顶白色建筑为代表,寺庙尤其尊贵,以金色涂墙,弥漫着一股和北荒赤方不一样的炎热和热情,这是四国之中,最奢靡的城市,因为这里算的上是四国最为热门的商贸地,在云雊城内,可以随处可见外邦人,强壮的赤方人,温文尔雅的大月人,矮小精明的东玄人····,可是唯有一条规定是不变的,所有的男人在城内都要佩戴面纱,男人绝对不能对女人无礼。
赤白和柔利蓼走在前,大子月在后,大子月的身边是熟悉的啊琪垭,啊琪垭不露痕迹的为大子月整理衣裙的后摆,轻声提醒,“月笯子,你的面纱还需要往上遮一遮”
大子月眨巴眼睛,叹口气,索性用面纱把整个脑袋都捂住,心想这是他们大月国姑娘出嫁才有的装扮啊,赤白回头看了一眼面纱下的大子月,嘴角一抹轻笑。
“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柔利蓼一边带着三人悠闲的穿越云雊城街巷,一边洋溢着兴奋的声音,“再过三天,就是我们大公主抛绣球,选佳婿的大盛会”
啊琪垭也难掩激动的点头,却没有开口,在云雊国,男人在外是不能随意开口的,啊琪垭在出门前已经提醒过大子月了,所以大子月没开口,等着赤白追问。
“大公主?”,赤白皱眉,搜索记忆中关于云雊国的信息,“我记得叫···”
“云一凌薇!我们的沙漠玫瑰!”
赤白明显感觉到柔利蓼语气中的骄傲与敬畏,点头,“公主的丈夫难道不是国王为她择选?王室允许公主与平民···?”
“这便是云雊国,白君”,柔利蓼骄傲的仰头,“这这片绿洲里,我们的王热爱她的子民,认为平民中一定上天眷顾的男人能够得到这无上的荣耀,所以我们敬畏我们的女王,尊敬我们的王室···”
可是男人的地位还不如一匹马,这句话,赤白没有开口,因为他意识到,在赤方,女人的地位也仅仅高一些而已。
“只要未婚的男人都可以去抢绣球?”,赤白回到原来的话题。
柔利蓼点头,“是,你和月笯子将会看到云雊城最热闹的场景,那天的男人们可以不用佩戴面纱,可是穿最艳丽的衣服,可以毫无顾忌的争抢绣球”
“那万一,公主不喜欢抢到绣球的男人呢?”,赤白语重心长的开口,又突然觉得自己很傻,那本就是王室笼络人心的手段,喜欢与否又有什么重要。
果不其然,柔利蓼哈哈大笑,“白君,公主可以养很多男人,只要她想,所以貌美的男人都愿意臣服在她的脚下,尤其是我们在这位美丽无比的大公主”
“说说你们的女王吧”,赤白笑着,跟着柔利蓼走进一个云雊国十分出名的寺庙,“她和大公主一样让你们喜爱与尊敬是么?”
听言,柔利蓼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移了话题,“来,入乡随俗,这是我们云雊国最灵验的神佛,你们可以许下愿望,或许可以实现”
赤白和大子月对视一眼,大子月微微点头。
在寺庙这样的地方,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地位看上去平等很多,云雊国所尊崇的神佛也让大子月和赤白非常惊讶,因为他们最崇拜的居然是风月神佛,这是一种客气含蓄的说话,直白一些,他们崇拜性,这种古老而质朴的神佛。
“我们相信,只有繁衍才能让云雊国不断强盛下去”
柔利蓼如此郑重其事说道,赤白却想到一个传说,即云雊国乃是灵帝二女儿所创,灵帝的这个女儿生性淫荡,对权利充满欲望,足智多谋又诡计多端,一生换过三十多任丈夫,在与其三个兄弟杀死父亲后,来到这片沙漠里,建立了云雊国,死还是浑身赤裸的死在情人的床上。
赤白十分怀疑这个传说就是真的。
夜晚的云雊城十分美丽,夜灯明亮,丝毫不逊色白天的繁华,赤白和大子月站在三楼阳台之上,一边感受夜晚清凉的夜风,一边审视这个醉人的绿洲之城。
“我们如何得到云雊国的隐秘之境地图?”,赤白毫无头绪的开口。
大子月站在赤白的身边,沉醉在这片美丽的夜景里,“我想你发觉了白天柔利蓼提到女王时的隐讳”
赤白点头,“所以你在啊琪垭口中打探出什么了?”
“一点点”,大子月皱眉,“如今的女王似乎和传说中的灵帝女儿一样,淫荡成性,后宫‘佳丽’三千,尤其宠爱一位叫翨阳弦的贵族男人,十分冷落他的国君,而女王唯一的公主··”
“云一凌薇是国君的女儿”,赤白补充,意识到了问题。
“是的,云一凌薇是云雊国唯一的公主,是唯一的储君,却和她的母亲十分不和,而且举国上下都知道,如果你知道不合的原因可能会非常惊讶”,大子月轻笑着说道。
赤白皱眉,“不是因为她的母亲不爱她的父亲?”
“这是其中一点,最严重的对立”,大子月低头,在赤白耳边轻声开口,“是这位高贵的公主认为云雊国不应该让男人的地位如蝼蚁般低下,她更认为她的母亲不应该沉迷男色,把男人当作一种寻欢作乐的工具,而失去了君主应有的气质与德行”
赤白皱眉,惊讶的看向大子月,“你是说这位公主认为男女对等”
大子月点头,“没错,怎样,是不是很想见一见这位传闻中的奇特公主?”
赤白点头,突然盯着大子月一张俊朗如月的脸庞,似笑非笑。
“三日之后的抛绣球大典,大子月殿下,你何尝不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