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迟疑了一下，立刻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也就贺慎一杯啤酒的时间就又跑了回来，不用招呼就直接坐在了贺慎旁边，面带喜色，双手把卡还给他。
    贺慎眯着眼看他，离得近了，发现他其实比乍看上去还要略大些，估莫着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年龄在夜总会稍嫌大了一些，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男孩，其实不能称之为男孩了，他完全可以算得上一个身量颀长挺拔的清秀男人，“我叫小隽，22了”。
    五色灯光下，他握着酒瓶的十指骨节如竹，瘦削修长，颇为耐看。
    小隽殷勤地给贺慎把啤酒杯斟满，似乎解读了贺慎目光中的含意，“先生，您是不是觉得我年龄大了些，如果不满意我可以退钱给您的。”
    贺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胸牌，“我点的似乎是九号吧？”
    小隽微微笑着，“先生，九号在您点台之前先被其他人选了，所以我替他来了，实在是有些冒昧，如果您实在……”
    “不必，我也就聊聊天，和谁聊都一样”，贺慎暗想，这个叫小隽的男孩说话不卑不亢，还不矫情，是个聊天的好对象。
    他把果盘推到小隽面前，自己拿牙签叉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这夜总会的老板是谁？你明白我的意思，真正的老板，是不是渠阳？”
    小隽抬了下眼皮，看了看贺慎，“您这不是知道么！”
    其实贺慎知道的相当清楚，此间真正的老板是渠阳，而并非登记证上的王姓某人，这在临江固定的圈子是个公开的秘密。
    渠阳的父亲渠向东，是临江政界重要人物，因此，ENJOY才能在每次警方的行动中都能占得先机，从无纰漏。
    “你认识刘富兴么？”贺慎直接切入正题。
    果如他所料，小隽猛然抬起头，“您到底是谁？”
    贺慎眸光湛亮，一双鹰隼样的目光拨开了烟雾。
    小隽：“先生，我怎么觉得回答这些问题很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呢！”
    贺慎掏出警官证往茶几上一丢。
    小隽二话不说起身欲走，被贺慎一把拉住。
    小隽苦着脸，无奈说道，“警察先生，我还要在这里混饭吃的！”
    贺慎道，“你看，我孤身前来，记录簿录音笔都没带，就是想随便和你聊聊了解点情况，你说的话也不会当做证据”，他看小隽犹豫，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现在一走，刚到手的钱就要飞了，你舍得么？”
    小隽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坐了下来。
    “好吧，你得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咱们今晚说的话。”
    贺慎保证了好几次，就差举拳发誓了。
    四十分钟后，包厢里只剩下贺慎一人，他仰靠在沙发上，还在消化小隽提供的信息：刘富兴的狐朋狗友很多，其中最铁的是渠阳和王仟，而这里，就是他们的聚点，十天里有五六天都在一起花天酒地。刘富兴在顶楼有间包房，经常带女人过来，渠阳有他爸管着，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乱搞，但私下里床伴不比刘富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