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昇赶在黄昏日落前回来了，乐伶逍看着濂昇的车从马路边开进来，顺着石子路绕过草地停进车库里。
    “阿卿，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乐伶逍有些喜不自胜。
    濂昇从夕阳余晖里朝他走来浑身披着金色，抱起轮椅上的乐伶逍就往屋里去，落到客厅的沙发上，重重的压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吻起来。
    “阿卿，”乐伶逍被吻得有些迷醉，唤着濂昇的名字，“阿卿，你怎么了？”
    濂昇把他的衣服掀上去，露出靠近左边胸口一条狰狞的疤痕，那条疤痕像一条鲜活的蜈蚣，那是做过开膛手术后的缝合痕迹。濂昇滚烫的吻落在蜈蚣腿一样的密密匝匝的针脚上：“哥，你不是想跟我做吗，我们现在就做。”
    除了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没有任何前戏与准备，濂昇粗暴急躁，不带一丝温度。
    乐伶逍疼得痉挛，又欢喜得近乎癫狂。
    狂风骤雨过后，乐伶逍的身体有些微颤，濂昇把头塞进他的衣服里，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下往濂昇耳朵里钻。
    沙发显得有些拥挤了，还好乐伶逍单薄，被濂昇紧紧搂着也不占什么空间。
    他感受着濂昇亲吻着他的胸口，听见他闷在衣服里瓮声瓮气的说：“阳阳，我爱你。”
    乐伶逍幸福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他迫不及待地回应他：“阿卿，我也……”
    “嘘！”
    在他急切的表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濂昇打断了，濂昇把手捂在他的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在确定他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出来煞风景时才把手松开。
    他呆呆地任濂昇躲在他的衣服里，濂昇经常这样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一遍遍亲吻他裸露的胸口说：“阳阳，我爱你。”
    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濂昇才舍得叫那个亲昵的名字，每叫一次乐伶逍就全身过电一般，浑身的骨头都软得像那双不能行动的腿。
    濂昇抱着乐伶逍许久，乐伶逍不敢动弹，身体又累又疼渐渐困倦的睡着了，等他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也不见濂昇的人。
    他下身有些凉，这才发现他还保持着欢爱刚结束时的样子，濂昇温存完扔下他就走了，留下他这幅狼狈模样。好在他躲在黑夜里，黑夜是他的保护色，遮掩着他所剩无几的羞耻心。
    他艰难地穿好裤子爬到洗手间开了灯，脱下身上的衣服准备将自己清洗一遍。
    灯光下的那具瘦弱的裸体像个发光的雕塑品，他费力地撑起身子滑进浴缸里，那双长得过分的腿太占空间了，他不得不弓着身子像摆货物似的将那双腿摆了个弯曲的姿势。
    他认真审视着那双腿，修长没有变形，就是太瘦弱了，太久没运动过的肌肉在开始萎缩了，一双手捏下去是软趴趴的肉，像个母亲哺育大孩子后老去的乳房。
    他脑子回响起那个姓白的医生说的话，那双腿得按摩。虽然它们没有知觉，他还是心存侥幸不厌其烦地在那双腿上按着。
    “哥在洗澡呢？”
    他忘我地按摩着那双腿时，濂昇的突然出现使他吓得浑身一颤，转而又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屋外还是漆黑一片，只有洗手间里开了一盏灯。
    濂昇站在屋外，洗手间透出去的光投射到他脸上，使他看起来冰冷恐怖，像一个高大的地狱使者。
    乐伶逍表情惊恐地佁儗地望着濂昇，他不知道濂昇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按摩那双废弃的腿。
    “洗好了吗？”濂昇问。
    “洗，洗好了。”
    濂昇穿过黑白分明的明暗交界线，光亮中的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怖，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