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宅——樱雪漪的故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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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发生在今天,真实而且令人毛骨悚然。
    中午的时候还在群里和阿蒙姐姐她们一起聊天,心情还很不错,后来大约到了十二点三刻的时候,我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出去。
    忽地,一声闷雷打了下来,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来,似乎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心里开始有些不大愿意去准备要去的地方。
    下午本是打算跟着朋友到西山老宅里拿样东西,之后再去玩的,但是没来由的,精神有些打不起来。
    时间很紧,下面传来了喇叭的声音,我拿好包,跟群里的人道了个别,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坐进车里,心里有些惶恐不安,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因为是往城郊去,走的路都不是我所熟悉的。车上是我、我的朋友蓓蓓还有蓓蓓的表哥和另外一个男生张鹜。
    张鹜是蓓蓓的一个远房,有些流里流气,我们认识,但是打心底不大喜欢他这样的男生。我认识的人很多,真的像是打架闹事的人在学校就有很多,但是性格上他们还是比张鹜要好得多。
    怎么个说法,就是一个虽然打架但是本性不坏,为人也还算正直,而张鹜是那种敢做不敢当,歪哩歪气的人,应该说是,很猥琐。
    蓓蓓的表哥倒是蛮老实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张鹜感情很深。
    路上,表哥开车,张鹜在玩psp,我和蓓蓓聊聊天,听听歌,几个人无聊的很。
    忽地,psp的声音突然放的很大,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我牵了牵嘴角,不学好的人,果然是学不好。
    我把耳机的声音也开大了,闭着眼睛假寐,心里有浓浓的不安,无暇顾及那些猥琐的东西。
    张鹜和表哥聊开了,隐约听到是女人怎样怎样的……
    我心里不屑的很,往旁边又坐了坐,空调吹得我有点发冷。
    蓓蓓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扯开嗓子就道:“你们给我收敛点,这车里可不是你们俩人,别把漪漪给吓着了。”
    我挑眉,不置可否。张鹜关了psp,回过头,笑嘻嘻地瞅着我看,调侃了一句,“美女,你吓着了不?”
    我没搭理他,车猛地停了下来,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往前冲了一下,撞得额头有些疼。
    张鹜撞得也不轻,咒骂了一句,抬眼往前面看。表哥把车往前开了一些,近了大约三十米,我们才真的看清前面的东西。
    那是车祸,一辆紫色的油罐车和一辆金陵客运撞了,油罐车撞开了隔离栏车身都翻了,金陵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翻了车,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仔细看去,全是血。
    表哥苦唧唧地看了一眼,掉了头,往小道走。
    一路上,大家心情都有些闷,毕竟出了个门,竟碰上了这种事。
    可是,转头往回开的时候,我又从后看了过去,一刹那,和我梦里的情景完全吻合。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就是这样一个车祸,这样一条不熟悉的路,然后是鲜血和满地碎渣……
    从倒车镜里看到我的脸,脸色有点白,精神看上去更差了,与此同时,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一路上颠得厉害,好不容易在稍微平稳的路段停了下来,我就被拉下了车。
    一路上那种乡下房子一幢接一幢,千篇一律的感觉,让我有些憋闷。下车以后,等表哥停好车。我四下环顾,看见远处一对男女正在拥吻,正好在三岔路口街角的地方。
    我还在想,现在人还真是挺奔放的。我看的愣了一下神,被蓓蓓摇了摇,跟着他们往前走,走到岔路口,故意视而不见那对男女。
    穿过了马路,到了铁门附近,再转头的时候,只有看到那对男女对我笑了笑,我立刻汗毛倒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喂,你看什么呢?怎么老是发呆?”蓓蓓搡了我一下,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
    我回了神,看见那对男女已经不知去向,心里有点发毛起来。
    勉强打起精神,跟着蓓蓓来到铁门前。铁门有些欧式风格,雕花上虽然带着锈,但是看上去依然很精美。
    有个大伯来开了门,他的腿明显不好,一拐一拐的走起来很费力。跟着他们进了大门,忽然觉得胃里翻滚的难受,扶着长满了苔藓和爬山虎的墙面,我捂着嘴开始呕吐。
    因为什么也没吃,根本就吐不出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地干呕。蓓蓓连忙扶我,“漪漪,你是不是晕车呀?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摇了摇头,拿出纸巾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秽物,无意间抬眼扫了一下天空。不知怎地,觉得天空阴沉的厉害。上午去学校的时候还有太阳,现在却是一片黑压压的,一丝光也没有。
    蓓蓓牵着我的手,半扶半拉,想让我早点去那宅子里休息。可是,每走一步,我就觉得力气少一分。
    我暗自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院子非常大,虽然破败,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以前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里面种的是桃树,密密麻麻一片,枝繁叶茂,但是暗青色的叶子,透出一股子压抑,细看,那桃树上还结了几个小的丁点大的桃子。
    我记得以前在哪本书上看过,桃树种在家里是有好处的,但是密的不修剪,就容易招东西。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们进了那幢小楼。
    进小楼的时候,我只觉得一股子冷窜上背脊,像是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这楼是幢三层的小楼,进去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白色。先看到的是正对门的楼梯口,一抬眼就能看见拐角处的大钟。
    环顾一楼,好像是四根也不知是两根柱子伫立着(惊慌过头,有点不清楚,估计是四根),看上去非常的怪异。
    一楼的摆设很简单,柱子把格局分成了三段,中间是什么也没有,只看得见楼梯口,东边是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而西边是一个雕花的小橱,上面还放了几样摆设。
    勉强走进去,看到了橱旁边的锹洌性说男≈饺税谠谀抢铮藓煅藓斓拇剑吹男睦镏狈⒚?
    我腿软的站不住,第一印象就是这格局不好。小时候有看过风水,还听过很多老人讲。
    屋子漆的一片白,还有四根门柱子,光线还不好的房子,就是凶宅。进门四根柱子隔成三段,有个俗称叫“丧门钉”,也就是类似棺材上的钉子的东西。
    我想了想外面看房子的样子,的的确确是类似长方体的东西,横里很大,竖里还稍微小一点,而且房子不知是因为时间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上面爬山虎遍布,内里墙面颜色都已经泛黄泛深,远看真的很像是棺材。
    香港和台湾那里,很多人都相信什么关门是才,造的很多类型如同棺材一样的东西。但是我是一点也不信,这么想着,我心里除了怕还是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我全身紧绷,但是体力却是遭到了极点。挑了张椅子坐下,脑袋里嗡嗡的不安生,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我再看别的地方,只觉得一片雾蒙蒙,看都看不真切,除了远处那纸人的嘴。
    我想我是精神衰弱了,否则怎会觉得那嘴动了动?
    蓓蓓坐在我的旁边,趴在桌上,盯着我瞧,还笑了,“漪漪,你的眼睛真漂亮,水汪汪的。”
    我没回话,觉得屋里暗的可以。东西向都有窗,但是光线也没透进来多少,上面有东西蒙着,看着就阴森。
    表哥跟张鹜去后面拿东西了,就蓓蓓和那老人陪着我。那老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摸出了两个钱币,把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旧的给了我。
    我有点感激他,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老伯晃晃悠悠地出去了,厅里只剩下我和蓓蓓。蓓蓓摸了摸我的脸,叹了口气,又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笑着说:“漪漪,你是不是真的像是书上的那种灵媒啊?我看你这方面都蛮灵验的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那种紧得发疼的恐惧感,稍微好了一些,“可能是吧,我胆子那么小,这些事情却是一直碰到。”
    蓓蓓笑,“真准,告诉你,听我太爷爷说过,这房子里怪事多着呢,要不是看着这块地还不错,我们早就把这儿给卖了。”
    不错……我微微汗了一下,这样阴森的地方,怎么会是不错?
    “不过这地儿邪门着呢,小的时候来过好几次,就是在老姨婆没死前,一直在外面玩,老姨婆老是管着我这儿,管着我那儿,不让我随便跑,尤其是晚上。”蓓蓓故作神秘,凑的离我很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把桃木剑和剪刀放在房间里辟邪。不过,真到了晚上,还是会有很多声音,有时候还会看见有人走动呢……”
    她声音轻而细,又故作神秘,语气不轻不快不重不慢,我忽的感觉到颈边一凉,整颗心又提上了嗓子眼。
    那是一口凉气,从后面吹过我的脖子,绝对不是蓓蓓。不知道是应和了我的恐惧,还是真的被人提及,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极响的桌椅拖动的声音,长长的一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蓓蓓也被吓到了,哆嗦着往楼梯口看。摆钟滴嗒,一下一下地走,我就定住了呼吸,看见一个人匆匆往楼上拐了上去。
    或许,那不是个人,只是个影子……
    冷汗湿了一身,头开始有点晕,不可抑制地乏力起来。蓓蓓把我扶了起来,拖着我上了楼。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大约是想证实一下上面有没有人吧。匆匆忙忙上了楼,我的冷汗又出了一身,到了二楼的拐角处,我实在撑不住,脑袋涨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墙又开始吐,直到眼前一阵发黑。
    蓓蓓也没好到哪里去,四下看了看走到。只有东边有扇窗子透出来一点点的光线,西边一片黑暗。
    这点光,还不如没有……
    看不清,也总好过看的朦朦胧胧。是的,我又看到了。我看到了窗子印在地上时候,明显的一个人影,就好像有个人靠着窗子站着。
    我拉紧了蓓蓓,拼了力气把她往下拉。她吓得有点站不住脚了,也是,毕竟我们两个女生。
    转身跑下楼,到大钟旁的时候,大钟猛地敲了一声,震得我耳边嗡嗡响,差点没滚下楼。
    门“砰”的一声关上,害得我和蓓蓓脚下一个趔趄,到了第四层楼梯就从上头跳了下来,一个没站稳,就坐在了地上。
    我看蓓蓓的脸色苍白如纸,想必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等了片刻,没了动静,我和蓓蓓是再也不敢待了,急急忙忙往门口跑。
    跑的时候,外面闷雷又响了起来,有几丝风吹过,刮得本就破败的窗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我没来由地想拍下点什么做证明,拉着蓓蓓等在门口。我翻出了手机,本想拍几张照片的。可是,没想到的是,手机死机。
    我不死心地想关了重启,把电板给拔了下来,再装上。开了半天机,也没反应……
    钟声,突然又响了起来,震得我一个激灵。再看那钟,我突然发现,我进来的时候是两点,到现在还是两点。慌了神,我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拉着蓓蓓就出了门。
    和她一起来到了后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里的情形了。
    后面有条不大不小的水沟,一看就是死水,已经黑得什么也看不清了,还泛着一阵一阵的臭气。
    抬眼看的时候,正好是对着山背,山腰上还隐约能看见几座碑。这地方真的是邪门的很。只说风水吧,家宅不能正对着阴宅,阴宅也不能通死水,这种很常识性的东西,在这里却是完全都没了约束。
    我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眼前恍恍惚惚,站都站不稳。张鹜和表哥还有那位大伯,搬了东西出来,正好就看见脸色煞白的蓓蓓和我。
    张鹜那个不识相的还过来扶我,趁机摸了我几下。我只觉得反感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闷雷一响,一棵树上的叶子唰唰地拍打出声音。我定睛看过去,最起码的梧桐树还是看得清的。
    脚下一软,差点就栽进那条水沟里。
    我抓紧了张鹜的手臂,几步退了回来,又把张鹜给推到了一边,靠着蓓蓓直喘气。
    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额头上虚寒渗得厉害,从那发黑的水里,还倒映出我惨白惨白的脸色。鼻子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觉,就憋在了半路。那是一种因为恐惧,紧张,悚然而混合在一起的感觉,人最根本的本能,或许真的就是哭吧?
    我哭不出来,只是想,眼睛干涩的发疼,我觉得我比起某些东西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张鹜又想靠上来,那位老伯眯了眼睛,抢先了一步,把我往外面扶,边扶还边说,“小伙子,还是收敛点好,举头三尺有神明。”
    也不知道是我‘怨念’强大,还是老伯的话有了效果。张鹜不知怎地“哇”地惨叫了一声,跌在了地上,一条腿还伸进了沟里。
    我心里偷着乐,不过也被他那声惨叫吓得哆嗦起来。闷雷滚了几滚,始终没落下一滴雨,反倒是让人觉得更加憋闷和阴沉。
    表哥扶着一瘸一拐的张鹜到了外面,然后又进去搬东西出来。我被老伯扶着,拉着蓓蓓也出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园子。
    走出来,身上松了松,但是又没好到哪里去。忽的,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铃音响的我差点把手机给摔出去。
    一看来电,才知道是我哥哥。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我的声音都是带着微颤的。没想到哥哥正好从台湾出差回来了,说来还真是巧合。
    我哥听我声音不对劲,就问我在那里,我已经没了力气,把手机交给了表哥。表哥就说了几个地址,我也没听清楚。
    大约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我哥开车来接我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和蓓蓓她们坐在一辆车上了,不知怎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们,或者说,是跟着张鹜。
    因为整整半个多小时,张鹜都不曾说话,脸色还很苍白,看上去本就很猥琐的脸,一片阴郁。
    上了哥哥的车,我身上还是一片凉。叫我哥关了空调,我径自躺在了车的后座。
    我哥笑说:“你也不怕热?”
    回头看我虚脱似的样子,抿了抿唇,把空调关了。本想开窗,却被我阻止了。我总觉得开了窗,就会把什么放进来似的。
    我迷迷糊糊地躺着,眼前也是恍恍惚惚。我哥哥看我实在不对劲,放低了前面副驾的位置,让我爬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我头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开过了那条发生车祸的路段,我哥蹙了蹙眉,转了个道,继续前行。
    因为是逆向行驶,哥哥开的还是很小心的。路过那里的时候,正好看见拖车拖着金陵客车,路边上还有几个伤员满头是血的没有处理完……
    真的是特大事故,因为从发生的那时候,到现在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三个小时左右了。
    但是,我却不是那么恐惧了,因为那栋凶宅,已经给我留下了最恐怖的印象……
    坐在电脑前,敲出那么多字。我到现在也没有回暖,放下手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哆嗦,胃里还是火辣辣的,脑袋也有些疼。
    可是比起凶宅里的时候,这算什么呢?
    刚刚接到了个电话,说是张鹜的腿骨折了,还是粉碎性骨折。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真不知道,看到了这些经历了这些,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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