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土拨虎的爱情 19、她说:你不知道我会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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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刚好稳稳的坐在山坡顶上。落脚的那块草地在热气里晃动。几只鸟,冒冒失失的从一旁经过,结果被烤成了黑点,掉进了山坡后面。影子在我的身后,拖的很长,一路上不停的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住,这让我走的很慢。
我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我磨磨蹭蹭的不回家,只是因为这个时候,贪玩的蛇一定又在门前的灌木下张望。说是张望,似乎又不准确。她或许什么也看不见,我保证,就算此刻热闹的经过一群大象,她都能视若无物。
记得前几天,也是这样的黄昏,我莫名其妙的烦躁。我跑出洞外,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会儿打滚吹口哨,一会儿来回踱步自言自语,一会儿又假装在地上发现了什么然后趴在那儿长时间一动不动。可是她自始至终没有瞥过我一眼。我是不是有点可笑,象个傻瓜。
也就是说,如果我这时候回家,经过她的身旁,会发现她是那么遥远陌生,象地平线之外一块和我毫不相干的石头。
这个时间,是她和土拨虎的,谁也进不去,包括我。
我在山坡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月亮从小河水里白亮亮的浮起。我忽然想到,差不多的刺猬告诉我的,也不都是坏消息。比如说,我现在丝毫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谁的胃口好到敢去碰一只染了毒的土拨鼠呢。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坏到彻底的对吧。
土拨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要进门,才发现贪玩的蛇就在门口,直立着,冲我大声说。
我一点也不害怕,相反,我满不在乎的说了句我出去玩了,就让过她继续往里走。
她闪身过来挡住我: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心里说:跟你说,你会听么?所以只是脚下停住,并不说话。
她看我没有反应,忽然又低低的说:你不知道我会等你的吗?!
我心里说:你等的是他,不是我…我继续沉默。
她伤心了,再不说话。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狭小的过道里僵持着。我不敢看她的眼神,低下头,听见自己的心跳,既骄横,又虚弱。
沉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一旦掉进去,就只能无休止的下落,心里惊慌失措,恨不得生出一千只手脚,想抓住点什么,可根本无济于事。
很久之后,天完全黑了。周围一片寂静。我和她突然同时说话。
土拨鼠,你累了吧。她说。
对不起。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