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松鼠不见了 11、我开始拼凑小松鼠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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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离开家去找七色花的那些日子里,小松鼠是怎么度过的,我当然无法知道。一开始我用揣测来弥补这一段空白。可这是多么徒劳呢。如果那些日子是一条线,我竭尽全力所能设想的却只是某一个点。比如某一个瞬间、某一句话、某一个稍纵即逝的表情,更何况天知道我所设想的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所以,狗尾草、微笑的狐狸、差不多的刺猬,他们有关小松鼠的回忆对我来说如此宝贵,他们让一个假想的点延伸成一个真假莫辨的片断。
我没办法奢望更多,我能做的,只有在这些片断里深深沉溺,把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无限夸张,强行串联,直到我能想象出小松鼠的某一天。
但愿你没有觉得可笑,我足足花了七天的时间,才拼凑成那一天。
――某天夜里,月亮很圆,也许是因为太大了,飞不高,所以就像挂在树顶一样。于是小松鼠往上爬,可是到了树顶,却发现月亮反而更远了。草原安静的躺在月光里,一些小虫子在唱着摇篮曲,可是土拨鼠在哪里呢?
是啊,土拨鼠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问了狗尾草他们,大家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走了呢?小松鼠还记得,土拨鼠走之前的那天,她去过土拨鼠的家,和他手拉手一起穿过家里的游泳池,来到河边的山坡晒太阳,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到有一种轻轻抽痛的感觉。土拨鼠告诉她,这才是他家的前门,是因为雨季他才搬到后面来住的。本来跳得很快的心就在这时候生生的停住,因为,雨季已经结束了,以后土拨鼠还会来吗。那以后她再没说话,土拨鼠就跟在她身后满脸困惑,直到告别。难道只是因为这样,他就走了么?
小松鼠回到树洞,躺下来,歪着头开始对着一朵花说话。这一朵是今天刚从土拨鼠家里带回来的。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去土拨鼠家里等他,没等到他就会带一株花回来。
小松鼠说:花呀花呀,你告诉我,土拨鼠他去哪儿了?
花儿不说话。
小松鼠说:那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
花儿依旧不说话。
小松鼠说:花呀花呀,你和土拨鼠一样狠心……
可是她很快就听到土拨鼠的声音了:小松鼠,小松鼠,快出来玩啊。小松鼠一骨碌爬起来往下看。土拨鼠果然就在地上仰着脖子呢。
小松鼠高兴极了,但又立刻沉下脸,大声问:哼!水拨鼠,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
土拨鼠笑嘻嘻的:没有阿,我一直在阿。
小松鼠说:哼!你还不承认,这几天我根本就没看到你!
土拨鼠还是笑嘻嘻的:不会啊,昨天我们还一起去摘黄瓜的阿。
小松鼠有点晕,想了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好说:那我们今天上哪儿玩?
土拨鼠举手指向天边,大声说:彩虹!
彩虹不知道何时已经挂起来了,一只脚在云朵里,另一只脚站在山坡上。土拨鼠伸过手来,小松鼠的心又开始跳得很快很快了。她发现,彩虹远处看上去是个圆弧,可走上去,却几乎象在平地上一样,而且脚底下比草原还要柔软。忽然土拨鼠就喊:哈哈,你变成七色小松鼠了!她低头看自己,彩虹已经给她染了颜色。抬头再看土拨鼠,就笑了:水拨鼠,你也一样诶!
他们来到彩虹的最顶端,并肩坐下来,把脚伸出边缘,垂着前后摇晃。太阳在她们头顶,云朵在她们身边,鸟儿在她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