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重生规则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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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景荣在杜野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只见杜有年平妻许氏夫人,哭花了妆扑上来,摇晃着头昏脑涨的他“呜呜呜……二郎啊,二郎,可要了亲命了,我就说伤了手而已怎么就会没了气儿。”
千景荣被许氏的巴掌打在身上生疼,这种感觉真是让他内心老泪纵横啊。
“老爷……老爷你快看,二郎醒来了,没事儿了。”
“倩儿你跑什么,那孽障死了更好!!”杜有年,他的丞相不穿朝服的样子,小肚子更加圆润,板着脸,全不是寻常老狐狸滚刀肉的姿态,倒是有几分严父风范,但他看自己眼神分明嫌弃。
千景荣盯着杜有年看了许久,不觉淡淡笑开,想起朝堂上一件趣事,记得是他十三岁,也就是明定五年时候,那时杜有年还是他的户部尚书。
从明定一年继位到明定五年,都在和邻国打仗,祸端全由他登基祭天一炮童子尿而来。
尤其隔壁天越国皇帝,穷兵黩武,一听使臣回去报告,那千氏小儿如何不堪大用,吓尿在祭坛上,当即大笑花荣国小儿胆小如鼠,不配帝位,不如我来代劳,随即发兵。
赋税徭役,百姓便开始闹着什么不重生男,重生女,说什么生儿埋没沙场里,生女犹可嫁比邻的混账话。
到了明定五年,除了都城,花荣所有郡县,女儿生了一窝的人家比比皆是,来娶比邻却凤毛麟角。
甚至部分州县出现十四少女嫁六十老头,闻名美人儿嫁村里瘸子的奇文。
然后各地上奏,反应婚配困难,人口逐年下降,实在难以维持战后农耕,他问户部怎么办?
户部也发愁得很,人口困难赋税就困难,赋税一困难,国库就空虚,国库一空虚,给太后修的佛寺还有一半没完工,给河套加固堤坝没拨款,马上雨季一来,堤坝没法修善,出了灾民,又没粮食银两赈灾。
所以当年的杜尚书,回家闭门谢客,半个月,捣鼓出一份鼓励人口,巩固国本重要方略,差点没笑死千景荣。
因为这个史诗级重大方略大除了裁撤兵丁,征收标梅税,均田于民,鼓励开垦,重中之重居然是鼓励纳妾,推行平妻,废除嫡庶,废除彩礼。
虽然只有废除嫡庶,千景荣没能首肯,但是几天后,杜尚书便身体力行的把个平妻回家,好还号称这是奉旨成婚,天下表率。
当千景荣知道,杜有年不仅带回一个乡下女人,还带回一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长子,才彻底明白是被杜有年耍了,气得几乎炸了肺。
偏人家的歪办法还挺奏效,更有许多州郡姊妹共侍一夫,姑侄育儿女,和谐美满,娥皇女英传为佳话。
所以他的杜丞相,其实是毒丞相,此人腹黑,圆滑,道貌岸然,当年隐瞒已婚,娶了前丞相吴林辅家的女儿。
他现在身体的原来主人,便是吴氏嫡子,这样说来自己无意间还帮了这从嫡长子,莫名其妙就成二公子的草包杜野。
但可怜这个娃和自己一样,一样倒霉催的,自己七岁折了父皇,这位三岁没了亲娘。
没人照拂也罢,还有个颇为心机的后娘,锦衣玉食,要啥给啥,宠上天,惯没边。
然后活生生把一个书香世家,惯出个流氓恶霸。
即使将来有什么封赏出仕的机会,首先吏部风评考核就不会选择恶名昭著的杜野,而会考虑风评极佳的杜疆。
要说杜疆这些年的好名声,那还不是不断给弟弟擦屁股平事儿趱出来的。
弟弟前脚抢了一良家妇女,哥哥后一脚就去送银子下聘,几年下来,还没娶正室的杜野倒是有一院子各色小妾。
他爹不是说纳妾是天下表率,爹表率了,儿子自然不能落后,一时间满城非议,沸沸扬扬。
这样一来,好人家姑娘谁还敢要他,这草包却不晓得,一个好人家的正妻,对于他这嫡子有怎样莫大的好处,大约许氏正是明白这个,才给他弄了一屋子贫家小户的女人。
眼看他笑得有些傻,许氏关切状,手放在他额头上问“二郎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千景荣回神,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许氏的手,装着有些难受说“母亲,我还好,就是累了,想睡觉。”
敏锐的许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就连杜有年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却茫然,心说“错了?那儿错了?”
杜有年喊她倩儿,也就是许氏闺名许青倩,浙州晋城人氏,杜有年青梅竹马,没错啊,记得明华二年封诰命时候看过的。
千景荣在位十年一共两个年号,虽然被骂昏君,但却从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应该不会错。
可是千景荣不知道,死去的杜野其实在家是个很缺爱,很小孩儿气的人,因为母亲去得早,继母对他又比亲儿还要溺爱,自然对于许氏也是百般孝顺,从来都是娘挂在嘴边。
伤了病了,更是哇哇叫,要许氏陪着,端汤喂药亲昵得紧,可千景荣心底原本就对许氏充满戒备,所以这份生疏,是个人都会疑惑。
还在这样的尴尬没持续多久,就被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杜家小妹打破。
杜若打外头跑来,才刚到门边喘气,就被许氏回头皱眉“你怎么才来?”
杜若向来看不上这欺男霸女的混账二哥,大半夜,要不是怕娘责骂,她还不愿意过来呢。
许氏又朝他身后看看,顿时不悦“你还不算,你二哥都这样了,你大哥也还没来,你们这……小妹不像小妹,大哥更没有大哥的样子成什么话?!”
杜若委屈,低头争辩“母亲错怪大哥了,我和大哥从前头来,听说二哥手疼急了,竟派了人,要杀那杨桐全家……大哥,大哥正前去阻止呢……”
“什么?!!”屋里这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杜有年盯着床上的儿子,怒火中烧,健步如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去就是一巴掌,回声嘹亮,千景荣眼一花耳一鸣,满天星斗晕了过去。
内心喊着,苍天啊,他可是才刚还魂的病号,做错事的明明是你杜家那龟儿子,为啥他要被甩耳刮子,被打就算了,偏偏还是被杜有年这个老匹夫,用爹的身份打。
他娘的,那可是以前见天给他下跪说话的人。
昏睡中千景荣被他那不知是老子,还是孙子的挂名爹关了禁闭,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然而千景荣手里的黑色玉瓶渐渐发光,睡梦里掉到一处黑漆漆的空间,站在其中,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贵人,您与其担心差辈儿那些事儿,不如乘空想想杨家这一堆事儿更要紧啊。”
梦中一片空濛中,花鬼站在千景荣面前,千景荣意外问“杨家,什么杨家?”
“就是原来这一位随手打劫回来的一个美人儿,也就是您被打的原因啊。”
“你知道,我不是他,这事儿也不是我干的呀?”
“贵人您甭喊冤,从还阳那一秒您就是杜野拉,按照咱们的规矩,但凡他的冤孽债,都得算在贵人您的账上,好心提醒你,杨家除了您家柴房哪位,还有五口。”
“那又怎样?”
“您知道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条人命,就是十八层地狱酷刑十年以上啊。”
“再不成,您看看我,我以前也是风流倜傥,貌若潘安一枝花,不过因为年少轻狂,做错一点事儿,便在白冥君那里呆了三十年,您看看。”
“所以……我呢?”
“唉,先不说您这躯壳已经上了我们那里黑名单,再说您生前那一笔,您是皇帝,仁君英主也罢了,天下万民的功德那是莫大的,偏还是昏君,还好战。”
“您看我给你那玄玉瓶,那叫功德瓶,是不是格外乌黑亮丽,所以您重生,那可不是百来的,那是要重修功德簿的。”
“要是再继续执迷不悟,那十八地狱,您估计得轮一遍,千八百年的极刑,就算再次投胎,还得有不知道几世畜生道。”
“这才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所以我要怎么做才行?”
“积德行善,能救一个是一个。”
“怎么救?”
“这个小的就爱莫能助了,贵人须知人鬼殊途,不得僭越。”
“您回去好好琢磨吧,小的话已经带到告辞。”
说着那花鬼一鬼脚把千景荣踢回现实,千景荣从床上半夜蹦起来,大喊“来人……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此刻天地不应,只有杜野贴身小厮阿树,在门外抱头瑟瑟发抖,少爷又活了,但却感觉比以前更疯了,他实在怕被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