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笑叹红尘,爱恨嗔痴  第十回:天魔现万鬼听令,神功成百煞臣服(十七)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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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天魔现万鬼听令,神功成百煞臣服(十七)
    洞中不仅无水,且甚是干燥。天佑手执明珠,照明前路。拓跋宇拐杖轻点石壁,一路衍算位置,走了两里路,拐了七八个弯,越走越深。
    天佑忍不住道:“这条路很是陌生,怎么像走不到头?”
    拓拔宇脸如白蜡,眸光晦暗不明,他说道:“地动将阵形打乱,原来的洞口不知埋在何处,除非开山凿壁,否则难见天日,这条路虽然远,还算好走。”
    天佑奇道:“你如何认得?你也去过尸山骨海?”
    拓拔宇笑道:“本座没去过,不过一路走来,反复衍算,终于有了些启发。万鬼阵集阴间鬼气,是至阴之阵,五行属水;尸山骨海是凶煞巢穴,乃至邪之地,五行属金,金生水,这两样原不冲突,不过布阵者在此动了一个手脚,使得阴金变阳金,壬水变癸水,所谓阳金克癸水,这个原本阵中最凶险的地方,反而成了生门所在。若是其它地方,本座尚且没有把握,不过尸山骨海……”他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本座光闻气味,便可寻到。”
    天佑怔然道:“气味,甚么气味?”
    拓拔宇道:“尸气、腐气、死气、蟲气,你看。”他一指岩壁道:“万鬼阵中无活物,除了啃食尸体的蛊虫。这些蛊虫都朝一个地方去,你猜是何处?”
    天佑恍然大悟。他虽聪颖,论及江湖经验,到底不如对方。尸山骨海是蛊虫的老巢,它们所去何处,不言而喻。
    拓跋宇点着竹杖,徐徐而行。岩壁上攀着各类蛊虫,小的似豆,大的如斗,有百足的,有长翅的,林林总总,形态各异。天佑一手牵着苏傲,一手抬着明珠,色彩斑斓的蛊虫偶然会被夜明珠的光辉吸引,但畏惧拓拔宇身上蛊王,不敢靠近。
    又走一阵,前方出现多条岔道,此地离尸山骨海已然很近,拓跋宇眉头紧皱,难得犹豫起来。天佑道:“咱们分头找找罢。”
    拓拔宇摇了摇头,拦下他道:“阵中有变,别离本座太远。”
    天佑皱眉道:“但一条条岔路走下来,不知要到何时。”
    拓拔宇沉吟片刻,道:“这可不好办。”正想对策,就见一群蛊虫蜂拥而过,钻进了左前方一个坑洞。这坑洞只有半掌大小,四五只蛊虫卧在坑中,不断被身后的蛊虫挤出,新的填进去,又被后来的挤出来。
    天佑暗中称奇。拓拔宇走上前,竹杖往坑中一点,驱逐蛊虫,又以竹杖刨挖坑洞。天佑虽然不解,却也并未多问,凑上前去,帮他掘开坑洞。
    那洞越掘越深,约莫掘开半尺,一截衣料露了出来。衣料沾着血污,不辨颜色,不过薄得透光,应是女子之物。天佑无端觉得眼熟,清出几捧土,手指触到一样硬物,却是半截尸体。
    拓拔宇竹杖穿过尸体肋骨,将其提出坑洞。随着泥土剥落,那尸体露出原来模样。天佑”啊”地一声道:“怎么是她?”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被苏傲吊死在尸山骨海的妖女月莲儿。
    天佑暗道:难道地形变化,将尸体带到这来了?
    尸体五脏六腑被蛊虫啃噬殆尽,一层皮囊贴着骨头,在阴惨惨的地洞里显得尤为狰狞。即使此女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也该尘归尘、土归土,天佑从拓拔宇的竹杖上抱回尸体,正待掩埋,却被对方制止了。
    竹杖顶端是削尖了的,拓拔宇一杖洞穿尸体头颅,挑在手中。天佑道:“你干甚么?”伸手欲抢。拓拔宇转身躲开,咬破手指,在尸体额头迅速画下几个字符。
    天佑一怔,聪颖如他,立即知晓拓拔宇打得甚么主意。不过这一怔,拓拔宇已然画完,他将尸体抵在壁前,用指上的鲜血在两边眼皮上各点了一下。
    尸体闭着眼睛,这两点血迹,像是两粒通红的眼珠,教人看了毛骨悚然。天佑制止道:“拓拔宇,她都死了……”
    拓拔宇转头调侃道:“呵,拓跋洵这个杀人如麻的凶煞,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天佑挡在他身前反驳道:“我师父不是凶煞,他只杀该杀之人,从不滥杀无辜。”
    拓拔宇哂笑道:“你们师徒两个,一个至情至性,一个心地善良,只有本座是恶人,现在恶人要炮制尸体,好给两位善人指路,麻烦让让。”
    天佑给这番话说得脸上发烧,低声道:“我们再想想,兴许有别的法子。”
    拓拔宇问道:“你想到了?”天佑摇了摇头。拓拔宇一声冷笑,将人推开。天佑抢上一步,挡在他和尸体之间,不肯相让。
    拓拔宇争他不过,站在原地,说道:“你宁愿死,也要护着半截尸体?月莲儿同你非亲非故,生前也非良善之辈,值得你为她如此?”
    天佑道:“我跑快些,将所有岔路都走一遭,总能寻到正途,不必出此下策。在大辽,亵渎死者尸体,死后要受鞭笞,来世也不能投胎。”
    拓跋宇道:“本座恶事做尽,不在乎添这一笔,何况本座也非辽人,如何信得这套。”疾言厉色道:“你不愿看,便闭上眼睛,让开!”
    两人正在争执,冷不丁头顶破开一个大洞,有个矮胖僧人摔落下来。
    这僧人衣衫褴褛,脸上沾着泥土石屑,甫出洞外,便哈哈大笑:“玄门正宗又如何?照样追我不上!”他落在拓跋宇跟前,两人一打照面,拓跋宇略微挑眉,这僧人却如炮仗一般直跳起来!
    “衢王!”
    他大叫一声,如同见了瘟神也似。见着生人,苏傲伸手一揽,将天佑拨到身后。那僧人见着苏傲,直接抽了一口凉气,牙齿打颤:“郦……郦王!”他虽然帮着蔽日盟对付西夏两王,却也不是正面交锋,衢王和郦王的大名如雷贯耳,都是阎王一样的手段,见到一个都教人发憷,谬论同时面对二人。
    拓拔宇的伤势掩在宽大的衣袍内,妖冶的面庞微微含煞:“你识得本座?”对面僧人右手紧紧握住一枚玉圭,他见状一笑,淡然而笃定地道:“原来你就是摆阵之人。”
    天佑从苏傲身后探出身子,皱眉道:“此人就是法屠?”
    天佑眉宇间有几分母亲的影子,眼睛嘴唇尤其相似。法屠对照之前从盟主屋里看来的画像,喜形于色道:“少主!”若说他见到拓拔宇和苏傲,如同见了瘟神,那么对着天佑,就似看见了珍玉宝贝。
    天佑见他冲过来要牵自己的手,立时往苏傲身后一闪,躲了过去。
    眼前杵着一尊瘟神,法屠不敢逾越,急得抓耳挠腮:“少主,你别怕,是盟主教我来救你出去,这里就要塌了,你赶紧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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