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廿六回:剑悬鬼峰掌阴阳,刀指昆仑破生死(六)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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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六回:剑悬鬼峰掌阴阳,刀指昆仑破生死(六)
    耳畔一个声音道:“我还道阁主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醒来了,你嘴角含笑,是看见甚么狐精艳鬼啊?”
    听着这道略带不悦的嗓音,颜少青莞尔道:“这是窥心镜的魔障,哪里有狐精艳鬼。”
    杜迎风侧身躺在他身旁,半支着下颚道:“小爷倒是好奇,阁主的心魔是何等物事,不使人惊怖,反教你心生愉悦,莫不是湛均施了邪术,偷偷到梦中寻你了;还是三十年前甚么旧鬼,找你讨债来了?”说到那旧鬼,眉心纠了一下,很是不悦地盯着他瞧。
    梦中少年那张秀丽稚嫩的脸庞,渐渐同眼前的俊颜重合,颜少青闻着这股老大醋味,伸手遮了双眼,低声笑起来。
    杜迎风不知他笑甚么,佯装怒色,恶狠狠在他腰里捅了一记:“颜大阁主只管与那狐精艳鬼风流罢,小爷不陪了。”说罢坐起身子,掸去衣衫上的草屑。
    颜少青摇了摇头,揽着他重新躺下来:“莫闹了。”
    杜迎风嗔怒道:“谁闹你了。”扯松他的衣领,指甲轻刮他身上的烛龙刺青,眯眼威胁:“你是小爷的,这刺青一天在你身上,你便跑不了,要有其它念头,便拿刀将这块皮割了,否则……”否则如何,却不言说,凑上去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颜少青眸中含着笑意,却不说破梦中之事,一吻罢了,提醒他道:“湛均可看着……”
    杜迎风哼地一声:“小爷怕他看么。”
    颜少青见他这幅吃醋的憨态,觉得怎么看都不够,低声道:“三少纵横江湖,魑魅魍魉皆都闻风丧胆。”
    杜迎风听了这明里褒扬,实则调侃的话,哼地一声,转过头去。须臾似想起了甚么,转过头来,问道:“你说湛均为何要将镜子留下,是有甚么阴谋?”
    沉吟片刻,颜少青道:“窥心镜是湛均随身之物,不会无故遗落,他这么做,多半是要将我们上山的时辰拖延片刻。”
    杜迎风撑着手臂坐起来,半垂目光,向他问他:“这湛均究竟甚么身份,花招这般多?”
    颜少青道:“我年少时拜了不少名师,三十八年前,湛均以”阴阳指”和”无极天梭功”纵横江湖,我便拜在他门下,学了两年功夫。”
    杜迎风好奇道:“那你学会这两样功夫了?”
    颜少青摇头道:“”阴阳指”是湛均的独门绝技,概不外传;而”无极天梭功”须得废除原先武功,从头练起,那时我九转丹魂经已初有小成,怎肯放弃重来?跟他学了两年轻功,也便罢了。”
    杜迎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们轻功路子有些相像。”皱眉又问:“他是你师傅,你却对他有所芥蒂,这其间,莫非有甚么……故事?”
    颜少青道:“湛均在成为西夏国师之前,是滇南极有身份的痋师,平素隐居山中,除了钻研武学,便练些滇南痋术,身旁服侍起居的,通常是被他下了痋引的人尸。有趟趁我外出,他欲向我妹妹施放痋术……”指了指额头,继续道:“痋术和蛊毒都是控蟲之术,他在阿真脑中放了痋引,想以此要挟我为他办事,幸而阿真为人机灵,识破他的诡计,逃了出来。”
    杜迎风暗道:颜希真何止机灵,简直是成了精的狐狸,又狡诈又阴险,这天下间能够陷害她的,可数不出几人来。这话却不好当着对方面讲,咳嗽一声,问道:“他要你办甚么事?”
    颜少青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将话题引往旁处:“后来我向他寻仇,他却去了西夏,自此渺无音讯。湛均为人偏激,却是天下少有的武学奇才,我曾听闻,陨天教教主便在他门下习过几年武艺,却是不知真假了。”
    杜迎风双眸一瞠:“如此说来,你们还是同门了?”
    颜少青颔首:“可以这么说。”
    杜迎风念及过往种种,不住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颜少青道:“湛均精通痋术,天佑真要落在他的手里,怕有凶险。”想了一想,又道:“他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教人见面认不出模样,你记得别看他的眼睛。”
    杜迎风抬眼望天,问道:“这天黑得太快,很不寻常,湛均除了施痋,还会不会道法阵术?”
    颜少青沉吟道:“道法是不会的,但滇南这块地方,历来不服朝廷管束,多得是三教九流,蛊术、痋法盛行,里头门道多得紧,要将人困死,绝非难事。”
    杜迎风摸着下巴道:“咱们漫无目的地瞎找,也不是办法,稍有不慎,又会着了那老邪祟的道儿,赶巧我那师侄守在山下,找他帮个忙。”
    颜少青颔首,等听下文。杜迎风想了一想,道:“你先将鹰儿召来。”
    颜少青闻言发出了一声响哨。杜迎风用炭笔草草写了封信,塞在对方手里,接着折了一支树枝,铺开阵图,边说道:“鬼母峰阴气重,又有湛均施加邪法,寻常阵法难以维持,我便布一幅昆仑天机图,镇住这股邪气。”
    待昆仑天机图绘毕,讯鹰也到了附近。颜少青伸展右臂,那鹰乖巧地落在袖上。杜迎风书画功底扎实,兼之昆仑天机图蕴含伏羲六爻八卦真义,在地下铺展开来,自有一番磅礴气势。颜少青将书信塞在竹管内,令鹰带去山下。垂目瞧去,只见他白皙的手背玉石也似,在月下莹然生辉,道:“这阵子没见你研究清溪观的阵法,这却是何时学的?”
    杜迎风专心致志地标了最后两笔,之后丢开树枝,笑道:“《昆仑天机图》并非清溪观的阵法,而是我从一本杂记手抄中偶然学得。”忽然咬破指间,将一滴鲜血洒在阵法正中,道:“成了。”
    颜少青道:“现下如何?”
    杜迎风舔去指间溢出的血珠子,道:“现下只等觉尘师侄在山下画刻阵盘,与我们相互呼应了。”笑了笑,又道:“这土里融了湛均的符纸,若是阵法奏效……”
    不必多说,颜少青已知他言下之意,道:“若是天佑同他在一起,我们便少花许多功夫。”
    杜迎风微眯狭眸,道:“果然知我者颜兄也。”他指尖沾唇,而唇间尚有浓艳血迹,一笑之下,凭添几许媚色。颜少青眼神暗了暗,垂眸不知想着甚么。
    杜迎风抬眼看了看天色,道:“不管这天象正不正常,小爷倒真饿了,先时镇上那几杯水酒,可不抵事。”
    颜少青瞧着他唇角那抹艳色,顺着他问道:“想吃甚么?”
    杜迎风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想吃烤兔子,要抹上蜂蜜和小香。”
    听了这熟悉的话语,颜少青瞳色骤然加深,梦中少年细嫩肌肤的触感,似乎仍停留在指尖,而那夜少年”未遂”之事,又确确实实挑起他的欲丨火,强忍兀自未灭。他闭了闭眼,嗓音有些黯哑:“等我片刻。”
    杜迎风扯住他的衣袖。颜少青回眸望他,略微不解。杜迎风皱眉道:“这鬼母峰有些蹊跷,我怕你在山中迷路,还是别去了,包袱中还有些干粮,凑合两顿罢了。”
    颜少青亦不放心他独自逗留山野,颔首道:“夜间寒气重,我去拾些柴来。”
    讯鹰一去一来,费时颇多,趁这间隙,两人便在林中小憩。篝火很快升起来,杜迎风咬着在附近摘来的野果,笑眯眯道:“这果子清甜爽口,你不尝尝。”说着将咬了一半的果子递将过去。
    颜少青接了过来,尝过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原来这野果酸涩无比,难以入喉,但他素来涵养极佳,即便滋味不妥,也不曾失了仪态,硬生生咽入腹中。
    杜迎风噗嗤一笑:“不好吃,吐出来便是,干么非逼自己咽下,野果如此,倘若今后有佳人投怀送抱,阁主也来者不拒么?”说着咬了一口果子。
    颜少青忽然俯身下来,压住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去抢他吃进嘴里的那一口。杜迎风睁大了眼,待果子被对方抢了,才指着他道:“你,你……不是不喜吃酸么?”
    颜少青觉得这一口的滋味好多了,将人困在树前,道:“谁说不喜。”杜迎风一怔之间,已被人挑开衣带,左右望了望,推却他道:“别,说不准湛均真能看见……”
    颜少青不容他退,右臂箍住他的腰身,一把掀下肩头的大氅,覆在两人身上,低声道:“他甚么也不会看见。”
    杜迎风不及抛去手中半个酸果子,又被他吻住了嘴唇,喘息的空档,又推却道:“别在这里,山上人多……”
    颜少青在他耳畔低声说道:“风儿可知为夫在窥天镜中遭遇了何事?”杜迎风自然不知,也正好奇。颜少青不疾不徐地吻着他的耳廓,边道:“你十四岁时,杜千葛欲将你送去嵩山,你不愿,便随我离家出走,到了山中,也是这般。”
    杜迎风耳朵极其敏感,被他炙热的呼吸罩着,腿弯都在打颤,道:“向还未成人的少年逞兽-欲,阁主真也丧心病狂,嗯,滋味如何啊……”
    颜少青顺着他耳廓往下吻,舌尖在锁骨处停留,低声道:“自然未得逞,是以要三少本人替为夫泻火。”
    杜迎风只觉锁骨处被温软之物轻轻碾着,手指攥紧了自己衣袍,他喘息着道:“这事小爷可不负责。”
    颜少青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那为夫该去找谁,嗯?”
    杜迎风呼吸不稳,却佯装镇定地道:“谁撩拨你了,你便去找谁,同小爷何干?”
    颜少青道:“这般说来,杜三少是概不负责了?”
    杜迎风道:“自然不负责,阁主也莫要强来,如今你内力大不如前,功法也同我不相伯仲,我若不愿,你也讨不着便宜。”
    颜少青微微一笑,道:“三少可要试上一试,为夫到底讨不讨得着便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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