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缘来缘去终难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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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呆呆的看着手掌,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少年郎火热的温度,然而一阵凉风过,便就消散了,他用力握了握掌,徒然发现,那一丝温度,竟是抓不住的。阵法百变,不过瞬息,一丛绿竹便掩去了少年郎兴奋以极的背影,再找不见了。
心儿仿佛破了个洞,漏着风,空空的,微凉,叫人无助又无望。仿佛思想也被那跳脱飞扬的少年郎带走了,傅生痴痴地,傻傻的,在机关密布中蹒跚而行。
每踏出一步便是不同的长天,身边景物不断变化,顺着本能,傅生缓缓而行。拨云见月,豁然开朗处,没了假山灌木,没了树荫微径,一爿屋宇鳞鳞而立,乌瓦白墙,鳞次栉比。
灯笼高悬,只见得影影幢幢。正中的屋子点了灯,烛火不算极亮,明明暗暗,平添了几许暧昧。
傅生痴痴立着,尚不知动静该如何,所幸周围并无守卫,才叫没有被发现了去。
但见角落中一道薄紫的身影出现,身形踉跄,转过身来却是搀扶着一人,那人瞧不清神貌,只见了低垂着脑袋,仿佛晕眩,被紫衣人搀扶着,脚步踉踉跄跄。紫衣人到了那正房处,推门便入。反身关门才露了真容,竟是日前少林所见那锦衣男子。
傅生一怔,总算回过神来,狠狠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带走了自己神魂的少年郎,纵身轻跃,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屋侧窗户虚掩,隐约可见房中极为宽敞,陈设风雅有度,倒不如外表所见般以为浮华。屋子中间一架屏风隔断了内间,便见了紫衣男子将那蓝衫人搀到了床上,瞧不见内间动作,却也阻断了二人发现傅生翻窗而入的视线。
傅生悄然潜入,屏住呼吸,藏身立柱帘后,透过屏风缝隙看去。
紫衣人将蓝衫男子轻轻放在了床上,蓝衫男子仿佛醉酒,安静的躺着,只偶尔动作。
他深深的注视着床上人,眼中翻滚着叫人不容忽视的爱恋与不甘,那其中的复杂,傅生看不完,猜不懂。
看了许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床上人的面容,眷恋极了,声音有若呢喃,满是深情,“我原以为你是喜爱我的,这些时间以来你表现出来的对我的眷恋与包容让我深信这一点。你可知,我对你早已死心塌地,早已无法回头。然而到了没有回路的如今,呵,才叫我发现,原来,一切可能只是一场骗局,一个误解,你叫我情何以堪,你叫我的心,如何自处?”
他忽而惨笑起来,“你总不愿碰我,原来竟不是我所以为的你珍惜我,不过是因为你不稀罕,对么?我以为你深情,你身边美人环绕,对你一往情深的不知凡几。你总不愿碰他们,却总看着我,对着我,那样珍惜而慎重。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却原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的自以为是。却原来,我自己又同那些被我嘲笑的痴心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你那真心,同样也不属于我。”
他忽而倾身靠近,轻轻趴在床上那人身上,笑了起来,“你总不愿碰我,不愿碰我们所有人,是因为想为他守着?还是害怕若动了我们,我们便成为了你脱不去的债?若是,今夜过后,你注定要与我一生纠缠,我不会让你逃,不会让你夺走了我的心之后毫无愧疚的逃。”
“你摆脱不了我,无忧。”那声音仿佛研磨而出,柔媚又阴沉,叫两丈开外的傅生不由一阵战栗。
“哥哥,你回来见无忧了。”
傅生浑身狠狠一战,僵直了,几乎忘了呼吸,瞪圆了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床上。那蓝衣男子微微撑起上身坐起来,他伸手朝紫衣男子的脸抚去,却又停住了,自嘲般一笑,“怎么可能?哥哥你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见无忧,恐怕,你早已恨我入骨,此生再不愿相见了吧。”
蓝衣男子无忧声音忽而低了下来,渺远得很,含着无限寂寞悲伤。
紫衣人神色百变,忽而一咬牙,伸手握住男子右手往自己脸上按去,口中笑道:“我来了,我来见你了,你不愿见到我吗?我想你,你,不想我,不想拥有我,占有我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缓,带着难言的引诱蛊惑,潮热的气息吹拂在无忧面上,叫他身子一震,在傅生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眸子,汹涌着渴望。
无忧没有说话,猛地朝着紫衣人扑了上去。吻着他,吻着他的眉,他的眼,吻着他的下巴,他的颈项。他几乎凶狠的撕碎了紫衣人的衣衫,在他胸膛颈间留下无数渗着血的痕迹,斑斑驳驳。
那人却笑着,笑得得意满足。死死搂着身上的男子。你终于,是要属于我了。
没有人注意到圆柱后那个浑身冰冷,瑟瑟发抖的身影。
是你,真的是你,逃不开,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