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江家望兰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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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谢非离满载而归,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撕了面上的假面,哼着小调回去。江家城灯火通明,一队队江家弟子从他身边执着红缨枪跑过,他视而不见,只装作普通游人。然而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他一回去,从街上跃起,发现竟然敲不开窗,一时气绝。闷着一口气从门口进来,开口便叫,“景儿!干什么把窗关了?!”
    萧景坐在位置上捧着书看,谢非离定睛一看,是近些年的闲话玉堂小报。这家伙竟哪来的小报?谢非离想着,自然而然把门关上,落座于他边上。只听萧景漫不经心道,“夜来风凉。”
    竟然没在乎自己的称呼。谢非离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下,掏出木盒凑过去,一副讨赏的得意姿态:“噔噔噔噔~新鲜出炉的天净果,怎样,我对你可好吧?”他笑眯眯道,打开木盒拿出天净果,却被萧景挡住了。
    他把小报放在桌上,目视前方,一手挡住谢非离拿着天净果的手,“且先放着。”
    谢非离满眼不解,他把手中果实往前递了递:“趁新鲜啊。”
    萧景拉过他的手腕,把那天净果拿下,放到特制木盒中,合上。念随心动,掌中一瓶地级回元丹,他把回元丹放置谢非离掌中,“先吃了。”他视线礼貌性扫过谢非离身上,血腥味淡淡的,虽不知晓是哪里的伤,但看外观并无大碍。
    谢非离笑了笑,拔开塞子囫囵吞了几颗回元丹,随手拿起一边满杯的茶水闷下。他擦了一把嘴巴,放狠话:“诶,我可说好啊,明早要是让我看见你还不吃,我就把它塞进你嘴里。”
    萧景颔首,弯了弯唇角,“好。”明早前,那姑娘应是找来了。
    次日清晨。
    谢非离正在榻上打坐,敲门声起,“前辈,父亲,你们醒了吗?”
    又是‘笃笃笃’的声音,敲得还很有节奏。谢非离收势,他睁眼,先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床铺,只能自己起来。起来时,却无意间碰见那盒子正在身旁,他打开木盒看了眼,天净果原封不动。谢非离皱紧了眉,他把天净果收好,先去开门,“你父亲不在。”
    萧如景微微仰头看他,而后退后一步平视,目光清澈,不卑不亢,“前辈,晚辈是来找您的。”
    找我的?
    谢非离脑子转过弯来,又想起了大早上不在的萧景。便以为萧景被萧如景说动,萧如景更是特意来堵他的。干脆一把倚在了门框上,挑眉道,“不是我说你,如景小子。就算你爹没养过你,好歹给了你一条命,你总不能见色忘父吧?”他摆足了姿态,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然而萧如景只是恭敬道,“前辈许是误会了什么,晚辈只是来替朋友传话的。”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果子就一颗。谢非离保留态度,“谁?”
    萧如景领着他从客栈出来,去到对面酒楼的包厢里。包厢里一桌的菜,谢非离随意看了眼,竟然有几道很合他口味的。他来了好奇心,倒是想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特意准备。桌上一壶白玉酒壶,几个小巧杯子,包厢里有人背着身子低低咳嗽,看那消瘦的身影,是那位江小姐无疑了。
    “晚辈在外面守着,前辈有何尽管吩咐。”说完,萧如景又看了眼谢非离,看他神色并无不快,便退出房门守在外面,给两人留一个隐私空间。
    谢非离站在原地,抱臂,看着那位江小姐低低咳嗽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来,红衣加身。谢非离一恍惚,像看到了婚服的师姐……他晃了晃脑袋,神情严峻,“找我来什么事?”他暗想,萧如景总不会被人迷得找不着北,把他底都给说了吧。
    江望兰站起身,摆了个请的手势,“谢前辈请入座。”
    他知道我姓谢?还真是……
    谢非离不动如山:“有话就说。”
    江望兰和他对视几息,像是知晓他的脾气,这会儿拿起那显眼的白玉酒壶,拢袖,低眉顺眼倒满一杯酒递上,忽而跪下,仰头送上一杯酒:“晚辈江望兰,见过师叔。”
    一脸警惕的谢非离神情不虞地往左边一步,避开那跪拜礼,并且一挥手把她那酒给打开,洒在地上,“你可别乱叫,谁是你师叔?”
    身着江家家服的江望兰回身又斟满一杯,仍旧恭敬行跪拜礼递上,“晚辈江望兰,三生门谢心兰之女,见过师叔。”
    一直盯着她手上动作的谢非离手臂在空中停顿一下,随后飞快扶起她的手臂,“你说谁?你刚……说了谁?”
    “家母谢心兰,在世时常常提起师叔。”江望兰抬眼,眼中隐有水痕,“今日晚辈得见师叔无恙,可慰家母在天之灵。”
    谢非离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萧景一般的久病之色,他忽然直起身,扶着她手臂的手也收了回去,一脸冷漠,“你骗我,师姐百年前就去了,而你,这么个灵力不顺修为不高的黄毛丫头,也敢自称是我师姐的女儿?”
    修士的寿命,与修为紧紧扣在一起。
    江望兰挺直背,她拿着酒杯,维持着那个姿势,慢慢说来,“师叔有所不知,家母、咳、家母早年魔气入体,苦不堪言,却又得知怀了望兰,不得不同受两难,”既是魔气入体之苦,更是怀胎十月之苦,“诞下望兰没几年,便去了。望兰生来便带了魔气,常年、咳咳咳、咳、常年体弱。家中长辈为了望兰能等到天净果成熟,便使计停住了望兰的时间。”她侧头咳嗽,磕磕绊绊把话说完,单手执杯,另一手拂过,面前一行法器显露,品级黄级居多,有扇子、有簪子、有披帛……
    谢非离眼一沉,发现都是些往日他亲手炼制给师姐的法器,彼时他还稚嫩,重在心意。他的目光扫过仰着脑袋一脸恳切的江望兰。停住时间……谢非离想到那日,他闯进山洞,看见装着萧景的冰棺处于缓缓转动的法阵间。想来江家使用的法子,与清微掌门的方法异曲同工。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谢非离压抑住情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子随手放置桌上,落座于位上,垂眼看她。只见江望兰扶着桌子缓缓起身,一手拿出手帕,背过身去低低咳了几声,转身时面上却又是一脸风平浪静:“今日来,一为拜过师叔,二为天净果之事。”
    “望兰解封不久,苦候天净果多时,希望师叔成全望兰。”
    先说情分,再来说天净果的事情,到底是江家人,重利!谢非离笑了,他一挑眉,半分无奈半分讥诮,“你倒是和你爷爷很像。但我倒是好奇,怎么不干脆带着江家的人一起过来,可比求我有用多了。我想想,该不会都在外面了吧?”说完倒是往窗外看了眼,人来人往,没见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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