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君子剑起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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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上剑宗,剑冢。
    山下石碑处,身着内黑外白衣裳的半大少年正微微侧首听着执剑长老喋喋不休,神情认真而又透着丝执着,目光早已饱含期待飞向隐在云下半遮半掩的山头,仿佛隐隐看见了那些名剑。执剑长老问:“……不可逞强,量力而行,你可听懂了?”少年回神,抿唇颔首:“如景懂了。”
    执剑长老笑着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头,“那你上去吧。”把萧如景放上山。执剑长老一回身,面上严肃,对随着萧如景来的一众身着门派服的少年道,“你们来这作甚?”
    众人面面相觑,为首一人出列,对长老拱手恭谨道:“此次门派大选首席无出其右,得来此选剑。我等也为首席高兴,来为首席护法。”
    说是护法,但有执剑长老守着,其实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罢了。
    执剑长老一眼过去,对上那些亮晶晶的眼神,回过味来一想,这对年轻一辈,未免不是一种激励,于是便默许了:“剑冢危险,你们在这等候即可,不可上去。”
    “是!”
    剑冢,无上剑宗里的一处得天独厚之境,原先不过是几位剑圣的尸骨埋藏之地。然而随着此处名剑渐多,剑冢剑意越发浓厚凛冽,吸引了无数灵剑飞往,循环往复,终成一天然剑境。
    此后,为了激励弟子,无上剑宗把能进入剑冢挑选本命剑作为门派大选第一的奖励。
    萧如景顺着小路上山,小路两边虚虚实实,一会儿是安然静谧的秃地,一会儿是光怪陆离的变换。唯有一人一路始终清晰。
    路渐远,不仅视觉,听觉也产生了变化,呼啸的风声,凄厉的哭声,狂妄的笑声……鼻端隐隐飘来一阵尸臭味,却又突兀变成了无上剑宗一心堂内古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味。
    脚下原本平实的小路,忽然自后往前簌簌分崩离析掉下去,而滚滚石泥落下的地方,俨然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萧如景面不改色,自始自终,他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只是一直往前走去,尽管五感不断变化,纵然脚下土地猛然裂开落下火海,他走在虚空中,目光始终落在远方。剑心稳固,入了剑境,反倒如同鱼儿入了水。
    在暗处观望的执剑长老看着他一路向前,既是惊讶,也是欣慰。他亲眼看着萧如景走上山头,身处仿若一望无际的剑海,仿佛在寻找什么一般时。他还想着:如景这小子心思坚定,想来早已想好要取的剑。
    看着萧如景往一处小山坡直直而去,执剑长老分了一丝元神看向山坡上直直插着的那把剑,通体银白,阳光下微微闪烁着光,剑刃锋利无比。剑柄上的‘君子’二字让他瞳孔一缩,想起掌门交代他的话,即刻现身道:“萧如景,不可!”
    迟了。
    萧如景根本不听他的话,只见他伸出右手,坚定地握上剑柄,运气,要把剑一鼓作气拔出来。执剑长老朝他打出一击示意他松手,萧如景躲开,右手不放,反倒把左手也交叠上去,两脚距离比肩宽,一鼓作气。
    君子剑铮铮作响。
    萧如景深吸一口气,猛然往上一提。
    剑起!
    却猝不及防化作一尾火凤,火焰猛地袭上脸面,萧如景一惊,往后一仰,松了手。火凤从他怀里窜上天空,尾羽长而绚烂,落下簇簇小火星,叫声清越,拍打着翅膀,回看了一眼剑冢,而后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而去。
    围观了火凤出世的山下弟子们睁大了眼,随后便看见他们的大师兄追着那道火凤而去,在天边留下一道御剑而过的痕迹。
    执剑长老在山下留下禁制防止其他弟子入剑冢,而后急急去寻掌门。一道剑光破开掌门禁制闯入,光落地成人,执剑长老第一句话便道:“萧如景要取君子剑,君子剑化成火凤自己跑了!”
    掌门懒洋洋地在座上品茶,纵使房门忽然被人破入,执剑长老急急的一句话,也惊不起他半点波澜。他放下茶盏,抬头,和长老对视一会儿,后知后觉:“你刚说什么?”
    执剑长老快速重复了一遍:“萧如景要取君子剑,君子剑化成火凤飞走了!”
    掌门叶清风沉吟着,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半晌,露出一个笑来,“原来如景小子看上的是君子剑啊……”
    “问题是君子剑现在自己跑了!”执剑长老急的来回踱步。
    “跑了也不打紧,”叶清风一点都不急,反倒拖过旁边空落的茶盏和茶壶,慢悠悠倒了杯热腾腾的灵茶,朝长老招手,“君子剑本就非同一般,又在剑冢呆了好些年,许是生了剑灵,跑去寻他的主人了。来,看你急的,先喝杯茶。”他把盛好茶的茶盏往长老方向轻轻一推。
    白瓷里的清澈茶水微微晃动,碗底茶叶舒展着叶身。
    执剑长老盯着茶面上荡开的涟漪,打从心里叹了口气。
    剑冢里的剑都是无主的,或者说,他们的主人,早都不在了。
    可君子剑不同,君子剑的主人……还在。
    姓萧,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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