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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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仿佛苍镜湖的水一般寂静无声,在死寂般的皇宫中,走来一个人,白衣长袍,步伐悠闲散慢,英俊的脸上带着骄纵的霸气,宫女彩娥纷纷惊恐的他周围散开。"皇上,如何处置这个女子。"郢王的近侍接过郢王手中的剑,轻声问道。郢王身后站着一个蓝衣女子。婀娜的身姿,妙曼的脸庞,纵使没有金饰玉器加身,也掩不住她的光彩。
"她将成为你们的新皇后。"郢王慢慢的吐出这句话,出口是那么的轻松,可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吗?几千年来五洲虽说政局较为稳定,但却有五个部族各自割据一方。分别是占据南方的幽篁,幽涧两族。占据东方的湘郡。拥有西部的绛龙部和瀛宸族。千年来五股力量相互制衡,特别是外戚幽涧一族,郢王基本上是靠着他们的力量才能顺利坐上皇位。而今,废掉幽涧氏长女转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恐怕会引起天下大乱。
月光冷冷的撒在大地上,虽是夜夜笙歌的泽都。在冷淡的月光下也如同被封印一般,没有任何声音。皇宫里,寂静的人在清幽的月光下越发寂静。
"你还是不愿意吗?"伴随着声音的出现,白日里那张英俊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闲静优雅。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凝望着这个五洲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失落的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漠然。纵使美丽却如同被剥去了灵魂,只留下一具空空的躯壳。郢王狠很的望了一眼这个自己无法得到的女子,愤然离去。三天后,封妃大典如期举行,幽涧氏并非如人们所想象那样反对这件事,在众人欢快地谈论着郢王的新皇后时,高墙垒筑的皇宫里,却有人暗自垂泪。君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呀!郢王的原配皇后幽涧沁兰在诺大的宫殿中啜泣着,泪划过脸颊,和着嘴角的血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地上。"渊清,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郢王三十年皇后幽涧沁兰被废,郢王不顾众臣反对,改立幽涧氏次女渊清为后,废后幽涧沁兰于当日不知所终"------五洲正史。最后一卷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大殿上歌姬低低地吟唱着。正当此句刚出口时,王座上的郢王突然拔出手中的剑,刺向台阶下的歌姬。随着宫娥们的惊呼声。她只感到心中一阵微凉,低下头一看,雪白的长剑早竟贯穿了她的身体。她不明白为何会在无意中招来杀身之祸。泪从她眼角沁出,同剑一起掉落,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巨大的回响。
深宫内,一袭蓝衣凝望着天空中那颗异常明亮的司危星,突然慌张起来。妖星现世乃不祥之兆。难道幽地出事了?渊清倚着玉桌想着。
‘皇后,皇后。"一个宫娥跌跌撞撞地向她奔来。"怎么了?"她轻轻地拦住向她奔来的女孩。"皇上----皇上,他,他在大殿上杀人."渊清看着这个被吓的发抖的女孩,默默接过她手中的宫灯,径自朝大殿走去.
宫中的士兵提着剑伫立在大殿外,仿佛是专程等待她的到来.移动的宫灯如同一把雪亮的长剑,划破了长夜的黑幕.大殿的门"吱"的一声开了.地板上躺着南海歌姬的尸体.血溅在白色的长袍上,如同一朵绽开的梅花,猩红而妖异."你杀了她"黑暗中移来灯光映照出渊清那张平静的脸,
"你终与愿意和我说话了."郢王干笑一声,整个皇宫都跟着他颤动起来.渊清听到这句话,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这个拥有无上权力的王者,杀掉自己的宠姬竟只是为了听自己说一句话?
"一个歌姬居然可一以让你开口,"郢王沉郁的声音传来,如同一块千年寒冰沉入了她心里,是那样的冰冷刺骨.
"看来南海水族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奴隶呢?以后可以让南海之滨多进贡一些!哈!不是吗!"诡异的笑声在大殿上响起,在郢王狂笑的霎那,冰冷的血再次溅到了他脸上.一声脆响宫灯上的琉璃被击得粉碎.灯颓然熄灭,如同执灯者的生命在那一刹那间流逝.郢王惊叹了一声,飞奔过去,接住了那个倒下的黑影."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那到我为你做的一切还不够吗?"他大声的对怀中的人吼着,是愤怒,是悲伤.可是,太迟了,没有回答,只有一个淡淡的笑容凝结在嘴角。
"郢王三十二年,皇后渊清逝,郢王以国礼葬之"--------五洲正史。最后一卷
小雨沙沙地下着,仿佛在掉念新逝的皇后.宫内到处装饰白布,大殿上,渊清的遗体被安放在那儿.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安详,仿佛只是在熟睡,而不曾死去."渊清!难到我们之间的一切只能用血来结束吗?"郢王颓废地把手伸进头发里想着.这一切究竟为什么?若早知有今日的结果,他一定不会把那个蓝衣少女带回宫,更不会立她为后.他只想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幸福.可这一切竟颠倒了过来,皇宫成为了她的囚笼,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的生命竟是结束在自己手中.郢王自责地把自己关在了大殿里,黑暗中的他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峙水城中,有一个人和他做着同样的事。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叩天再也没有支持的力量,从王座上跌了下来。"渊清,死了?"他用疑问的语气询问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没有人回达他,一句话也没有。整个大厅里只有他急促的询问。沉重的盔甲在他身上发出叮当的响声,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这身盔甲的沉重。"让我好好静一静吧!"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仿佛千年的时光在片刻间流失了。"渊清"他喃喃的念着新逝皇后的名字。同郢王一样,把自己关在了不透光的黑屋中。时间好像已经禁止了,叩天就在这黑厅中不吃不眠地坐着,眼中只有那蓝衣少女跳动的影姿。
门突然被打开了,耀眼的白光让他无法睁开眼。依稀中,他看见一筏站在门外。"你走吧。"叩天轻声叹道。此刻的他不想听任何事。
"渊清皇后的事你也不想听吗?她是被郢王杀死的!"这句话一出口,如同行尸走肉的叩天又找回了灵魂。"你说什么?"他从座位上奔下来,抓住了部下的衣领?"
我---我----!"望这着部下铁青的脸,他连忙放开了手。
"说"。
"渊清皇后死的那天,郢王在大殿上杀了人!"
"那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渊清进去以后就没再出来。"一筏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开。渊清的死让他冲混了头脑,他来不及细问,穿上盔甲,大步向军营走去。
埋伏在泽都周围的水军早已上了岸,风凄凄的扫过大地,没人发现蓬蒿下隐蔽的士兵。"啪",巨大的焰火划过天空,绽放出绚丽的花朵。"攻城"号角响起,雪白的长剑划开黑暗,,先锋将士一声令下。在泽都毫无准备的请况下,叩天和他的士兵只用了三个时辰就攻破了这座喧称五洲大陆上最坚固的城池。
"渊清呢?"叩天把剑架在郢王的脖子上怒问道,企图威胁郢王交出渊清的遗体。可郢王如同一个疯子,只是在那儿狂笑。
"渊清在那儿?"没有回达,仍旧只有那一声声狂笑。他的手轻轻一转,剑深深地切入了郢王的脖子。猩红的血顺着剑身淌落,郢王似乎并没有疼痛的感觉,还是在那儿仰天长笑。"队长,你带一队人去搜。"叩天无奈的下了令,原本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红光,是痛亦也是狂。几分钟后,士兵回来了。"将军,没有皇后的遗体。"士兵队长用及其僵硬的声音说着,郢王看着说话的士兵,笑得更大声了。这时的叩天突然收回了手中长剑。转身半跪在郢王脚下。"我一生,从未求过他人,今天,我跪在你脚下,求你让我再见渊清一面。"声音在风中清晰地传来透着丝丝凄凉,想必这个男子如同自己一样深爱着渊清吧?郢王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他停止了狂笑,盯着眼前的男子。
"她走了,"郢王失魂落魄到说着,"人走了,心也走了,她到死连一副躯壳也不曾给我留下,你知道她去哪里吗?"郢王语无伦次地说着,俨然一个疯子。
"你----"叩天刚想询问郢王怎么了,震天的呐喊声在他身后响起,叩天转过身去,只见漫天的红色飞来。"我不是说过不要扰民吗?"叩天斥责身后的士兵,"将军,是,是南方的蛮子们打过来了!"前方的探子用及其颤抖的声音回答了他。"他妈的,这群兔崽子。"叩天不满的骂了一声,开始布战。当一切布置妥当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虽为渊清夜闯泽都,却不可能背叛他的国家。
"一筏,原本一直在他身后的军师,在他发号施令的眨眼间不见了。"一筏----"慌乱中他呼喊着这个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我在这儿。"话音刚落,一把短刀叉入了他的心窝。
"一筏---你---?"大地传来沉重的呻吟声,叩天在胜负未分之前倒了下去。
"郢王三十二年,绛龙王叛变,南方卓真部落趁机攻入泽都,五洲亡,无数五被屠杀,而更多的被用忘川洗脑,成为奴隶。五洲正史自此结束。"-----------------五洲正史。最后一卷
渊清
我叫渊清,是幽涧王的第二个女儿,沁兰是我姐姐。七岁那年,我被爹从南海带回,在走的那一天,娘对我说:"渊清,我的女儿。到了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你的身上流着南海水族人的血,你有你不变的宿命。"当时娘说这句话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当我见到五洲大地上无数被进贡的族人时,我才明白娘要我做什么。幽涧一族的灵力的确很强大,在我到达苍镜城的第二天,我身上流动的蓝色血液就被封印了。也在那一天,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子,也是我最爱的人,叩天。他就像我的保护伞,十几年来,我到哪,他就追到哪。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我的宿命。和叩天一辈子在一起。可一切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郢王三十年。那个至高无上的王者废掉了我的姐姐,执意立我为后,我知道如果我不愿意,没人能够勉强我。但我还是随着迎亲的队伍走了。不顾叩天的心痛,不顾爹的泪光。只因为娘说过,五洲大地上的族人将由我来拯救。所以我才义无返顾的踏上了那条不归路。在宫里两年,我不曾说过一句话。郢王也不曾来过荷筑。只是每天会在池边逗留一会儿。等待着我。等待我会为他的坚持所感动。但我一直不肯踏出荷筑一步。更不愿意和他说话。直到两年前,司危星现世。我才第一次走了出去。原本我以为那颗妖星指的是幽地的战乱,可当我看见大殿内南海歌姬的尸体时,我才明白那颗司危星指的是我自己。倾国又倾城,我终于在宿命来临时,覆没了一个国家。
叩天
我是叩天,是绛龙部的王,我第一次见到渊清是在竹馆,那时渊清七岁,我十岁。第一次见到她,她就躲在角落里,像一个邋遢的小孩,唯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她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清澈,纯净,恍若南海的明珠。不曾沾染任何尘埃。那时,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我自己都十分吃惊的决定。我要一生一世保护她。我不要她受到任何伤害。当渊清告诉我她决定嫁给郢王时,我感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了。郢王是五洲的主宰,我可以背叛他,但不能背叛整个部族。她最终还是嫁入了深宫,她嫁入两年,我也在不言不语中过了两年。直到她死。消息传来的那一天,我彻底崩溃了。我把自己关入了黑屋。我后悔在她出嫁的那一天没有拦住她,后悔自己当初的软弱。当一筏告诉我渊清的死不是意外时,我狠下了心,攻入了泽都。我企图以郢王的生命来威胁他交出渊清的遗体,可他却疯了。就在那时,南蛮子攻入了泽都。以我的实力可以打败他们,但我从没想过一筏会背叛我。但我倒下的那一刻起,我笑了,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抛开一切束缚,和渊清相见在忘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