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校沉讲话之后，王一博回到房间来，拿起手机，想给肖战发短信。在屏幕上又有了肖战发给他的另外一条：
    “一博，你生我的气啦？”
    应该是等不到王一博的回信，肖战心急了。王一博苦笑，回复：
    “不是生你的气，是心疼你。你早点休息，明早跟你讲。”
    肖战马上回信：
    “好，明早打给你。”
    王一博想想，又来了一句。
    “战哥，我想你。”
    想你，爱你，所以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待你自己。
    明早，王一博六点醒来，是肖战打电话过来的声音叫醒他的。王一博心里开心，但是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喂。”
    在那头，肖战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好像一个怕被骂的孩子。
    “一博啊，醒来啦？”
    王一博道：
    “刚刚。回家了没？”
    肖战“嗯”一声，说：
    “五点就回到家了。”
    王一博语气严格：
    “什么叫“五点就回家了”？你去上班还是去自杀啊战哥？”
    肖战道：
    “一博，别生气嘛！”
    王一博叹了一口气，跟他说：
    “今天几点要又上班？”
    肖战的声音越来越小：
    “九点。。。。。。”
    王一博觉得现在如果肖战的老板在他的面前，他会马上打人。他努力地平静，跟肖战说：
    “既然只有几个小时，那你去睡觉吧。明天我回来再跟你讲。”
    这句话是王一博很努力才说出来的。他真正想说的是“你马上给我辞掉那份神经病的工作！”，不过现在才讲几十秒钟的电话，他不想跟肖战吵。
    那头，肖战道：
    “嗯。你明天几点会回来？”
    王一博说：
    “大概晚上十点会到家。你那时候应该也回家了吧？”
    肖战犹豫一下，然后说：
    “我会尽力早点完成工作，那时候回去陪你。”
    王一博道：
    “好的。我爱你。”
    肖战的声音马上开心起来，道：
    “我也爱你，一博！”
    那天和转天，他们偶尔发短信，但是王一博没有给肖战打电话，肖战也没打给他。不管怎么说，王一博知道肖战现在还是那样地工作。
    他们讲电话的时候要是又提到肖战的工作，气氛可能会不好。这种忍耐也很有挑战性。王一博其实有无数次拿出手机来，想听肖战的声音。但是最后他还是忍着没打过去。
    *
    出差三天后，王一博回来了。从机场回到家的路上，在车上，小林看到他的焦急，很理解地问：
    “一博小哥，你想肖战小哥啊？”
    小林开始谈恋爱了，果然跟之前不一样，话比较多了，也比较了解风情了。这几天小林跟着他，大概也很想女朋友了，王一博不直接回答，反而问他：
    “你呢？”
    小林羞怯地道：
    “怎能不想她呢？”
    可能小林的表情太单纯了，让王一博想到他几年前刚刚跟肖战谈恋爱的时候，所以王一博破例地多问一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林的脸变得通红，过了一会还没回答。王一博觉得可能他不愿意说出这么私人的事，正想跟他说“不好说就算了吧”，就听到小林低声地道：
    “她。。。。。。她是。。。。。。肖战小哥的同学。。。。。。”
    王一博眨眨眼。小林的脸更红了，好像都烫了。
    过了一会，王一博才反应过来，跟他确认一下：
    “方炫？”
    小林一副一边害羞一边想炫耀的样子，点点头。
    王一博忽然笑起来。
    小林求他：
    “一博小哥，别笑我了。”
    但是王一博还继续笑好一会才停下。方炫和小林。。。。。。真是两个极端。。。。。。但是如果想一想，还是真适合的。。。。。。
    方炫那么浪漫，小林那天又勇敢地做英雄救美，他们两个对对方有好感也是能理解的。笑完了，王一博说：
    “恭喜。”
    小林眉开眼笑，跟王一博说：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王一博有点意外，问他：
    “这话怎么讲？”
    小林一副很感激的样子，道：
    “因为撮合我们的人是王女士。”
    王一博又惊讶了。他妈妈果然厉害，那天她一眼就看出了小林和方炫的缘分吗？
    不过王一博对王妈妈还是满了解的。如果这两个人没有人先主动，王妈妈不会去帮别人当月老的。所以王一博问他：
    “是你还是方炫先找我妈妈帮忙的？”
    小林的脸刚刚冷静下来，现在又红起来了。他特别、特别小声地道：
    “是我。”
    然后再加一句：
    “那时候，王女士跟我说如果不是我主动，这个忙她不会帮的。她说男方要追，要努力，感情才好。”
    王一博想，这真的是王妈妈会说的话。他问：
    “你那时候觉得难为情吗？”
    他觉得小林那样别扭、害羞，去找王妈妈求帮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为难的事了。小林确认：
    “难为情，很不好意思。但是想追到老婆，再难也得做！”
    听了这句话，王一博忽然愣了。
    想追到老婆，再难也得做。
    他那年追肖战也是这么想的。那天晚上向肖战表白，他是多么害怕和不好意思啊？但是他还是一样地站在肖战的面前，问肖战那句很幼稚的话：
    “我那么帅，你想当我的情侣吗？”
    想到那时候，王一博长长地叹一口气，感慨。
    高中的时候，生活是多么简单啊！
    *
    王一博把门打开的时候，家里还是黑暗的。他心情一时低沉。
    肖战还没回来。
    但是手机也没有收到短信。他们最后一条是王一博下机的时候，他跟肖战说：
    “战哥，我到机场了。”
    肖战回答：
    “我很快就回去。”
    然后就没有了。
    王一博拉行李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想一想。他不想问肖战现在在哪里。如果肖战还在公司，他再问，肖战也不会回来的。如果肖战在开车，那更不宜看短信。所以他就那样等着。
    他把手机打开，去看他们这几年拍的照片。
    他们第一张合照是开始谈恋爱之后，在校园自拍。那时候是晚上了，校园没有人，他们两个站在篮球场的灯光下，肖战拿着手机，拍一张。
    第二张是跨年的那晚上，他们两个躺在王一博的床上，穿着白色T恤，头发因为刚刚“打架”而乱七八糟，但是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灯光不够亮，在这张照片里，王一博看不到肖战嘴唇下的痣，那个王一博很爱亲的痣。。。。。。
    第三张，第四张。。。。。。
    王一博看着看着，肖战就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王一博就抬起头来。
    肖战把门打开，看到他，就马上喊他的名字：
    “一博。。。。。。”
    王一博站起来，走到肖战的面前。
    肖战把门锁起来。他好像在颤抖，等着王一博过来。
    王一博站在肖战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战哥，你多久没有抱过我了？”
    肖战马上伸手，抱他，紧紧地抱他，带着鼻音跟他说：
    “对不起，一博。。。。。。”
    王一博又问：
    “你多久没有亲过我了？”
    肖战抬起头来，想亲他。
    其实王一博真的想亲肖战。他还想问，我们多久没有做过爱了。这样下去几分钟后他们两个一定会在床上倒风颠鸾了。
    不是王一博不想那么做，而是他知道今天更重要的事是说话。所以他很艰难地忍住，只是跟肖战嘴对嘴一秒钟就停下，然后跟肖战说：
    “战哥，我们说说话吧！”
    肖战的眼里都是失落和难过，点点头。
    王一博牵着肖战的手，带他到沙发。两人坐下来的时候，王一博帮肖战解开衬衫的头两个扣子，问他：
    “吃完饭了吗？”
    肖战“嗯”一声。王一博又问：
    “几点吃的？吃什么？”
    肖战道：
    “八点。吃公司买的饭盒。”
    王一博想起校沉前天跟他说的话，所以先不问肖战这些日子怎么这么虐待自己，问别的事情：
    “工作开心吗？今天设计了什么？”
    肖战很乖巧地回答，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不太开心。昨天做的，客户不喜欢，今天要再做一次。”
    王一博又帮肖战解开手腕上的口子，问：
    “你平时设计速度不慢，怎么在那里工作，每天都要工作那么久？”
    肖战道：
    “因为还要等别的部门，等别人。。。。。。有时候设计出东西，老板不喜欢，不许寄给客户，得再做一次。。。。。。有时候今天客户要这样，做出来了，又说喜欢别的样子。。。。。。”
    王一博让他说，让他把工作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其实王一博越听越想去找肖战的老板和客户，好好打他们一顿，但是他还是保持住冷静的样子。现在不能生气，生气就糟了。
    等肖战说完了，王一博伸手摸摸他的脸颊，问：
    “累不累？”
    肖战点点头。
    王一博的抚摸变得越来越温柔，声音也是。他又问：
    “委不委屈？”
    肖战又点点头。肖战这些日子去工作一定被骂得很惨，不管肖战错还是对，国际公司就是这样，他们生产最多的不是什么产品，而是压力。
    王一博亲肖战的脸颊，问他：
    “那么多天没有时间跟老公聊天、亲密，难不难过？”
    肖战带着鼻音回答：
    “难过。很难过。”
    王一博亲他的嘴巴，问：
    “怕不怕我会少爱你？”
    肖战快要哭了，道：
    “怕。”
    王一博那时候就把肖战抱在怀里，亲肖战的头发，说：
    “傻啊你？我怎么会？都这么心疼你嘛。。。。。。”
    肖战道：
    “三天前你去机场的时候，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
    王一博又亲了他的头发，问：
    “既然那么累，那么委屈，那么难过，你还想做吗？”
    肖战犹豫了好一会，然后道：
    “我还想做。”
    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很温柔地问：
    “能不能跟我说理由？”
    肖战跟王一博四目相视，好像完全相信王一博不会骂他，也不会怪他了，那时候才说：
    “我不想因为压力而放弃。我想努力度过这段试用期，然后在他们想跟我签工作合约的时候，我会拒绝因为对我来说，他们算不上一家好公司。那时候，我觉得我才自豪。如果因为这样的压力而放弃，我觉得我好像失败了。”
    王一博不是完全了解这个想法。他自己觉得不好就离开，何必让自己多受一天罪？连多一个小时他也不想让肖战受苦。。。。。。肖战好像看到他心里的顾虑，跟他说：
    “这个跟你之前被苏导骂也想留在剧组，好好地演戏是一样的道理。”
    王一博想到之前拍戏的事，果然好懂多了。那时候他跟肖战说，语气很宠溺：
    “好吧。随你吧。但是记得，只许你过了试用期然后拒绝他们，不要留在那边多受一天苦。不，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知道了吗？”
    肖战点点头，开心地说：
    “知道了。”
    王一博亲他的嘴唇，说：
    “好的，去洗澡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肖战“嗯”一声，然后起身。不过起身之后还拖拖拉拉不去。王一博抬起眉毛，问：
    “怎么了？”
    肖战咬咬嘴唇，问他：
    “一博，想不想一起洗澡？”
    王一博失笑，马上起身，把肖战抱起来，带到浴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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