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爱一个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
    如果你爱一个人，愿意死在他的手中吗？
    ……
    一个从小缺爱的孤儿，有一天遇到了一个温柔待他的人，他原本冰冷的世界突然被阳光照耀，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那个人牵制，而这份感情由感恩变成了爱慕。他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不敢宣之于口。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那个人的秘密，那个温柔仁善，完美无瑕的人只是他塑造出来的假象。他是一个杀了无数人的连环杀手。他的世界黑暗、血腥，他的心冰冷、残酷，他随时会拿起屠刀，无情杀戮。
    心里的神坛塌陷，可是他却已经无法回头。
    “如果我愿意做你的祭品，你可以收手吗？”
    “杀了我吧，我做你的终结者。”
    ……
    ……
    死在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手里，对他来说或许是另一种幸福吧。
    当呼吸停止，意识抽离的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这场杀戮的终结者。
    而许欢知道，他应该是成功了。即使他看不到另一个人的结局。
    ……
    在那个世界里，他还是叫许欢，夏晏还是叫夏晏。
    他可以很肯定这个世界的夏晏有人格分裂症，那么那个世界的夏晏呢？
    许欢很想要知道，夏晏究竟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狂魔的。但是他没办法做到
    这一次，许欢不想要从他们认识才开始改变，而是更早的时候——在夏晏第一次杀人之前……
    ……
    ……
    第二十一世界
    这个世界的夏晏和现实世界的夏晏的身世有重合也有不同的地方。他们都是出身于单亲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夏晏没有兄弟姊妹。而抚养他长大的妈妈也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丢下他一个人和人出走的。
    而这一年，夏晏十七岁，许欢十岁。
    官方记录里，夏晏的第一起案子是他十九岁的时候杀了一个流浪汉，但是实际上，在更早的时候，夏晏十七岁的时候，他曾经杀过一个站街女。那是他在最后向许欢坦白的时候告诉他的。
    这时的夏晏还是高中生。身为小学生的许欢放学时间早，他并没有回福利院，而是搭乘公交车到了完全相反方向的城西高中。
    他到校门口的时候刚好高中放学，许欢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夏晏的身影。
    十七岁的夏晏比许欢记忆里的要年轻，但是这个时候的夏晏似乎还没有学会戴起那张斯文温和的面具，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夏晏走在前面，许欢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一个人真的会是天生恶魔吗？夏晏温柔的一面真的完全是装出来的吗？如果他有人格分裂，又是为什么呢……
    夕阳西下，长长的河堤上，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以一致的步伐慢慢往前走着，落日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如果用相机记录下来，这一瞬仿佛是天长地久一般漫长。
    “小孩，你跟着我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晏已经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许欢，眼神不明。
    许欢停住，然后对着夏晏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哥哥，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
    夏晏双手抱臂，看着许欢：“你想要玩什么？”
    ……
    ……
    十分钟以后，许欢和夏晏坐在公园的秋千架上吃冰棒。
    “你放学不回家吗？”夏晏问道。
    “我住福利院的，6点吃饭之前回去就可以的。”
    “你住福利院？”夏晏一顿：“你是孤儿？”
    “嗯。”许欢回答得很坦然，然后问道：“哥哥，你家在哪里？你爸爸妈妈要等你回去吃饭吗？”
    “我家也只有我一个人。”夏晏声音淡淡的。
    “那哥哥和我一样啊，”许欢对着夏晏灿烂笑道：“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玩啊。”
    夏晏探究地看着许欢：“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玩？”
    “因为我喜欢哥哥啊。”还是那副天真的语气，尤其是用那童稚的声音说话更有说服力。
    夏晏凝望着他：“我们才认识的，不是吗？”
    夏晏果然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他警惕心那么高，明明只有17岁，已经没那么容易忽悠了。
    许欢一下子扁了嘴，冰棒也不吃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们同班同学好多都有哥哥，我也想有个哥哥，我来这里就是想要找个哥哥一起玩……”
    “那为什么选中我？”
    “哥哥看起来……”许欢小心翼翼地：“是个好人。”
    夏晏冷嗤一声：“我不是好人。”
    说完他站起身，对许欢丢下一句：“你找别人当哥哥吧。”就转身离开了。
    许欢弱弱地叫了一声“哥哥”，夏晏的脚步停了停，继续往前走了。
    许欢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应该还不至于冷酷到那个地步。
    许欢把冰棒丢在了一边——他其实不喜欢这种加了太多人工香精的冰块。
    夏晏啊夏晏，希望我能够在你犯错之前，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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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晏说是许欢让他杀了自己的。”丰和沉着脸说。
    “许欢已经死了，他怎么说都可以。”容衡握了握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要等警方的问询结束，赵家那边……也有这个诉求。”
    “他有说，为什么要杀许欢吗？”
    “他一开始说自己并不想杀他，说是他弟弟做的……”
    “他弟弟？夏晟？”容衡拧眉：“夏晟不是已经确认死了吗？那具干尸的验尸报告我们都看过了。”
    丰和说：“初步判断，他可能有人格分裂症，所以接下来还会做心理诊断。”
    “他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以他的经验，说不定这些都是他的诡计，想要为自己脱罪。”
    “夏晏这个人确实有很大问题。他说之前那次是他弟弟要杀许欢，而他放了许欢，至于为什么他弟弟要杀许欢，又和什么梦有关……”
    “梦？”
    “按照他的说法，许欢被他杀是注定的事。”
    容衡冷哼：“这种话也有人信？”
    “他的口供神神叨叨的，不停地说什么梦，说什么宿命，还说许欢是他杀戮的终结者……”
    “意思是许欢就是该死的？”容衡道：“他自己心理变态，还要为自己找理由……”
    “如果最后心理诊断他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么对他的定罪会有影响……”
    容衡闭了闭眼，觉得心里无比烦躁：“我怎么都不相信，许欢就会这么死了……”
    “你以为我愿意相信？”丰和苦笑：“他怎么会死……明明前一天还活生生的，第二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你说，”容衡看向丰和：“他……可能会活过来吗？”
    “你觉得……可能吗？”丰和反问。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容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发生过一样……我是指许欢死这件事……总觉得……好像经历过几次一样……跟做梦一样……感觉他有一天还会活过来……”
    “你这样说……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丰和抿唇：“所以，虽然看到了许欢的尸体，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
    两个人没有说出的话是：他们心里真的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明明许欢的死已经是事实，可是他们却还是觉得奇迹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