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术挂断电话后，神色淡定了下来。虽然五光十色背靠市长，但他天生谨慎的性格就决定，即便是这些警察用八杆子打不着的借口堵门时，他就及时转移了所有可能带来危险的线索。就算他们再怎么搜，也找不出什么痕迹来。
    “让他们搜，记得安抚所有的顾客，该道歉的道歉，该补偿的补偿。”安术井井有条的安排会所的事务。
    在他安排间，带队的刑警已经走过了前庭，来到了接待客户的大门。安术刻意放大的声音让这些警察神色莫名。
    “各位警官辛苦了，我们会所一定全力配合你们查案。请问警官怎么称呼？”安术带上热情的笑容，跟领头过来的警官打招呼。
    “安经理是吧？我姓郑，你叫郑警官就可以了。”带头的刑警队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过来，凭空便让安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他心里浮现几丝忌惮。不过表情管理得当的他一点也没有露出异样。
    “对!郑警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10月8日，在你们会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上。我们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此后两天以会所为圆心的这段距离内接连发现两具。我们怀疑凶手与你们会所有关，所以特地请来搜查令。”郑警官看了他一眼后，就将案情复述了出来。
    “郑警官，你这个怀疑未免也太牵强附会了一点。这条道上可不是我们的私人领地，来来去去的车辆，人员那么多。”安术神色不变，笑呵呵的提出抗议。
    “根据我们对沿途公路摄像的调阅，这条路上经过的车辆虽多，但其中路过弃尸地点的车辆中有八成是你们会所接送客人的车。”郑警官语气平静的复述出自己搜查的理由。
    “我们需要调阅你们的客人名单，还有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说话间，后面的警察已经控制了每处关键地点。
    “这个……，客户名单是我们会所的商业机密，恐怕我们不能告诉你们。不过监控录像你们可以随便看。”安术沉吟了一会儿，便大方的将这些警察引向放置监控录像存档的地方。
    郑警官扫了他一眼，自己走到一边。
    “安经理，有些话我也不想说得太透，你们会所的监控录像有几分真实性，你我心知肚明。我们需要的客户名单也就涉及这几天的，更不会随意对外透露。你们这么家大业大的恐怕也经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不如爽快点！”他身后的一直在记录的助手，自来熟的揽上了安术的肩膀。
    安术心底一沉，对这两位警察的轻慢十分不满。但他面上的表情却为难了起来。
    “客户资料是会所的机密，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人，恐怕没有权利做主。”
    “那你们谁做主？”助手眉头一挑，与郑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瞬间达成某种意向。
    “这样吧，我们会所是几位大少联合持股，我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安术笑呵呵的。即便他不用与其他几位股东知会，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让这些警察查看客户名单的。这里面可又太多身份敏感的人士了。不过他还是作势欲拨电话。
    “先把监控录像调出来。”郑警官皱了皱眉，无意与他再纠缠。
    “没问题，打击违法犯罪，人人有责。我们也想警官早日破案，不然这些凶案摆在这里也影响我们会所的生意啊！”安术笑呵呵的奉承道。他们不约而同的略过了之前调取客户名单的事。
    在郑警官调走了监控录像时，时间已经推移到下午了。这些警察不但调取了监控录像，还将会所内的车辆都进行了一次排查。所有服务员都接到了问询。
    呼啸而回的警车上。
    “队长，这个安经理可真够滑不溜手的。”助手坐在副驾驶上，跟第二排的郑警官闲聊道。
    “这人常年周旋在那些关系复杂的权贵富豪之间，还深得顾汗洋的信任，能力手段都没得说。”郑警官简洁道。
    “也是，不说这个了。五光十色会所也没找出来什么线索。这三个人死得太诡异了。凶手到底是是怎么办到的。”
    助手回忆起那三处命案现场的照片，浑身抖了抖。
    “这个凶手一定要尽快查出来，现在死的还是三个，但是杀戮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住了。他迟早还会对其他人出手。”说道案情郑警官的表情就严肃了很多。
    “现在死的这几个人除了都独身一人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共同点。要说是弱势群体，其中一位人高马大，怎么也不可能乖乖被人放血。而且我们从他们的尸体中也没有发现什么药物反应。排除了他们被药翻后作案的可能。”
    “除了作案现场情形诡异，死者死后的表情都呈现了极端的恐惧表情，他们的致死因素不同，但死前必然遭受了极大的心理折磨。”
    第一位被发现的死者，是被两位野战的情侣发现的，死者当时浑身的血液在被发现的地方画了巨大的眼睛图案。死因是动脉割裂。但死者手腕上，脖子上都出现了很多刀口。而这些刀口在死者身上交错成了眼睛中间的眼珠。
    助手想着抖了抖，想到当时被发现时死者诡异的表情，汗毛直竖。
    老实说他其实是有点相信是鬼神作案的。
    后面两起据说也是同样的诡异，有穿着白裙子坐秋千的女孩，根据法医检查，她身上的血一直流了好几个小时，被发现时才断气。还有一位浑身被划上藤蔓图案被塞进树洞中的老人，这位老人则挣扎了将近一天才死去。
    最诡异的是死去的人，除了最开始发现的那一具，后面这两具尸体都只因为手腕上划过动脉的那一条刀口失血而亡。事实上人体血液能够自凝，光凭手上的一条刀口没可能致死的。而且死者在长时间挣扎时，都没有任何自救或者说活动的行为。但他们的表情却显示他么死前仍旧是清醒的。
    警方初步怀疑，他们是中了某种未被发现的药物。
    现在的杀人犯真的是越来越变态了。
    谢舒言在磨蹭了两天后，还是被表哥打发到下面部门去了。不过他毕竟身份不同。在第一天被送到宣传部时，就主动在部门小主管面前表明了身份，然后开启了轻松模式。
    每天除了监控严格的打卡不能逃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摸鱼。因为自己买下的拍卖品缘故，还能跟办公室的女同事眉来眼去。
    要不是现在被母亲严格限制了活动范围，而这个拍卖品又不能隔着电话起效的话，他搞不好还能……
    想着谢舒言甩甩头，现在想再多都没用，他每天都要上班，没时间返回B市，找老爷子撒娇卖痴了。谢舒言十分遗憾。
    “谢舒言，有人找！”门口突然有同事说道。
    谢舒言将手机一丢，百无聊赖的往外一看，当即一个激灵。
    哇靠，他表哥的助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谢舒言一阵心虚。
    “他是谁啊？”这两天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位女同事看见打扮得一丝不苟活像他表哥的助理，好奇的问道。
    “一个助理，可能找我有事吧！”谢舒言干咳一声，装模作样的整理一下办公桌，假装自己刚才正在很认真的工作。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才走向门口。
    “师助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谢舒言冷静道。
    “戚总找你。”师助理看他一眼，银边眼睛下看不出任何情绪。说完他就带路走向电梯。
    谢舒言紧紧皮子，自觉要遭。
    “师助好！”
    “师助好！”
    上去的途中，不断有人跟师助理打招呼，然后好奇的看了谢舒言一眼。都莫名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挺好看的样子。谢舒言缩缩脖子，摸摸挂在脖子上的珠子，心里定下了几分。有这个在他表哥大概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没等他多想些什么，直达电梯就将他送到了表哥办公室门口。
    “请！”师助理，抬手做请状，自己却没有进去的意愿。
    “表哥！”谢舒言讪讪推开门道。
    宽大的办工桌后，戚复正处理这面前堆积的文件。听到声音后平静的抬起头来。
    “这几天怎么样？”他平静的问道。
    “还…还不错。”谢舒言双手拘束的垂在身体两旁，脚也乖乖的并拢。
    “我是说，你玩的怎么样！”戚复平静的叙述道。
    “表哥你知道了。”谢舒言尴尬极了。
    “你既然不愿意在我这里上班，我也不勉强。”戚复心平气和道。虽然他想过要给自己这个惫懒的表弟一点教训，但是看到他之后，又觉得这家伙出身富贵，又有一堆能力不错的兄弟，自己惫懒一点就惫懒一点吧。
    所以现在反而没有最初给点教训的想法了。只是有点对不起对他还不错的大姨的嘱托。
    谢舒言被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便无事一身轻的离开了办公室。在自己表哥难得的温和态度下，他都有几分受宠若惊。
    他是不是误会表哥了，他其实人还不错。谢舒言迷迷糊糊离开办公室后，恍惚的想到。不过摸到自己脖子上拇指大小的珠子后，一个激灵，想起来了。
    这个大概还是自己珠子的作用。
    谢舒言离开办公室后，戚复才发觉有点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改换想法了，明明叫助理下去叫他的时候，还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来着。
    揉了揉额头，算了，既然已经放下去了，就直接吩咐助理给他所在的部门打招呼吧！既然是历练，肯定是要做事的。
    G市的顾汗洋想要插手道光集团，若是知道谢舒言的身份肯定会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以谢舒言的性格，基本是一坑一个准，他不能让谢舒言有到处闲逛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