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别演了,我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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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成了凌垚的庇护所,他喜欢呆坐在阳台上看着湖面出神,庄静闲拿了条毯子把他裹了起来:“外面冷,回屋去吧。”
“你的案子结了?”
“嗯。”
“警察在我家里翻出了摄像头,是你装的吧?”
庄静闲竟把这事给忘了,还是被发现了,想辩解一句又无力反驳,只得又“嗯”了一声。
凌垚的眼神空洞飘忽,庄静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嘴角微微颤抖,似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眼前的景色像一幅水墨画,静谧的像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这就是庄静闲以前说的,要带他来的百灵寨。他骗过他许多事,百灵寨却是真的,牛羊满坡,景色是美的。他就在这样美的景色里窝在那张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看那个人。
半夜,庄静闲被刺眼的灯光晃醒,睁开眼,凌垚正坐在一旁,双手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庄静闲伸手往枕头底下去,果真空荡荡的了。
“这么晚不睡,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凌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他睡不着,几次做噩梦惊醒,站在高处袖手旁观的杜筱筱变成了庄静闲,不管他怎样喊他的名字,求他救救自己,庄静闲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揣着手冷冷的看着。
忽而又是铺天盖地的笑骂声,那些嘲讽他的声音像鬼魅般不肯散去,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庄静闲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在骗他,一步步设好陷阱等他往里钻,那些他猜测的答案一步步被得到证实,头晕心慌的不行,鬼使神差就摸到了庄静闲枕头下的刀子。
“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查案对吗?”
凌垚是心存侥幸的,即便他知道真实的答案,他也想听庄静闲否认,即使是骗他的也好。
骗他,他最拿手了。
“是。”
庄静闲想着一切都结束了,他要重新开始,以真实的自己面对凌垚,不再对他有任何隐瞒和欺骗。
庄静闲连骗他都不会了,就给他一个字,仿佛握在手里的刀子自己生出了意志,直直的往他胸口去了,从里往外翻着疼。
他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在家在做什么,你都守在屏幕外看见了?”
庄静闲又想起了那个冷清的身影,孤孤单单的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游来晃去,不是在冥想就是在踱步,一个人喝着咖啡发呆,一个人看老电影感动到抽鼻子,屋子里又冷清又安静,最嘈杂的时候就是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吹头发,那只白色的吹风筒吵闹的像个不安分的顽童。
他曾羡慕过那只白色的风筒,若他是那个风筒,那他就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凌垚身边,让他不至于那么孤单。
那双眼红红的,正热切的看着他,在等他给一个答复。
“嗯。”
那把刀子在胸口刺得更深了,翻转着搅动了一圈,在喉咙凝聚了一口淤血,使得他呼吸不畅,只能用力深深吸气,导致胸口和肩膀都在剧烈起伏着。堵在喉咙的淤血排不出来,胃里却又闹腾着让他一阵干哕恶心。
“再往下一寸正中心脏,不至于卡在肋骨上伤了你自己。”
庄静闲的声音响起来,凌垚才发觉那双握紧刀子的手已不知不觉移到了庄静闲的胸口上方。心底有个声音在喊他捅进去,可他的手却抖得厉害。
凌垚嘴里喊着:“我要杀了你!”
那把刀子直直的捅了进去,床上的人没有一丝挣扎反抗,就怔怔的看着他。刀子拔出来又捅进去,如此反复,直到他精疲力竭……
床上的人血肉模糊,冰凉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一脸。
刀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他突然笑出了声,整个身体都是抖动的:“哈哈哈哈哈!”
那些血腥的场面都只是他的臆想,他终是下不去手。
“你到底怎么了?”庄静闲看到凌垚突然扔掉了刀,就坐起身去扶住他的肩膀。
“别碰我!!”凌垚冲他歇斯底里的喊,奋力的挣脱了。
庄静闲愁眉不展,脸上全是阴云。凌垚不禁觉得好笑,就一面笑着,眼里的泪还是不争气的砸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你究竟想怎样,你倒是说啊!”庄静闲急了,伸手去拉他。
“啊!!”
随着庄静闲一声沉闷的叫喊,转眼憋着痛,痛苦的拧紧了眉毛。
眼前的人像疯了一般咬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恨不得将他的皮肉撕下来,死死咬住不松口。
庄静闲使劲推开他,他又扑上来啃咬他。庄静闲又被咬了两口后便怒了,用力钳住凌垚两条瘦弱的胳膊,把被子扯过来往他身上一裹,凌垚就像条虫子似的裹在被子里挣扎了两下就动不了了。
庄静闲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忍不住吼道:“你疯啦!!”
凌垚不回答,只是望着他笑,牙齿都是鲜艳的红色,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又冰又咸。
庄静闲也不管他,骂了一句“疯子!”就去客厅里找药箱包扎伤口了。
伤口包扎好本想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奈何外面天寒地冻,屋檐下又结了长长的冰锥子。
庄静闲回到卧室,凌垚还睁着鼓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听见他的脚步声又把眼睛移到了他身上。庄静闲看不懂他的眼神,凌垚以前从没有用那样冷陌仇恨又鄙夷的眼神看过他。
两人对看了很久,庄静闲说:“我累了,大半夜的这么冷,没空陪你耗,你要是冷静下来了我就给你解开,如果你还发疯,我就拿绳子捆了你,你自己选。”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连睡觉枕头底下都要放把刀的,是亏心事做多了怕仇家半夜找上门来报复,时刻都睡得不安稳吧。每天都要来回切换几副面孔,扮演绅士体贴二十四孝好男友,连性向都改了,演的很累吧?”
凌垚真想给他颁个奖,电视上的专业演员未必都有他演的那么好,他演他男朋友的时候演得多逼真啊,又温柔又体贴,害得他比看那些老电影还要感动。
凌垚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庄静闲一阵恼火,兀自去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被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去把厨房的刀子连同那把手术刀一起扔到车子后备箱去了。
回去的时候凌垚已经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睡着了。庄静闲取了湿毛巾给他把嘴角的血渍擦拭了,瞅着他睡熟的脸,思绪万千,短短一个多月这人好像变了个样子,瘦了,敏感了,好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辛酸坎坷。难道跟那个发短信的人有关?
那些事,他不说,自己如何也猜不到。
凌垚疯过昨夜那一次,庄静闲以为就那样过去了。天气冷,庄静闲想带凌垚去城寨的篝火晚会,让他出去透透气见见人。
“去吧,你看你成天关在屋子里,会闷出病的。”
“要去你自己去,你不是说有漂亮的姑娘跳舞吗,是你喜欢的。”
两人埋头喝粥,沉默了一阵,只听见勺子敲打碗底的声音,粥是庄静闲早起熬的,还配了两个小菜。
凌垚吃了两口,觉得蛮爽口,问了句:“不是只会煮面吗?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庄静闲诚实的回答:“前阵子我那室友受伤了,我为了照顾他现学的。”
前阵子受伤的何止他姓孟的一个,自己也伤的惨重,需要他安慰照顾,却也没见他现个身。
凌垚面色一沉,眼底有无尽的失落,放下了碗筷就去了阳台,呆坐着看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那水是沸腾的。
庄静闲端了杯热咖啡去阳台,听见“咚”的一声,吓得差点把咖啡洒了,只见凌垚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掰断了屋檐上的冰锥往湖里砸。
庄静闲长舒一口气,把咖啡放到一旁的栏杆上,说:“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
“你想让我掉下去吗?”
“说什么胡话,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庄静闲说着要去摸他的额头,凌垚往后一退就撞洒了那杯咖啡。咖啡是现煮的,还滚烫着,杯子落下来砸在凌垚赤裸的脚面上。
转眼红肿一片,庄静闲心里一紧,凌垚却一声都没吭。
“赶快进去处理一下,一会儿该起泡了。”庄静闲慌了去拉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走开,不要你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不要再演了,我看腻了。”
“发什么神经,赶紧进去。”
两人纠缠在一块,凌垚死命的挣脱并对庄静闲拳打脚踢,庄静闲烦了,将他重重的推到地上。
“随便你怎样,死了我也不会管你!”庄静闲说完就走了,留凌垚在地上愣愣的坐着。
庄静闲嘴上那样说,还是回客厅里找了药箱,冰湿了毛巾。又听见“咚”的一声响,以为凌垚又在阳台掰屋檐的冰锥子往湖里砸了,提着药箱去到阳台却只看到先前那只咖啡杯静静地躺在地上,哪还有凌垚的影子。
“操!”
庄静闲扔了药箱就一头扎进冰凉刺骨的湖里了,还好凌垚就落在边上,水不深,只是捞上来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他把浴室的取暖灯全开了,放了一缸子的热水,两个人一起泡在热水里,水很烫,烫到上面浮着一层热气。庄静闲也冻僵了,好久才缓过来,一边给凌垚扒着湿衣服,一边紧紧的抱着他,跟他说话。
“凌垚,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泡在暖暖的水里,庄静闲不断亲吻着凌垚的面颊,搓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我答应过走哪都带着你,是我不好,我一个人走掉。我不该从一开始就骗你,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真的在意你啊。”
“只有你,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只有你是真心在意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又一无所有了。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怀里的人早已经昏过去没有知觉,听不见他说的每一个字。
作者闲话:
忍受不了作者的短小,所以再发一章,早完结早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