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2.坐实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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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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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终于热闹了一回,回光返照般不似往日那样冷清,酒吧里多了很多的顾客,老远就听见嘈杂的音乐声。
凌垚再次现身在酒吧是距上次的两天后,把金绽的衣服提过来了。到了吧台点了一杯酒和一杯水,只是不想白白占个位子,酒放着没喝,破天荒喝起了水。
金绽在台上热情嘶喊到一半突然瞥见吧台坐了个人,高兴的蹦哒起来瞬间把现场点燃了。那晚有人在酒吧庆祝生日,一片热闹的景象,台下纷纷给乐队的表演鼓掌呐喊欢呼。
金绽感恩的朝着台下鞠躬,像个演唱会圆满成功的明星。演出完毕,他趁着舞台换人的空隙去了吧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来还你的衣服。”
金绽笑笑:“你是不是只有这一身衣服,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穿着吧,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的衣服多得都堆不下了。”
其实他才不在乎那一身衣服呢,只是找个借口见他而已,谁叫那晚扒光他衣服给他洗澡时身上连一个手机都找不到。
凌垚摇摇头说:“不必了。”
金绽发现了他居然没有喝酒,说话也不是醉醺醺的状态,有些欣喜,又忍不住相邀:“等我们收工后一起去吃东西吧。”
“你们乐队的都要去吗?”
“是啊,每天收工我们都是一起去吃东西的。”
“好。”
没想到凌垚会答应,金绽高兴得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宵夜是吃的汤锅,凌垚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金绽却在一旁使劲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再吃一点吧,一看你就是不好好吃饭的,这么瘦的。”
桌子上闹哄哄的,鼓手坐在凌垚旁边小声问:“那个药管用吧?”
“嗯。”
凌垚参加他们的聚餐也是为了这个事来的,他吃了鼓手给的药后睡得格外的好,思绪放空,很敞亮,没有忧愁没有恐惧,昏昏沉沉一觉睡两天,把前几天的觉一下子都补起来了。
鼓手在桌下偷偷塞给凌垚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塑封袋:“我又忘了给你拿瓶子了,这回给你多带了几颗,你别一次性都吃了,吃多了会死人的。”
凌垚把那个小袋子悄悄的揣身上了,小声问:“我把钱给你吧,下次你去医院的时候能帮我开两瓶吗?”
鼓手愣了一下,看着凌垚的脸半天,突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了,又看了看旁边给他夹菜的金绽,说:“钱下次给吧。”
吃完饭,金绽执意要送凌垚回家,凌垚推脱不过,想着让那小子看看自己有多落魄兴许就不会再来纠缠他了,就领了他回去。
金绽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有些不可思议:“你就住这儿!?”
屋子破旧不堪,令他不想踏进去,生怕脏了他一万多一双的球鞋。他看着凌垚毫不在意的抱着手瘫坐在那张破旧的露着海绵的沙发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踏进了屋子,站在茶几前说:“去我那儿住吧,你这哪是个能住人的地儿。”
凌垚苦笑道:“我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出身,我就该住在这种地方,我跟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才十九岁,你该回学校读书的,跟我这种人耗个什么劲儿!好玩儿?”
金绽被凌垚一句话气的目瞪口呆:“我,我怎么就玩儿了?”
“那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
金绽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他看上这个酒鬼什么了,脸好看?还是那落寞的身影刺痛了他,只是出于怜悯爱心泛滥?
凌垚见他说不出话,就嘲讽的笑笑,说:“你走吧,我想要休息了,还是你想留下来在这里过夜?”
金绽自是明白凌垚口中的过夜是什么意思,他是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接近他并不是怀着那么肮脏龌龊的心思。
“那你早些休息吧。”金绽说罢便扭头走了
凌垚还是不时去酒吧现身,偶尔参加他们的聚餐,聚会时金绽硬塞给凌垚一个手机,上面只存了金绽一人的号码。只是那个手机不管怎么响都没人接,后来直接没电关机了。
有时候凌垚去了酒吧,金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他又走了,倒是乐队的鼓手跟他越走越近了。
所以金绽为了逮凌垚去酒吧的时间越来越早,看凌垚一进酒吧就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凌垚!”
凌垚没听见,直接去了鼓手那边,两人挨得特别近一同向酒吧的洗手间走去。
“操!”金绽捏紧了拳头跟了过去,明明乐队几个人都知道自己对凌垚的心思,这人摆明了是要撬墙角啊。
“周世伟!”
洗手间隔间的门被金绽一脚踹开,却撞见那个叫周世伟的鼓手把手里的胶囊交给凌垚。
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几秒钟,金绽神色凝重突然转为愤怒,一拳抡在周世伟脸上:“你他妈的别招惹他!”
凌垚看到金绽还要继续揍倒地的周世伟就去拉住他:“你干嘛!”
“走。”金绽拿过凌垚手里的药就往马桶里扔,扯着他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凌垚被金绽不由分说地往巷子里带,终是挣脱了,甩了甩手冲他吼:“你有毛病啊!”
金绽恨恨地吸着凉气说:“你才是有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个药是我让周世伟给我的,我最近睡不好。”
金绽压制着怒气问:“什么药?”
“治疗失眠抗抑郁的药。”
“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他妈是不是傻!他跟你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是弹头K是毒品啊!你,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
凌垚看着金绽气得叉着腰想骂又不忍心的样子,呆呆地怔住了,他终于坐实了网上说的那些谣言。他吸毒了?
金绽问:“多久了,你们从时候开始的?”
“半个多月了。”
“你!”金绽不知道说什么好,急的抓头发:“你以后不要来酒吧了,也不要再跟他们来往听见了吗!”
凌垚麻木的点点头。
金绽说:“我送你回家吧,今天不唱了,你没吃很多吧,没上瘾吧?”
凌垚脑子一片空白,怪不得他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怪不得精神一天天比一天恍惚,怪不得他对那几颗胶囊有着深深的惦记和期待……原来,呵呵……
凌垚轻轻笑了笑,说:“我自己回去,我认得路。”
他出了酒吧街拦了一辆出租车:“金桥公寓。”
公寓入住的人越来越多了,到处的屋子里都亮着灯,每一个亮光的方形格子后都是一个温暖的家,每一盏点亮的灯都在等那个还没归家的人。
凌垚摸黑进了E座2611,站在阳台看对面的楼层,楼上楼下都亮着光,只有之前常常与自己隔着楼打电话的人家里漆黑一片。
凌垚打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又揣了银行卡就往外走了。
小区的绿植还是那么茂盛,好多树都是常青的,却不似以前那么阴森恐怖了,来来往往的都看得到人,凌垚像个回家偷东西的贼,三两步快速的走了出去。
上车的那一瞬间,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凌垚!”
那声音像极了庄静闲,他没有回头,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叫司机开车。
他知道一定是幻觉,庄静闲的声音每天都在脑子里萦绕,他都分不清那个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或许一切就是他幻想出来的,他有病,从几年前接受心理治疗时他就知道他有病了。
庄静闲出了一趟门回来了,手里提了个塑料袋。
晚饭后庄静闲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房去了,孟严青以为他睡了,临睡前去房间看人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害他在家担心死了。
“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电话也不接。”
庄静闲把塑料袋放桌子上,解释说:“可能是电话没电了,我给你买了点宵夜。”
孟严青打开一看,是一碗醪糟芋圆,问:“怎么只了买一碗?”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的。”
“你出去见陆琸旭了?”
庄静闲一脸的落寞,坐下来看着孟严青吃着那碗芋圆:“我回金桥公寓了。”
“你去见凌垚了?”
庄静闲摇摇头:“他好像已经不在那住了,不过我在小区大门口好像看见他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孟严青突然没胃口了,扔了勺子说:“就那么放心不下他吗?”
“嗯,他出事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他身边,他肯定很无助,网上骂他的声音刚消停一会儿,我怕他是承受不来,躲起来了。给他发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我怕他有事。”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庄静闲深吸了一口气,微低着头,双肘撑在膝盖上扯着头发说:“是。”
“操!”孟严青扔下那碗醪糟芋圆,狠狠的踹了一脚桌子。
庄静闲带着商量的口吻说:“你也好的差不多了,青山的那些人也落网了,龙虎堂本来就不成气候,现在打黑这么严,他们也不敢出来的,我想我还是走吧,我想去找他。”
“你是要散伙咯?”
庄静闲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好,散伙!老子伤也好了,也不需要你伺候了,你想找他你去啊!现在就去!”孟严青怒不可遏,冲着庄静闲吼,吼的太用力胸口扯着有些疼,只能用手捂着。
庄静闲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
孟严青发了一会儿脾气也坐下来,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说:“庄静闲,咱俩相处这些日子可不比你跟他在一起短,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明白?我想洗手不干了,带你走,只要你点头,我就放下所有的一切跟你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只要你一句话。”
庄静闲颤抖的呼了一口气,说:“我放心不下他,我答应过他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操!”孟严青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掀翻在地,大声吼:“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为了钱出来卖的!你以为他多高贵,你给他几万块也能包月了,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你闭嘴。”
“你们去重庆的时候睡了?还是去海边的时候睡的?很会伺候人吧,会的花样可多了吧!他专业干那个的,他……”
孟严青还没说完就被庄静闲一拳了撂倒在地。
“操你妈!为了那个烂货打我?”孟严青奋起反抗。
两人扭打成一团,拳头,腿脚,都用力发泄着对彼此的不满和内心的愤恨。
桌子椅子,家里的摆设都乱成一团,杯子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响,动静前所未有的大,像一场昏天黑日的飓风。
孟严青的胳膊没好痊,庄静闲在气头上全然不顾他身上还有伤,也不会让着他,最后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庄静闲的嘴角也见了血,打到孟严青没力气还手两人才停下来。
孟严青瘫在地上哈哈大笑:“好你个庄静闲,有种。也是时候该拆伙了,各走各的,互不干涉,互不相欠,就当老子犯贱了!”
庄静闲冷静下来去扶他,被他一巴掌打掉了:“老子不要你管!”
孟严青心灰意冷一个电话过去,翔子来得很迅速。
翔子来时,庄静闲正在房间睡觉,听见车子开到楼下,孟严青穿了外套就往外走,庄静闲听见大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就起身追了出去,孟严青已经上了车,翔子一脚油门就走了。
“操!”孟严青看见后视镜里的身影,重重的踢了一脚车身,把副驾驶的储物箱盖子都踢开了。
翔子吓一跳:“怎么了大哥,跟嫂子吵架了?”
孟严青苦笑了一下,难看得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他望着后视镜里早已消失的人影,他走了那人居然会追出来是他没料想到的,他深吸一口气靠回到座椅上,喟叹道:“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