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你老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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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庄静闲看着凌垚气鼓鼓的样子总觉得好像亏欠了他,非要给他夹一个娃娃出来不可,又兑了一堆币出来,凌垚拦都拦不住。
“你想要哪个,我保准能夹出来。”庄静闲弹药充足,信心也十足。
凌垚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所有的懊恼不高兴都烟消云散了,笑着说:“随便哪个都行,只要你能夹得出来。”
屡战屡败,毫无规律可循。
屡败屡战,一只哈密瓜大小的小黄人被银灰色的抓手夹起来扔到洞口时,两个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像那个小女生那样兴奋的尖叫起来。
庄静闲弯下腰把公仔从挡板下掏了出来,站起身眼神看向别处,把手里的公仔递给凌垚:“喏,送你了。”
凌垚抿嘴笑着接过了那只做工粗糙的小黄人。凌垚看着这只劣质的小黄人,突然想起两个人因为不服输,花了大价钱才换到这么个制作粗劣的娃娃,那钱起码能三个了,不得不佩服两人的智商:“你不是会计吗,像这种娃娃你投进去的钱都可以买好几个了。”
庄静闲看着凌垚脸上挂着的笑,心情格外明朗,甚至衍生出一种成就感:“那不一样,买的能让你这么开心吗?”
“也对。”这两个字凌垚说的很小声,像是无声地自语。
小黄人因为实在太粗制滥造,还有线头露在外面,庄静闲瞅着越看越丑,这样粗陋的东西做礼物送出去还真是第一次,不免有些难为情,对这个无辜的公仔心生嫌弃:“这个娃娃好丑。”
凌垚却越看越喜欢,搓着公仔的线头往棉花里面塞,对着公仔说:“别听他瞎说,你超可爱,一点也不丑。”
庄静闲看着凌垚安慰完公仔,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傻子。”
凌垚装作没听见,却又无法忽视庄静闲眼底的笑意和他语气里带着的宠溺,不由地笑得眼睛弯起来,心底更敞亮了。
庄静闲发觉凌垚笑点好像很低,电影开场了,昏暗的影厅里两人并排坐着。他把爆米花捧在手上递到凌垚跟前,凌垚把眼睛挂在大荧幕上,偶尔把手伸进桶里就僵住不动了,一边张嘴笑的前仰后合,侧面露出的牙齿又白又亮。
庄静闲低头看着桶里那只不动的手,拾起一个饱满的裹着满满焦糖的爆米花。他不喜欢甜食,所以,他的手不听使唤地将那颗爆米花送到了旁边的人嘴边。
凌垚微微停滞了一秒,微张着嘴,嘴唇擦过他的手指,轻轻将那颗甜腻的爆米花含入口中。
庄静闲听见细微的咀嚼声游离在耳边,抬眼看着大荧幕,细细地搓着那两根被凌垚吻过的手指,上面还覆盖着他唇上柔软的温热。荧幕里的演员做了什么表情,说了什么台词,一点都没有进入他的脑子。
盛着爆米花的纸筒还是放在庄静闲的大腿上,被凌垚端过去,才从愣神中醒来。这才又将眼神移过去,他并不觉得电影有多好笑,倒是旁边的人更好笑些,像个傻子,他一笑,庄静闲就忍不住笑。
慢慢的,电影剧情又被庄静闲忽略了,只记得影厅内嘻嘻哈哈的捧腹声,和凌垚发光的侧脸。
凌垚感觉到身侧的眼神,回头看着庄静闲:“你老看我干嘛?”
庄静闲淡定的答:“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好像很有道理,凌垚却觉得这人就是在诡辩,反正怎么样他都是说不过教导主任的。
两人对视着,黑暗中两张脸挨得很近,庄静闲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撞进凌垚眼睛里,让凌垚有一种想要亲吻他的冲动,连忙冲他一笑,就把脸转开了。
光线这么暗,他一定看不到自己突然地慌乱吧,凌垚想着胸口就扑通乱跳,眼睛死死的看着荧幕。
凌垚是庄静闲见过最爱笑,笑得最好看、最温暖的人了。庄静闲大多数时候都在盘算,整日封闭自己,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鲜少有感觉快乐的时候,只剩一身的疲惫。
可凌垚……太奇怪了,这种感觉。庄静闲渐渐意识到,他有些喜欢跟凌垚独处的时光了,很放松,很难得的开心,那种感觉好多年没有过了。
他喜欢看他笑,只是此刻,凌垚的笑容却让他隐隐感觉到不安。
电影结束后,庄静闲抬手看看腕表又想起自己还约了陆琸旭,转脸抱歉的对凌垚说:“我还约了人谈事情,不能跟你吃晚饭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去忙吧,我想自己逛会儿。”凌垚虽然很少出门,但也是个成年的大男人,而且丝毫不路痴,可他总觉得庄静闲都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生。
“嗯,也好,如果我那边结束的早,你又还没回家的话,我就过来接你,好吗?”
好吗?
“好。”
庄静闲每次说那两个字格外的温柔,好像在哄着他。
庄静闲坐在餐厅角落的位置盯着门口的方向。
“陆师哥!”低头看了好几次表,一个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才姗姗来迟。
“阿正。”男人寻到庄静闲坐下来给他打了个招呼。
庄静闲给服务员招了招手:“可以上菜了。”又给陆琸旭倒了茶水:“最近局里很忙吗,好久都见不到你人。”
陆琸旭喝了一口水:“最近我在查一宗制毒案,说忙也不忙,倒是你,你这个大忙人,好久都没音讯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师哥忘了。”
眼前的陆琸旭比上一次庄静闲见到的时候更黑些,胡子也没刮,乍看与孟严青居然有几分相似。只是陆琸旭是个正儿八经的警察,身形干练眼神犀利,他的不修边幅是洒脱不羁,孟严青流里流气一脸的犯罪份子气质,他的不修边幅是浪荡邋遢。
“师哥,你这就说笑了,咱俩这么多年情意,我能把你忘了?哈哈。”
菜上了,两个人边吃边聊,无非就是些寒暄的话。
陆琸旭问庄静闲最近在忙什么,庄静闲说还干着老本行,在青山集团做财务。
庄静闲小的时候,父亲希望他做警察或者医生,母亲却极力反对觉得做警察太危险了,两人的意见僵持不下,父亲就希望庄静闲亲自去感受一下侦查破案的乐趣,高中的暑假几乎都在法医科度过的。
庄静闲跟的师父是姚致远,陆琸旭当年进入刑警大队跟的第一个师父就是姚致远。庄静闲在法医科跟着他们出勘现场提箱子,在法医解剖室递器械写记录,整整两个暑假,与陆琸旭师从一人,自然称呼陆琸旭一声师哥。
第三个暑假是高考结束后,庄静闲考上了京州大学,选择了金融。一家子穷苦的社会主义奉献者,总要有一个人挣钱养家,庄静闲也实在对那些冷冰冰横死的尸体提不起兴趣。
两个人又回忆起了当年一起在刑侦队出堪现场的日子,庄静闲第一次见到从沟渠里泡了好几天的尸体,臭气熏天,还爬满了密集的驱虫,没想到庄静闲愣是没吐,只是木木的看着尸体被打捞起来放入裹尸袋拖回法医大楼。直到尸体解剖完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闷闷的不说话,大家都对这个走后门的学徒小师弟刮目相看。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庄静闲心里当下就对干警察这件事排斥到了极点,每天从法医楼回家都要洗好几遍澡,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考试,不然以后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去做又脏又累的警察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不得不提到陆琸旭的师父姚致远了,庄静闲问陆琸旭:“你信他会酒驾吗,你知道的他为人很严谨的,平时没什么事几乎滴酒不沾的。”
陆琸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忙着招呼宾客没注意到师父是否有饮酒。可是尸检报告确实显示师父体内的酒精浓度属于酒驾范畴了。”
“可是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都不见了,我还是不信他的死是意外。这些年你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