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王圣:咁大雨,衫都淋湿嗮(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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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圣:咁大雨,衫都淋湿嗮(第二部分)
此时,小圣已无法翻身,或者说无力翻身,压住他的是一个人的重量,肩膀还被用力按住。他反过那只尚可动弹的手,去抓堵在股间的异物——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想法:身后的这个人会不会不是言严?
他抓到了那东西,手感是熟悉的,尺围也有记忆,确是言严,不会有错……他勉力拧过脖子,想看一看身后的这张脸。他无法想象,白皙秀气的言严,当他骑在他人身上时,会是怎样的霸道气场,逆天嘴脸……然而,他被压得太死了,稍有动弹便会招来更加用力的钳制……周身没有一点气力可以让小圣去较真,他甚至无力出声,只是在无情闯关差不多两公分时,才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噢——”
这一声,不能说是听起来惨绝人寰,但也至少是响遏行云、惊扰林鸟,倘若周边有邻居,定然会被报警。可是小木屋地处太荒僻了,荒僻到如同隔世。
按理说,两公分,还不至于要这么叫喊。你可以把这理解为发泄,是情绪释放压抑溃堤,是命运的的悲号,是破罐子破摔……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20岁男孩的任性,喝醉了酒,心里堵得厉害,想喊一嗓子。喊过了,脑子就清醒了,酒劲也过了。
喊过一嗓子的小圣,之后再无声音,无论言严如何虐他,他都没反应,仿佛麻木。你感觉到的天摇地动,只是那张不经事的床,被言严蹬得摇晃……看似麻木的小圣,渐渐地,就有眼泪涌出,仿佛跟后头的动静有关,每一次钝钝的推送,都挤兑出一汪眼泪,一汪接一汪。
正在使蛮力的言严,发现小圣在流泪,有点慌:“你干吗要哭?”
小圣无言。
言严又说:“Isitatearingpain?”
小圣闭上眼睛。
言严彻底懵逼。他多想和小圣一起享受这场酒后夜战。他想告诉他,“Jason你是名符其实的BeautifulGrotto。”这个词,言严是跟“白捍”的人学的,当时只是有听说,没什么感觉,直到刚才那一刻,为小圣脱下被雨淋湿的衣裤,言严才真正明白什么是“BeautifulGrotto(美-穴)”……可是,小圣的态度又着实让言严抓狂——不过是占领一个碉堡,插上一面小旗帜,至于委屈成这样吗?想到这里,言严粗暴地抓住小圣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拽:“你被阿Sir扑倒的时候也这样吗……你曾经怎么对阿Sir哼哼的,学给我听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待我这么冷血,为什么?!”
言严此举非但没有激怒小圣,反而把自己推上了情绪的巅峰,一阵狂暴的冲锋后,他再也守不住了,如同一根橡皮筋被崩断……这一切的来临比他预想得要早。
言严彻底瘫软在小圣背上时,小圣也松弛了下来。那种能把灵魂绞成一股绳的酸痛、胀痛、钝痛在慢慢消退,嵌入身体的东西在悲哀地萎缩,随着大量的稠液溢出,一点一点向外滑脱。此刻小圣无力地说了一句话:
“我们两清了——”
小圣得知皮特替他买了“塑身课程”,懊悔在聊天时,把不该说的都说了。本来,他是个话少的孩子,可是不知为什么,和皮特哥哥在一起,话就多起来,而皮特总能从无意的闲聊中捕捉到需要的信息。由此,小圣想到,皮特照片有流出的事千万不能说漏嘴,不为别的什么,只是……这件事可能很麻烦。
皮特也是主张小圣做一点塑身的,他觉得小圣这样个子高高、腿长长的男孩如果有一点肌肉会更好看。之前他也有说,小圣没这个意思,皮特也不勉强。这次皮特主动给他买“课程”,顺带也给自己买了一份,其中自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考虑,今后和小圣约会,塑身馆是个不错的去处。
皮特给小圣买完“课程”,自己去公差了,说要一周。然而,一周过去了,皮特并没有回来。于是小圣自己先开始了塑身课程。那天,他上完塑身课,赶回学校听了教授的讲座,之后又接了晚六点到九点送外卖的活,骑着机车一趟趟穿梭在城区。九点以后,赶到机场去接机。这个活是“雅郎”老板家明哥派的。整一天小圣忙得屁颠屁颠的。
下午他在塑身中心时,白家明电联他,急匆匆交待说:“晚上你去一趟樟宜机场吧,接一下你高姐。她指定要你接哦——”家明哥交待完接机的事,嘟哝道:“以后她有事直接电你就可以,干吗还要从我这里转啊?”
小圣想跟家明哥说这一天实在太多事,怕转不过来。可是家明哥一直在问他一些不相干的话,“吃饭了没有?”“要记得吃饭哦。”随后,电话就挂了。
晚上小圣到樟宜机场时,大约是十点,飞机是十点四十五的,还早。他没进接机大厅,外面的空气好,他打算在外面等航班到达。
认识高姐是半个月之前的事。
准确说,高姐是“雅郎”的主顾。自从师父告诉小圣,老板同意他做女场后,这事其实并没有兑现,也就是说,没让他见过女顾客。
半个多月前,高姐的闺蜜把高姐带进“雅郎”,张口就跟白家明“要个最好的”。白家明巧言令色:“看姐姐说的,‘雅郎’有差的吗?再说了,哪回来,不是给你最好的?”闺蜜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回敬他说:“上回那个就不怎么样,是个新手——”白家明诈懵:“有这样的事?那这回我补偿你。”
闺蜜说:“我这位姐妹,第一次来你这儿,你看着办吧。她很挑的,要是不满意,白老板,我告诉你,就没有下次了!”
白家明知道这不是威胁,服务业是这么个理儿,做口碑,做“回头客”,头一次体验不到位,确实是断了财路,于是赶紧陪笑说:“这一次我亲自下单,包你满意。要是觉得好,把你的姐妹淘都带过来,我统统给你们折扣价。”
高姐听闺蜜和老板说得熟络,一直不吭声,默默打量着这间店堂。后来老板压着声音问闺蜜的那些话,高姐其实也是听见的——
“姐姐今天打算怎么做?”
闺蜜说:“老样子啦,今天我要加个手膜,这两天吃螃蟹,剥得我手都毛了。”
“可以——”白家明说,接着略有迟疑地问:“那……你带来的女士,喜欢哪一款?”
闺蜜回过头来征询高姐的意思,高姐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闺蜜杏眼圆睁,嗔怪白老板“好生行”——也就是对这一行的门道一点不精通的意思:“雷‘豪三喊’(你好生行)诶,早两天就电约,跟你有交待,咁多废话!”
白家明哈哈一笑,连说“明白,明白”,随即吩咐茶点生来带客人,自己也尾随高姐进了最靠里的那间SPA屋。
他对高姐说,我这地方虽然不宽敞,Childe却是全新加坡最好的,“看得出阿姐品味不一般,特地给你安排了店里最帅的Childe——”之后的几句话,白家明说得跟餐馆厨师报菜单似的,很坦荡,一点也不神秘兮兮:“高个子,不壮不柴,有点小肌肉,那东西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阿姐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说。要是满意也可以带出去。”这就是白家明的老到,到这里来,没有什么藏着掖着,存在即合理,行得通便成规则。
白老板说的这个人是小圣。
小圣白天有课,还有一份送外卖的兼职,平时只做“雅郎”的夜钟,而且必须预约。两天前,高姐闺蜜来约钟,白家明就寻摸要不要派给小圣。按过去,要拉住这种看着就有钱的客源,多半交给小圣的师父阿邦。可是阿邦几次跟他说,要给小圣多一些机会:
“这孩子一天只能做一单夜钟,一礼拜做不了两三单,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还清欠债。”
白家明觉得阿邦说得有道理,小圣欠的毕竟是他白家明的钱,而女场分明挣得多一些。这天,白家明接到高姐闺蜜的电约,便问小圣,“有一单日钟能不能做?是女场哦。”小圣居然应了。是日,小圣在客人到之前已经进店,白家明见到人才把心放下来。
此时,白家明把小圣叫到跟前,关照道:“这一单你好好做——”
小圣忽闪着眼睛,对家明哥的话似懂非懂。
“你师父他们在这行做太久了,越做越油滑,”家明哥说,“他虽然是店里红牌,但轻熟男这款没前些年吃香了。无论是年龄优势,还是相貌,你都在你师父之上,挣钱的机会有的是……不过,有一句话家明哥还是要跟你说,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要放下身段,忘记自己是个大学生,懂咩?”
白家明貌似关爱地替小圣整了整衣襟,惋叹地说:“第一次做女场,哥还真有点不放心……不过哥看好你。”说得悲情油然。
……
法兰克福飞新加坡樟宜机场的航班晚点了。
小圣得知误点信息后,跟人要了一支烟,兀自倚在护栏上吸着。
太累了,好想抽支烟解解乏。
……师父说白家明不让小圣做女场是因为白家明是个百分百的基佬。“这孩子才二十岁,做了女场就毁了!”师父说这话是白老板亲口对他说的。师父说白老板从骨子“唔钟意”女人,甚至觉得女人“乞人憎”,要不是为挣钱,“雅郎”连脚都不会让她们插进来。他把小圣看作自己的宝贝,从心底里是不愿意让女人染指的。
小圣不知道师父说得对不对,只当是为自己抱不平。
小圣拿着沏好的茶水,毛巾什么,敲了过道尽头那间Spa屋的门……
“你好,我是Jason,老板安排我来做PersonalServices(私人服务)。要是不满意,可以换人的——”
那天,小圣穿一件白色V领恤,底下是灰色卫裤和人字拖。发型整洁,面容干净,身上看不到黑森森的文身,和一般的Childe不大一样。
……
法兰克福飞过来的航班终于落地了。小圣抓紧去了趟洗手间,解了手,顺带着漱了漱口。他怕自己残留烟味,毕竟是接一位女士。
女士叫高亚,这是她自己告诉小圣的。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不像是全职太太,身上有职业女性的气质。至于做哪一行,小圣没问,他从不打听这些,除非客人主动说。
小圣自己的信息也很少透露给客人。那次,高姐问他几岁,他迟疑了一下,说“二十六。”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大那么多,小圣自己也不明白。高姐倒也没有怀疑。
下机客人差不多走完,还没有见到高姐身影,小圣在“ArrivalGate”等得有点心焦,使劲抻着脖子,眼睛都不敢眨。
……那日,高姐说他沏的绿茶很好,“这些天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喝茶。”高姐说喝茶是她最好的享受。
小圣说:“喝了茶,再享受一下我给你放松……”
高姐淡淡一笑,粉面含春,林下风韵。
“要不要先冲个澡?”
“哦不用——”高姐说她习惯行街前洗澡。
“我替你宽衣吧——”
高姐迟疑了一下,说:“……我自己来就行。”
不知从何种迹象,小圣看出高姐有点紧张,尽管她言语举止既淡然又从容。
他在Beautycouch上为客人铺了干爽的日巾。所谓“日巾”,其实是一面棉纱,一面微绒毛圈的那种日本式浴巾,特别柔软。“雅郎”的其他Childe喜欢把它称作“日巾”,自有其他的隐讳涵义。
小圣铺巾的位置,趴下后刚好在锁骨以下位置。这是家明哥教的,现在想起来,他师父邦哥什么都没跟他说。
小圣铺完床,面壁而立,等待客人解衣。等他转过身来时,高姐已经俯卧在床,脱成Bikini,一言不发。
小圣对女客人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这时候这么安静是不是好,总觉得头要是开得不好,往下沟通就会有些生硬,而眼前这位,显然是个矜持的人,不怎么好打交道。
小圣决定打破沉默:“姐姐第一次来我们这里?”
“嗯。”
“方便把胸衣拿掉吗?”
“……”
家明哥说,为客人做什么,一定要先说,“像你这样唔出声的仔,‘突因’来一下,骇到人咩。”有说就不会出错,这一点,小圣铭记在心。
高姐默了很久……
既然没说“不”,便可视作默认。小圣动手解开背后的扣。稍停了一会儿,才将贴身之物从她身体底下抽出。
作者闲话:
诚意之作,案情即将付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