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 案件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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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盛东枯,夏炎秋凉。
失去芍仙竹的照拂和灵气滋染,水寨沟再不是春暖花开,万物生机盎然之象。山上的枫叶红透似火,尽染了半片山林,还有些焦黄得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枯叶散漫了大地,光秃的树干显得十分萧条,几片枯黄的叶子还在上面苦苦挣扎,风一吹,有的便从树枝上飘落,在风中漂浮不定,不知要去往何方。
水寨沟峡谷地带的山顶上,一个身披斗篷黑衣的人负手而立,斗篷掩盖住了他的全身,帽子很大,稍微一低头便盖住了整张脸。
“呼~”一道人影夹着风声半跪在他的身后:“宫主!”
那人并未转身,负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几分:“不是命令你们切莫轻举妄动吗?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声音很嘶哑,带着微怒。
跪着的人身体本能一僵,抱拳道:“皇甫君弦的脚步实在太快,消息还未送到他们就已经到达水寨沟,介煞这个时候去抓获萧家男童,中了皇甫君弦的陷阱,妄送了性命。在这附近暗中观察动向的人也被人杀死,但是手法极其狠辣,尸身只剩下白骨,像是被利刃活活将皮肉给剃干净。属下怀疑,还有一方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坐收渔利。”
望向原来芍仙竹所在的那个方位,斗篷下的男人身上杀戮之气浮现,身后之人眼中更是布满了恐惧。
“苦心经营数年,居然遭人钻了空子,”他身上杀意更盛:“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股暗中搞鬼的势力给本宫查出来。”
“是,宫主,”黑衣男子应声,忽而有些眼神困惑:“那是否还派人看守这里?”
“呵!”男人一声嗤笑:“东西都不在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本宫费神,把人撤走,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黑衣人:“属下明白。”
男人收敛了气息,将手一摆,身后的人会意,身形闪动,消失在原地。
“真是大意了,若是自己亲身前来,情况是不是要好上一些”他微微抬头,露出帽子阴影下
棱角分明的嘴唇,一股阴森子气席卷开来:“皇甫君弦……真是好本事,本宫倒要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要强上几分。
鬼魂索命案平息之后,缘境镇的告示墙上贴出一张新的告示,大意是解释无鬼之说,破解了孩童失踪之事,以及水寨沟四季长春之奇事也及时告知。众人喜极而泣,也没有了迁移的念头。
……
在回城路上慢慢悠悠的走了几日,总算到达城中。熙熙攘攘的平临城格外热闹平凡,跟外面的腥风血雨完全是两个世界。
为了不引起注意,皇甫君弦跟屠仲下马步行。除了皇甫君弦有点儿显眼之外,屠仲就显得很是平凡,跟路人没什么区别。千里可换了身衣服,但是也是粗布大衫,头发也是有些乱糟糟的,根本吸引不了路人的目光。
“哇哇哇,终于到城里了,”屠仲一脸兴奋,像个兔子一样到处蹦哒,东边看看,西边瞧瞧。
千里客面露笑意,眼神时时刻刻跟在他身上随他到处移动。
皇甫君弦面无表情的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从容不迫的缓步慢行。
他定眼看了看四周,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停下脚步,转身。
一抬头,“玉香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阁楼上有的姑娘弹着琵琶,轻轻吟唱,还有的手持笔墨,在纸上挥笔作画,以此来吸引客人的注意。一所青楼,却是满满的书香气息,这,也是玉香楼区别与他们风月之地的地方。
与之相比,那些在楼上搔首弄姿,媚声呐喊的女人更像是风尘女子。
皇甫君弦眼光闪了闪,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的地方,那个身披纱衣,在台上妩媚一舞的人就是那惊鸿一瞥打进了自己脑海。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或许自己真的很想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主上,你干嘛呢?”屠仲手里拿着一些小玩意儿,他跟上来就看到自家主子站在街上一动不动的,眼睛就往青楼里盯。
他摸头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道:“属下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进去说实话,属下也想进去了。要不……主上,我们进去看看呗!”
千里客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脸上铁青。屠仲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时兴起,倒是忘了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跟屁虫,这醋坛子说翻就翻的那种,经不起一点点刺激。
屠仲害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连忙解释:“随口一说,我随口一说的,别当真。。”
千里客不太相信:“听你这口气,倒像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他娘的,”屠仲推着他怒视:“老子才来一次,而且都是进去办事的,哪有时间调戏姑娘。”
千里客把他抱紧:“以后不许来了,你要是那方面有需要,我又不是不能满足你。”
说完低头,作势又要亲上去,屠仲双手搭在他的脸上,推拿着:“这是大街上,混蛋,你给老子看形式。”
“哦~”千里客眼中失落,正当屠仲想要说什么时,他眼中闪烁着兴奋:“那回去你得补偿我。”
屠仲到嘴的安慰话又瞬间咽了下去,耳根一红:“滚!”
皇甫君弦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这两个二货,收回目光,牵着自己的马,独自向前离去。
一回府,千里客蹭着屠仲带他观赏弦王府,皇甫君弦则去拜见司徒太史。
来到后院,看见凉亭之中悠闲自在的白发老人,皇甫君弦上前半跪在他面前:“老师。”
司徒太史伸手将他扶起:“速度挺快呀,想必是处理好了吧?”
起身坐在他对面,皇甫君弦点头:“鬼魂之事只是个幌子,幕后之人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神药——芍仙竹。”
司徒太史一惊:“芍仙竹?五大神药之一的芍仙竹出现在水寨沟?”
皇甫君弦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的满上一杯茶:“学生也是抵达那里之后才知道的。”
司徒太史摸着胡子,语气深沉:“花草树木,万物生机,芍仙竹乃万物之主,居然会出现在水寨沟这样一个小小的村落,那神药可是有万物回春的功效,若是作药引来助人修炼,那修为提升可谓神速啊!”然后望向皇甫君弦:“芍仙竹呢?”
皇甫君弦低眼,喝了口茶:“被谦玉拿走了。”
“谦玉?”司徒太史百思不解:“谦玉是阵法宗师,万物复苏之法不在话下,他拿芍仙竹做什么?”
皇甫君弦转移话题:“学生打算明天进宫,将事情了解了。”
司徒太史闻言,思绪被拉了回来:“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你进宫先别忙着去见皇上,找到高仕纠,向他说明来意,让他说服皇上单独抽时间见你,宫中眼睛太多,你常年不在宫中,不知其中险恶。如果宫中还有值得帝王信任的人,那必定是高仕纠无疑。”
“学生明白。”皇甫君弦缓缓起身,朝司徒太史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司徒太史看着听到背影,浑浊的双眼眯了眯。
承贤宫外的梨花树下,皇甫君弦一袭玄色衣袍,腰系红色玉带,袖袍和双肩上绣着血色花边,在玄色的服饰下格外刺目。
他抬头看着飘零的花瓣,自从见过谦玉的万物复苏之后,这种扭转四季轮回的术法已经引不起他太多的兴趣。他只是有些困惑,在自己还在边关的时候谦玉就曾经来过皇宫?上次在乾坤殿也是,满园的桃花开得娇艳,那时候就让他有点儿起疑。
“王爷,”一声略显老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皇甫君弦转身就看到不远处身着宫服的高仕纠。
高仕纠双臂微弯怀揣在身前,怀里一把拂尘,花白的长发齐腰,正朝着自己走来。
走近了,高仕纠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目注视大量着皇甫君弦,眼角堆满笑容:“听到宫女向老奴回报,老奴便赶来会见王爷,不知道王爷找老奴何事?”
皇甫君弦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本王有事要觐见皇上,麻烦公公通报一声。”
高仕纠一愣,别的皇子都唤声父皇,而他,却唤句皇上,看来,他从来没有把陛下当过父亲。
他摆动了一下手里的拂尘,笑得很自然:“王爷随老奴来。”
进入承贤宫,一眼看到想就是一个花园,紧接着就是四通八达的路径,再向前绕道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处殿门口。
高仕纠将皇甫君弦引到殿外的玉石制作的石桌旁坐下,然后自己进入殿内。果真没过多久,他便参扶着皇甫檐宫出来。
皇甫君弦起身,看了他一会儿,抱拳,半跪。
皇甫檐宫苍老的脸上一阵诧异:“一向桀骜不驯的战神也知礼仪了?”
皇甫君弦面色不惊:“你是君,我是臣。”
“君……臣……咳咳,”皇甫檐宫捂嘴一阵咳嗽,高仕纠连忙紧了紧他身上的貂裘披风,小心得将其扶到石凳上坐下。
“起来吧!”皇甫檐宫挥手。
皇甫君弦起身看着他,直奔主题:“水寨沟之事臣已查清,幽魔宫宫主修炼的功法乃是吸食孩童气息为主而提升修为的禁术,水寨沟远离市井繁华,山水极佳,养育出来的孩童清纯白净,天真无邪,气息上乘,成为幽魔宫的下手目标,为了不引起朝廷注意,谎称鬼魂前来索命,将黑锅推给边境外的蛮族,欲引发两国战争。此次前往水寨沟,多方势力聚集,只为一株药草,而幽魔宫以鬼魂之事恐吓当地村民,迫使他们迁移别处,也对前来盗药之人给予警告和威慑。如今药草以给人摘走,水寨沟之事也得以解决。”
“幽魔宫……药草?”皇甫檐宫紧皱眉头:“你是说幽魔宫的宫主为了自身修炼,吸食男童气息,又打什么药草的注意,才惹出了一桩桩失踪案?”
皇甫君弦冷着脸:“不错。”
皇甫檐宫沉吟半响:“那药草可是五大神药之一?”
皇甫君弦点头。
“但是这些仅仅只是你的猜测吧,没有证据让朕怎么相信你所言非虚?”皇甫檐宫抬眼看他,眼中一片精明。
皇甫君弦漠然道:“证据……”
“启禀皇上,二皇子在门外求见。”侍卫突然进来半跪在皇甫檐宫面前禀报,打断了皇甫君弦的话。
皇甫君弦眼中一寒,没有再打算说话。
皇甫檐宫脸上不悦:“不是让他禁闭么?朕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宣他进来。”
“是!”侍卫抱拳,刚刚出去不久,皇甫郝连走带跑地冲进来,“普通”一声跪在皇甫檐宫面前,抱住他的腿开始哭嚎:“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别不待见儿臣。”
皇甫檐宫看他这副模样,怒从心起:“瞧瞧你,哪有点皇家子弟的风范,给朕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