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校女生坠楼案 振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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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的构置来看,这家人对于女儿非常宠爱,装修的奢华大气,墙角一架六十多万的佩卓夫钢琴,衣柜里全是价格不菲的名牌服装,有些标签还没拆。
祝玉寒打量着房间,却觉得这女孩不太似其他女孩那么少女心,整体颜色是冷硬风,书架上摆满枪支模型,唯一有点少女心的就是她桌上那个粉色的相框。
里面是两个女孩亲密的合照。
一个是上官示迪,另一个则是已经身亡的唐乐光。
两个女孩脸紧紧贴在一起,甜甜笑着,阳光正好,二人长发被微风拂起,看起来美好温馨。
那时候的唐乐光还是一头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甜蜜蜜的栗色。
“你们家小姐什么时候烫的头发。”祝玉寒放下相框。
保姆想了想:“大概半个月前,因为她说她的好朋友,就是坠楼的那个,说她喜欢这种水波纹发卷,于是她就去烫了这样的发型。”
关系好到这种程度啊。
祝玉寒点点头,转身走向窗前。
他打开窗户向下看了看,二楼,距离地面大概六七米的高度。
忽而间,祝玉寒瞄到窗柩上沾了一点极不明显的泥土。
他马上打开工具箱,将这些泥土搜刮下来装进证物袋封好。
“你们小姐可有什么兴趣爱好?”
“小姐喜欢射击,骑马,攀岩,都是一些男孩子喜欢的运动。”
“攀岩?”祝玉寒眯起眼睛。
“对,家里还有一套专业攀岩工具。”
保姆忽然看到祝玉寒表情不太对,忙改口:“不过小姐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去。”
祝玉寒点点头,又四处勘察一番,临近傍晚才动身离开。
临走前,他看到上官示迪坐在客厅里,倚着沙发靠背,仰着头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她的母亲,那个美国名模,坐在她旁边用英文同她说着什么。
离开上官示迪家,祝玉寒开着车直奔储荣的研究所。
傅怀禹也在,储荣正同他分析赵思明的尸检报告。
略显尴尬,祝玉寒退到一边等他们先说完。
“也就是说,现在来看,那个叫上官示迪的女生嫌疑最大。”傅怀禹拿尸检报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腿。
“但现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人就是她杀的。”
傅怀禹起身:“我现在就赶往上官示迪家中了解情况。”
“不用了。”一直站在一边的祝玉寒这才堪堪开口:“我已经去过了。”
说着,他将装有泥土的证物袋递给储荣:“检测一下袋中的泥土成分和在废弃厂房的泥土成分是否一致。”
“谁让你过去的。”傅怀禹声音渐冷。
“我的腿驱使我过去的。”祝玉寒撇撇嘴。
“你好像很喜欢越俎代庖?”傅怀禹盯着祝玉寒的眼睛,压低声音。
“我不像你,把什么都分得这么清楚,我只知道,为死者还原真相这就是我的工作。”
眼看着两人快要吵起来,储荣忙插到中间:“先吃饭吧,我刚好叫了很多菜,一个人吃不完。”
傅怀禹从桌上抄起档案袋,甩了句“没胃口”就推门离去。
望着傅怀禹离去的背影,祝玉寒憋了许久,终于泄愤般抬脚向储荣研究所的沙发踢过去:
“有病!”
他转过身指着大门,对着储荣抱怨道:“你说他那人是不是有病,装什么清高,还越俎代庖,就他有文化是怎么着!”
话音刚路,傅怀禹再次推门进来。
气氛瞬时凝固,祝玉寒的手还顿在半空……
傅怀禹绕过他拿起桌子上遗落的手机再次转身离去。
祝玉寒长长吁一口气,接着失力般蹲在地上双手搓着脸。
储荣站在一边发笑,然后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先吃饭。”
二人正沉默地吃饭,储荣就见祝玉寒一直悄悄瞅他,遂笑道:
“我脸上有花?”
祝玉寒尴尬地收回目光,干笑两声:“就是瞧瞧你是怎么这么招人喜欢的。”
“谁喜欢我,你?”
祝玉寒停下筷子,无奈搓了把脸,表情扭曲:“吃饭吧。”
————————————
翌日,刑侦科收到了顶楼教室那把大提琴的指纹鉴定报告,证实大提琴上的指纹是上官示迪和唐乐光的。
祝玉寒放大上官示迪的指纹投到大屏幕上,发现,这个女孩的指纹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一般人的指纹螺旋都是左手向左旋,右手向右旋,会出现小范围差异,但不明显;
上官示迪的则恰恰完全相反。
而出现这种反向指纹的人全世界不超过四例,其余三例均犯下重大罪案,被断定为反社会人格,而上官示迪就是第四例。
现在,从上官示迪窗台上采集的泥土正在进行详细活性检测,如果真的与赵思明被害地点的泥土附着期相吻合,那么便可直接对上官示迪实施逮捕。
祝玉寒望着屏幕上的指纹,眉头紧蹙。
他不想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最终以“杀人犯”的下场收官。
这对于上官示迪自己甚至是整个社会来讲都是残忍的。
三天后,痕检科送来了祝玉寒从圣维他尔学院围栏上采集的纤维检测报告,证实这种纤维是圣维他尔的女生校服裙料。
祝玉寒搓着手,略有不安。
“怎么,不舍得抓人?”傅怀禹挑眉,颇为傲气。
祝玉寒点点头:“一个家庭条件优越并拥有大好前程的女孩,你下得了手么?”
“对于罪犯,没有什么下不了手,你不用觉得为难,既然她敢杀人来为难警察。”
一个漂亮优秀的混血女孩,昨天还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今日却沦为凶杀案嫌疑人。
“而且据我最近观察,这个女孩情绪极不稳定,每次提起唐乐光都会突发躁郁,她本身的性格也并非外界传言那般温和柔软,她很喜欢一些枪械,家中摆满枪支模型,并且房间布置成冷灰色调,从色彩心理学来讲,这个女孩生活长期压抑,郁闷;并且,她喜欢马术,攀岩,射击,性格很像男孩子。”
祝玉寒托着下巴,认真思忖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并非如此,从色彩心理学分析可能如此,可从社会心理学来讲,过度迷恋冷硬风的女孩还有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在人际交往中处于一个主导地位,再加之对死者唐乐光的态度,所以,她有可能是个同性恋哦,而且,还是个T。”
此话一出,众人惊异。
祝玉寒扭头望过去,发现说话的并不是傅怀禹。
办公室门口,一个穿着棕色毛呢大衣,一头深铜色卷毛,正不停对这边挤眉弄眼的男孩站在那里。
祝玉寒诧异:“你是谁。”
倒是傅怀禹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诧,仿佛意料中的,他起身走向那个男孩。
“来了?”
那个男孩将小猪佩奇造型的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到祝玉寒面前:
“您好,我是从今天起任职市公安局刑侦科一队的新队员,我叫童嗣。”
祝玉寒含在嘴里的烟掉在地上:“哪个科?”
童嗣莞尔,眼睛似新月:“刑侦科。”
说着,他还掏出调令递给祝玉寒:“抱歉,唐突了,本来说好下个星期正式调任,所以您应该还没有收到上级通知,但是我考虑到案件紧急,所以就提前过来了。”
祝玉寒接过调令看了看上面的照片,确认是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毛头小子。
童嗣是国家特级警校毕业,在临市的刑侦科干了半年,近期被调到本市公安局。
在工作经验一栏中,祝玉寒发现他曾经协助破获过临市一起历时六年,臭名昭著的特大凶杀案。
当时那个案子令众多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束手无措,可这孩子一来,经过半月周密分析便横跨五省将嫌疑人逮捕归案,一时名声大噪。
他的师傅是国内有名的刑侦教授郭泰恒,褒功无数,去年刚刚退休,童嗣便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你刚才说,赵思明案中的嫌疑人上官示迪可能是个同性恋?”祝玉寒放下调令,抬眼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童嗣点头:“昨天,我从圣维他尔学院的学生口中获得一条重要线索。”
“说说看。”
“要知道,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从众心理,希望能与群体保持一致,在这一致中获取短暂的安全感,所以即使圣维他尔的学生们对于死者唐乐光都很欣赏,但因为唐乐光家境贫困,所以学生们仅与她保持在‘同学’这一浅薄的关系层面上;但上官示迪不同,她多次进出死者住处,同死者关系非常亲密,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学生称,他曾亲耳所闻是上官示迪主动将这次舞蹈大赛的名额让给唐乐光,因为大赛一等奖是有三万元奖金可领。”
祝玉寒皱眉:“那么该校老师所言是遭到老师赏识遂对大赛推荐人提出反驳一事又怎么说?”
童嗣笑笑:“上官示迪自己说,要老师想办法将名额让出去,且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说是她的主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唐乐光坠楼一事同上官示迪没有任何关系?”
“没错,而且我还从唐乐光的邻居那打听到一事。”童嗣看起来非常自信。
“什么。”
“她的邻居称,就在一个月前,曾经亲眼目睹死者唐乐光与死者赵思明在唐乐光家附近发生过争执,而当时同行的还有据称一个混血女孩,我猜测就是上官示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