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離開長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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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過澡,舒坦了。北冷炎讓孩子們靜心作畫。絲毫沒有指導林樞寰繪製符籙的意思,但林樞寰木性堅強,也不多問,只是照做。
小孩們再一次比林樞寰早完成,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這樣的學習方式了,而且他們從四歲起就練畫。就連眼睛曾失明的北冷熠也用靈識練習作畫過。
小孩們交畫後,緊接著開始按北冷炎給的範本描繪一些冷僻的一級符籙,一般常用的一級符籙他們早就學會了。
林樞寰畫作不是讓北冷炎很滿意,所以一直練到三天後才過關,並開始跟著北冷家的小孩學習繪製一級符籙。
三個月後,林樞寰帶著複雜的情緒,跟著北冷炎一家離開長雲宗。這是他第一次離家,心裡既不捨得家人,但又有難以言喻的興奮充斥著他。他皺著小眉毛覺得自己很矛盾,但沒糾結太久,就被小雙胞再次打斷。
被小雙胞拉上車躍妖車(符妖馬車)後,林樞寰才知道原來馬車廂是可以這麼大的。以前,他看過師兄們用的馬車,感覺很小,還不如御劍飛行快活。只是有些人受修為限制,不能御劍飛行,而且御劍耗損靈力,對於缺靈石的人來說,能不用就不用。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錯了,不是所有馬車都是那麼小空間的。不過,這樣大車廂的馬車應該很貴吧!已經跟北冷家孩子混熟的林樞寰木著臉小聲問生性活潑的北冷燁:”這車廂這麼大,應該耗費不少靈石吧?”
北冷燁瞇眼一笑道:”這是無價的。”其餘的,北冷燁就沒多說。
無價的?!林樞寰雖然心中還有疑問,但見北冷燁只是笑笑的,話卻沒有往下說,就明白自己不該多問。林樞寰因為林老宗主不擅表達情緒的關係,所以爺爺高不高興,他都是用猜,用觀察的,因而養成他這種性格。
北冷家的小孩也對識時務的林樞寰很滿意,所以願意跟他親近,把他當好朋友,很多好東西都會跟林樞寰分享,讓林樞寰在修煉符籙之術上受益頗多,但卻不是毫無保留的。北冷家的孩子都聽從焉淨然的叮囑,要替北冷炎保密關於符妖的事,以免他們一家惹上殺身之禍,再怎麼好的朋友也不能例外。小孩們不想失去雙親,所以小嘴巴都閉得緊。
回南國國都城的路上不太平安,北冷炎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個月而已,這長雲宗附近山區竟就出現這麼多口水直流的攔路妖獸。北冷炎都讓符寵們去解決,訓練他們的戰鬥力,順便獵食。
妖獸族群強大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北冷炎不禁皺眉。他深覺情況有些緊急了,便讓車躍加快速度回南國,同時也傳音林曉鋒注意妖獸的動靜。但攔路妖獸實在太多,還是被耽擱了行程。好幾次都被迫停下,滅殺所有攔路妖獸後才能繼續前進。
北冷炎一家及林樞寰偶而會下車觀戰,所以也發現到許多偏鄉地區散亂著裹著殘存破布的屍塊,看起來就像是亂葬崗,而且血腥味及腐屍味極重。還有一些新鮮的幼兒殘骸,上頭還有蒼蠅環繞,慘不忍睹。
好奇下車偷看的小孩們當場憋不住哭了出來,甚至還被腐臭味熏到吐了。林樞寰倒是沒哭,神情凝重地幫著手忙腳亂的焉淨然一起安慰北冷家的三個小孩,但他自己最後也同樣沒忍住,被腐臭的味道熏吐了。
北冷炎暫時封閉自己的嗅覺,所以沒有在小孩們出糗。他看一眼自家孩子,暗自輕嘆。其實,一開始他就察覺他們的意圖,但他沒阻止小孩們偷偷下車,也是想讓他們嘗試著接受所處世界的殘酷。焉淨然也忍著阻止的衝動,放任他們偷下車。
以往,北冷炎夫婦只是讓他們殺些野獸,但沒忍讓他們見到屍橫遍野的情景,但勢不容緩,靈氣越濃,環境變異更是加劇,也是該逼著孩子們長大了。
連續見了三日的慘景,小孩們現在竟然都麻木了,甚至偶而還會加入戰場。北冷家的孩子在戰寵的陪同下一起絞殺攔路妖獸,收人族殘屍火葬祭奠。林樞寰的戰寵是林曉鋒早先從北冷炎那交易得來的,所以對戰默契也是非常好的,不輸給北冷家的。
北冷炎雖然淡定地看著這一切,心裡卻頗不是滋味。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暗中傳音知涯,埋怨似地問道:【難道界靈沒看見妖獸肆虐,生靈塗炭嗎?難道這就是牠想要的升級?】
知涯傳音淡淡地回道:【練幻界萬物生靈都是小幻孕育滋養出來的,所以在牠眼裡,眾生平等。任何一個種族的興起對牠都是有利的,人族只能靠自己保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牠不會偏幫任何一方。】
北冷炎雖然心有不滿,但當他看著浴血奮戰,努力保護著自己一家的符寵們,他發現自己確實無法對知涯甚至界靈小幻說,人族才是該被偏愛保護的,其他生命次之。他說不出口,提不出這樣的要求。
是啊,人族確實該強大自身了,一直要求庇護又豈是長久之計?即便現在能靠小幻退去妖獸肆虐,那還有外來的修真界土匪,甚至其他界的野心入侵呢?界靈難道都能一一抵抗住所有外敵?要是可以,或許當初牠就不會被割離修真界了。只是弱小的練幻界人到時又該怎麼辦?讓他再次祈求符神庇護嗎?真的要一直靠外力嗎?
路才走不到一半,但沿途妖獸肆虐後的殘景,堅定了北冷炎推行修真學堂,擴大修仙人數的意志。不變強,又如何捍衛自己家人?一路上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人族要變強,不管體內有沒有靈脈,能不能修煉。
在一次的妖獸屠村中,北冷炎一家卻機緣巧合地趕上了。他們親眼見到妖獸的爪子拍向一個孩子,但他們卻來不及救他。北冷炎的萬化針飛射出去,卻被其他的妖獸擋下,小孩終究被拍碎了,當場死亡。
妖獸數量過多,北冷炎一家及林樞寰來不及為無辜死去的孩童默哀,便被迫加入戰場,以期救下慌亂逃竄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