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 凶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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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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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宰了他?然后此人就被杀了?”谢无极目瞪口呆,这是自己把自己咒死了,是不是说NOZUONODIE?
略一思忖便问道:“为什么要打那个吴大宽?”
高县令迟疑地说道:“这却是不知,但是村里好些人都看到死者拿了扫帚气冲冲跑到吴大宽家里打他,后来吴大宽扛打不过,仗着身子灵活,跑掉了。”
谢无极笑道:“这样吧,无极先到吴家村去看看,为了避免麻烦,无极和韩毅前去,众位差哥就当不认识我。”
高县令不知道谢无极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愿意配合。
高县令先行,谢无极和韩毅赶了车往县郊而去。
吴家村其实离县城北门并不是太远,吴家村大约二百来户人家,沿河而居,上游的村子叫董高村,离吴家村仅有二里地。
这次出门,他带了巧衣和李程康,让车夫老于赶着马车去了吴家村。
平素若是有生人,吴家村人都会上前盘问一二,由于出了命案,差役们还有看热闹的旁村的人们指指点点,吴家村人就算心中不爽愉,倒也不会因此事去生些嫌隙出来。
谢无极到的时候,韩毅已经等在那里,见他走过来,韩毅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天冷了,下次出来,带个袖笼。”
说着,沉静的目光看向巧衣,巧衣慌忙低下头说道:“夫爷今儿出来穿了带夹棉的袄子。”
李程康并没有抬头看主子,他只是滴溜溜看着面前的地,地上有几块石头围着,石头中间有块地方颜色是深褐色,恍眼一看象是黑墨汁勾兑了乌红色那样。
谢无极指着面前被石头围住的地方:“这儿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韩毅点头:“没错。”
“第一发现人是谁?”谢无极端下来细细查看,那块地方应该就是血迹,不管是颅内出血或者外伤流血,血迹特别小,大概只有李程康的巴掌大,这么小的出血量,真的会导致他的死亡吗?
韩毅陪同蹲下,“第一发现人叫吴二蛋,是村长的侄子。”
谢无极点头,站起身,也不顾衣服被泥巴弄脏,非常仔细查看着石圈内的脚印,拿出一根绳子,比划着脚印大小,又问韩毅:“这里的差哥哥们,是昨天就来这边的吗?”
几个差役过来说道:“谢家弟弟,我们三个就是昨天在场的,其他的都没有进过这个圈子。”
谢无极闻言低头看了看他们的身高,再看了看他们的所穿的鞋,躬身在田埂和地里细细察看了一番。
“唔……除了这几个之外,这个,应该就是死者的,咦?”谢无极猫下身子,仔细查看田埂上的一个脚印,看着看着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问道:“最后一个见到他活着是什么时候?”
谢无极如此的作派,众人心下在犯嘀咕,但县令却饶有兴致看着谢无极或趴或蹲,见谢无极发问,便接口道:“有对姐弟见过,头日晚饭之前。”
谢无极见是县令说话,拍拍手走到县令跟前,“这里一共多少户人家?村长是谁?发现尸体的人和最后见到死者的人,是不是都能让我见见并问个话?”
县令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村长住在村南的桥边,屋子修得虽不是十分气派,在吴家村来说,也算好人家。
县令的到来,使得村长携村中的几位老者过来拜见,并到村长家中的前院坐下。
说及发现尸体经过时,村长棱角分明的脸抽动了下,“吴添寿此人,在村中口碑向来不错,早起晚睡,耕作不息,闲时做竹扫帚在柳条街卖。”
村长吴添宝的脸颊比较有肉,上窄下宽,眼睛往下耸拉时,整张脸最突出的就是那两个松垮垮的眼袋,再加上嘴角由于皮肤松弛而往下搭着,缄默时总让人感觉他在生气。
谢无极点点头,知道死者的口碑,在推理中也是一个参考依据,“村长继续说吧!”
吴添宝嗯了一声说道:“谢公子有所不知,吴添寿有个女儿,叫桂枝,年方十七,生得很是娇俏,吴添寿十分疼爱,前几日,邻居突然听到吴添寿大骂女儿不知羞耻,后来就见他怒气冲冲拖着把竹扫帚拖着吴大宽就打。”
谢无极问道:“知道原因吗?”
吴添宝摇头:“我与吴添寿虽说是堂房兄弟,但不怎么走动,原因嘛,咳咳,是父母间的事了。”
“吴桂枝与吴大宽现在何处?”谢无极问道:“二人是同时不见的吗?”
吴添宝想了想道:“桂枝是当晚不见的,吴大宽那晚上还到别人家中去讨过药酒。”
谢无极再度陷入沉思,县令见他如此,便未开口。
半晌,谢无极问道:“村中可有一个右脚稍微跛足之人?个子不高,但身子比较健壮……嗯……另一个人,个子比较高但很瘦。”
吴添宝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个子瘦瘦高高的,村里好几个,跛足的,倒是没有。”
谢无极半眯了下眼睛,又询问了其他情况,扭头问道:“吴大宽借药酒的那家人在哪里?”
吴添宝马上说道:“就是二蛋家,出门左拐,大门口左右各有一个水缸的,就是他家了,我带谢公子过去?”
谢无极摆摆手:“不必劳烦村长,我自行过去即可。”
吴二蛋大约十三四岁,正蹲在门口嚓嚓磨着剪刀,早有村民上前说话:“二蛋,这位谢公子找你有事情。”
吴二蛋抬起头看向谢无极,眨眨眼,站起身,从水缸盖板上舀了一勺水给自己清洗了手,随意在身上抹了两下,“请进!”
瘦。
这是谢无极对吴二蛋的最初印象。
由于瘦,整张脸显得特别小,似乎剥开那张油黑的面皮,里面就是白森森的骷髅。
对于谢无极和韩毅的到来,他没表现出紧张,更没有表现出村民的热情和欢迎。
“请坐!”吴二蛋拉过两把竹椅,又飞快地拿了两个碗给二人倒了水,“家里无茶……”
“不用客气,我就是来问问吴大宽问你拿讨药酒时的情况。”谢无极很注意观察吴二蛋的表情。
吴二蛋眉头微皱:“大宽哥不会杀人的!”
谢无极笑了:“我不是在问谁是凶手,听村长说,吴大宽曾向你讨药酒,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吴二蛋歪着头想了想道:“记得,戌时刚过,我正准备睡下,门被敲响,大宽哥鼻青脸肿来讨药酒。”
“鼻青脸肿?”谢无极想象着吴大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吴二蛋抿着嘴点头:“我外公是草药大夫,治跌打损伤是家传秘方,村里人都知道,有时候董高村的人也会过来讨一点。”
谢无极看了看吴二蛋家,真正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是一张床,一桌,两把椅子,有个很破旧的柜子,门都半开着,能看到柜子里不过三几件衣服。
“冒昧问句,你的家人呢?”韩毅虽然有种设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吴二蛋低垂双眼:“吴王围城那会儿,我爹娘正好外出,就,被害了……”吴二蛋尽量控制着情绪,可声音还是发颤。
谢无极瞪了韩毅一眼,说道:“如今你以何为生?”
“我娘教过我摘草药,时不时的,就摘些草药换钱,我力气也不甚大,种地还……不得劲。”吴二蛋看看谢无极又说道:“大宽哥一向忠厚老实,待人也好,时时接济我,还经常给隔壁的四奶奶家送柴。”
“那吴大宽来讨药的时候,有没有说伤到哪里?”谢无极问道:“只是讨了药酒,没有问你要别的吗?”
吴二蛋想了想说道:“他一瘸一拐,扶着腰,裤子也被撕破了条口子,我看他小腿上,有好多青淤伤痕,想是寿叔打的。”
韩毅轻声对谢无极说道:“他就是第一发现人。”
谢无极本想问吴大宽讨了药酒后,是自己回去的还是他送回去的,听韩毅这么说,便改口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吴二蛋点头:“没错。”
谢无极笑了笑:“按你所说的,吴大宽不是凶手,那么,你把当时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尽量说得详细些,我得的消息越多,推断凶手就越准确。”
吴二蛋吞了吞口水说道:“昨日一早,刚过卯时吧,我想着到山里去采点金樱子,我这儿出去,顺着门口的路直行,正好从大宽哥家的田埂经过,老远就看到有个东西,天才蒙蒙亮,看得也不甚真切,等上前,才看到寿叔躺在田埂上,上前一探才发现没了气,就慌慌张张跑去找村长了。”
韩毅咦了一声说道:“你是说他躺在田埂上?”
吴二蛋用力点了下头说道:“正是,两只脚是朝地里,头枕在田埂上,报了村长后,村东的三爷说他腰痛,让我给他顺顺筋,我去了以后,三奶奶留我吃了午饭,就没去山里,回来的时候,帮四奶奶家劈了一下午的柴,晚饭也是四奶奶家吃的,今早起的时候,天有些飘雨就在家待了。”
吴二蛋的交待很清楚,除了早上发现尸体时是独自一个人外,其余都有旁人在场。
谢无极问道:“你发现吴添寿时,周围没有任何人吗?”
吴二蛋垂下眼眸,想了想才说道:“也许有人,我往田埂上走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不过也许是我错听了。”
“现场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比如说衣服、雨伞之类的?”
吴二蛋半晌才微皱着眉头:“这个,实在没想起来,因为寿叔好好的,忽然死在大宽哥的地里,所以真是吓了一大跳,没注意周围的事情。”
谢无极再度回到田埂上,扭头见韩毅一脸沉思,笑道:“怎么了?”
韩毅说道:“卯时刚过,天还没怎么大亮,吴添寿就死了,那就是说在那之前他就在外头,可是,我们发现尸体时,他是趴着的,跟吴二蛋所说不相符啊!”
与吴大宽田地仅一埂之隔,有个壮年男子正在用耙子耙地,挥汗如雨,谢无极好奇地看了半晌,“我们去看看尸体?”
“也好!”韩毅与谢无极奔县衙停尸间而来。
停尸间,也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谢无极从袖中取出自制口罩和手套,给韩毅也准备了一套,“戴上!”
韩毅很听话地套上后,走进了停尸间,管理这块地方的,是一个老捕头,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再做捕役,就捡了个管尸体的活儿,县里的仵作刘大跟在后面进来了。
见到吴添寿的尸体后,谢无极眉头锁紧,因为他想不出什么样的凶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象一张咧开的嘴,正在哭的嘴,嘴角弯向下面。
巴掌宽的伤口,一看就是致命的,但出血量却并不多,这却是为何?凶器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