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马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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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回家之前母亲已经告诉我翔泰的事情,不过当我知道陈莉莉是翔泰的老婆的时候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惊讶,是惊讶于翔泰过早的结婚,惊讶于圈子太小,惊讶于我们难以面对的宿命,至于是那种感觉最强烈,已经难以分辨了。阳光明媚的早上,我和叶伟开着车陪翔泰去接亲,我们尾随着翔泰的车队,后视镜上绑着两束红花。陈莉莉家是另一个村子,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娘家人,接亲的时候临时倒戈就为了两个翔泰的红包,“攘外必先安内”,得到红包后我才全力协助翔泰打开新娘的房门,叶伟全程观看,乡下的结婚和市里不太一样,两拨人为庆祝新人全力以赴,还有找鞋,贿赂伴娘等环节,在进到房间后,我见到了李佳明。我愣了一下,尴尬的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心里五味杂陈。李佳明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接完亲,我们到镇里就餐,餐厅里半西式的红毯和一个蹩脚的司仪,完成了翔泰的婚礼。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很神圣,叶伟与我比邻而坐,他虽然在笑,不过想必他心里同我一样,也有些遗憾吧。
我们老同学围桌而作,李佳明坐在对面,“还没介绍这位是?”李佳明问我。
“我朋友,叶伟。”我说完,叶伟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宴席上,翔泰逐桌敬酒,显得很忙碌,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得闲,看着翔泰家人的喜悦神情,不知道翔泰心里是乐得其所还是如释重负。听李佳明说,翔泰在镇上承包了一家快递门市,生意兴隆。远远看去,黝黑的他和陈莉莉也算般配。
在回程的路上,叶伟和我说,在我去卫生间的席间,李佳明和他聊了一会,并加了好友,我惊讶道叶伟居然同意了。叶伟漫不经心的说不好意思拒绝,这让我一度很郁闷。脑子里回想起曾经美好的初恋画面变得黯淡甚至有些恶心。可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说道:乔石,你太狭隘了。
在车上有些困的时候,接到了翔泰的电话,此时已经到市郊了。“上午实在太忙了,也没得出空和你叙叙旧,你能来真好。”翔泰说。
我笑着说:“你大婚,我肯定得来啊。”
“对了,还没问和你来的那个开车的是谁啊?”翔泰问。
我看这叶伟说:“我司机。”
“涨能耐了,铁子。”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没参加过婚礼,非要我带他来看看。”我说。
回到我们的房间里,叶伟趴在床上不想动弹,起早接亲,又开了一下午车,的确是累坏了,我说:“你躺会,我去准备下晚餐。简单吃一点。”
叶伟嚷道:“媳妇,你得考个驾照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逐渐接受了他这样叫我。“其实我有驾照。”
“靠,什么时候的事,瞒了我这么久!”叶伟起身跪在床边惊讶的看着我。
“你也没问啊,就是上大学的时候考的啊,不过真的挺难考的。”我解释道。
“你小子,瞒了我这么久,还以为你一直是菜鸟呢,下次你开车,我终于有司机了。”叶伟高兴地说。
“我才不开车,我不喜欢开车,一开车就想起我们教练骂人的场景,”
叶伟饶有兴致的问教练怎么骂我的。我不好意思的解释到“不是我笨,是教练太没常识。”
叶伟非逼着我说说什么情况,我只好说了一件在学习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天很热,我们将近十个人轮流联系科目二,教练把车停在一个位置上,让我们看后面车厢尾部的一条横着的直线和场地杆子的垂直位置,教练说车尾的横线与场地杆子垂直的时候马上踩刹车。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两条线垂直,结果教练骂我傻,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就和教练说,不是一个平面的两条线你告诉我怎么相交垂直?教练一愣居然对我说:“你他妈学习学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和我说这个!”所有学员都在笑。
叶伟听完大笑的说:“你也真是人才!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理论上你说得是对的。”
听见叶伟的肯定,我有些释然“你看吧,只有在同一平面两条非平行的线才有且只有一个交点,这是初中知识。教练整个就是文盲,除了会开车就知道讽刺别人。”
我越是解释,叶伟就笑的越厉害“我只想知道,后来你是怎么考下来的?”
“假设在同一平面两条线,车尾移动到与杆子垂直的一点,就马上踩刹车喽。”
显然叶伟已经佩服我的空间内转换思维的能力“学霸!以后我教你怎么上路,你就安心的做我的司机吧!”
我考虑一下说:“行,不过你第一不许大声喊我,第二,扣分追尾什么的可不算我的。”
“一言为定!”叶伟信心满满的说。
上午在公司忙完了设计图,抽空查了查旅游行程,杭州是个不错的选择,然后再去厦门看海。叶伟说厦门的海不错,他去过几次,可以做我的向导。正浏览网页的时候接到了马洋的电话,他的声音十分哽咽,问他怎么了,却总是答不上来,最后只好问了他在哪,然后向副总请假去看望他,由于现在被副总接管,不如郝老大在的时候后那样自由,她还是细细的盘问了一番,估计是介于这几个月工作还算不错,她也没有为难。
出了公司的门,我打车直奔马洋的学校。临近毕业季,我还是闻到一股悲凉的气氛,黑色的学士袍就像不肯安息的小鬼。我到了马洋的寝室,他蜷缩在床上,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看看我,坐起来嘤嘤的哭了起来,我搂着他的肩膀,他更瘦了一些。
“这几个月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只是哭着,伴随着抽泣,却不回答我。我不再问,只好就这样陪着他,等他哭完。
许久,我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他眼睛红肿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那是大二的一场设计大赛,全市200多名学生参加,反复修改评比,最后你得了第一名,我得了第二名。”
“当然记得。”
“最后的演讲,你真的很出色,不过最后选择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你得了第一名,”马洋疑问的看着我,我说:“比赛后我们和组织方领导一起吃饭……”
“你是说,那次我用水装酒帮你那次么?”
我笑着说,“你真的很机灵,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举办方给了几千块,不喝又不太好。”
马洋叹着气说:“都是以前的事了。”
“还有,比赛之后,我鼓起勇气想加你好友,因为我觉得你的作品很有想法,我记得你当时对我爱理不理的说:‘加好友可以,不过我是同志,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还是不要加了。’当时我很佩服你,心想,这小子真拽,我从没像你这样自信,也从没像你这样自信过。所以我说我也是同志的时候,我是之后手机聊天才告诉你的。”
马洋乐了一下,“当时感觉你很直,而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这么说,没想到啊,最后能陪我的却只有你了。”说完马洋又恢复到那个惆怅的神情。
“所以呢?那个坚强自信,玩世不恭的马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是一艘欲远航的船,如果破损,怎样修补也是无济于事,一方面经受不住大海的考验,另一方面水手失去了最初的心情。马洋形容他和马博文的爱情就像是这样破掉的船。
自从上次一别,马洋还是又去见了马博文,用马洋的话说是没疼到心死就会死灰复燃。不过从上次他的神情来看,既想让我安慰,又想对我隐瞒一些,那不是一向爽朗的他。半年了,瘦了一圈,莫名的心疼。
马洋说马博文平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一到床上就变成一个暴力的人,开始的一段时间,两个人新鲜,翻来覆去的做爱,后来习惯了,就没了新鲜感,马洋以为马博文不喜欢他了,可每次生气都是马博文来哄他,直到马洋投入感情离不开他一样,用马洋的话说,马博文就像毒药,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的身体,心里却明知结局。
还有一个惊讶的事实马洋最后告诉我的,马博文喜欢SM,就是那种通过虐待别人获取性快感的癖好。就像恋足癖、异食癖等,当时我听到的第一感觉是不那么震惊,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都是心理的喜欢。就像有人喜欢森林,有人喜欢大海,张也喜欢猜别人的心思,我喜欢男生,叶伟喜欢某个特定的姿势……但是头一次听见这个事情,多少还是有些惊讶,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不过也简单听说过一些,而且没有很在意。根据马洋的描述,后来的马博文压抑不住自己的喜好,只好出去找别人。直到被马洋撞见,后来两个人又在一起后,马博文在一次做爱中在马洋身上弄出了痕迹才不得不向他摊牌。马洋为了留住马博文,只好答应偶尔陪他玩一次,可是马博文冲动起来难以把持自己,马洋没有说更多的关于他们之间的细节,只说了一句“那次我以为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