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人，只要一想起凌默对自己的态度，苏辰就忍不住火大，所以这几天都一直故意冷着他，反正那人也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可是一旦不见面，又感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彼此之间仿佛变得毫无关系了似得，等待的时光就像硫酸一样，最后完全被腐蚀掉的还是自己的心。
    也并非刻意去想什么，这个男人却像是印在自己心里一样，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每个失神的瞬间，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于是他每天都拉着扬帆去逛夜店。明明身边就有一帮子人陪着，也谈不上孤单寂寞，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怎么样都填不满。
    “二少，你怎么不去喝酒啊？”龙池的包厢里有人讨好地凑过来问。
    “没心情。”苏辰烦躁地挥了一下手，他不想喝醉，一旦喝醉估计思绪就更乱了。
    那人见苏辰阴着脸，忙自讨没趣地走开了，自从上次某公司的小开，在龙池和这位苏家二少起过争执后就再没出现过，就算不用扬帆出手，以苏家的势力，处理这么一个小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现在搞得更是没人敢招惹他了。
    “我说二少，”扬帆见状推了推他，揶揄道：“你这是在摆脸色给谁看那，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每次整到最后都不痛快。”
    “那我回去了。”苏辰说着就要离开包厢，本来心情就不好，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给别人看。
    “嘿，说你还来劲了。”扬帆忙把他拉回到沙发里问：“你丫最近又怎么了？动不动就上脾气，搞得跟个发情的母猫一样。”
    “去你大爷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扬帆的这个比喻让苏辰瞬间涨红了脸，也不懂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鬼。
    “你这么紧张干嘛？”扬帆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问：“被我猜中心事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喝你的酒去。”苏辰佯装不耐烦地轰人。
    “装，继续给老子装。”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问：“是因为凌默吧？”
    一听到那人的名字，苏辰差点被呛到了，即使伪装得再好，也瞬间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他微微皱着眉，一脸烦躁的表情。
    “怎么，你们又吵架了？”苏辰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谁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动不动就给人甩脸色。”苏辰满脸不爽地说。
    “你好像就一直在惹他生气吧？”扬帆不以为然地反问。
    “这次不同，我那是为了他好，他竟敢拒绝我，不愿去总部。”苏辰说着说着火头又上来了。
    “总部？”扬帆挑眉问。
    “你说他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有多少人求着想去总部，既没危险工作又舒服，最重要的是这样就有功夫陪小雨点了……”苏辰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扬帆也是好耐心，听他一通埋怨，还真是只要关于这个男人的，苏辰就会变得话很多，连情绪都跟着不一样了，扬帆冷不丁地打断了他说：“他会生气也不奇怪吧。”
    “为什么？”这回轮到苏辰惊讶了。
    “说到底这些终究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你有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过么？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个男人和一般人不同，他骨子里又冷又傲，可不是什么金钱地位就能随便动摇的，所以你这种做法毫不顾忌他的意愿，甚至是伤到了他的自尊，会生气也是正常的。”果然还是旁观者清，扬帆分析得头头是道。
    虽然不愿承认，但扬帆或许说得也是事实，自己可能真的伤到那个男人的自尊了，确实凌默就是那么一个满身傲骨的人。
    扬帆灭掉了手上的烟蒂，一脸了然地说：“看来你果然很在意他。”
    苏辰半倚在沙发里，呆望着天花板，耀眼的水晶灯晃得人眼前一阵迷离，许久之后，他才喃喃地说：“大概吧……”已经无法再回避自己的心了，其实从上次和王让聊过以后，他就很清楚自己对那人的感觉了。
    “你想清楚了？”对于苏辰的坦白，扬帆还是有些意外的。
    “什么？”被扬帆这么突然一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你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看着苏辰眼底的那抹温柔，那些落井下石的话扬帆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这些年苏辰一直都在很用力地活着，为了遵守当初和妈妈的约定，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幸福，虽然幸福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知道啊……”苏辰笑得落寞，夹在指缝的烟，火光明明灭灭。他其实明白扬帆想说什么，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有多远，却还是忍不住陷了进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你，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支持你的，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你。”扬帆感慨道。
    “噗——”苏辰被他那样子给逗乐了，忙推了他一把说：“你他妈就别瞎操心了，在临川谁敢伤到我，简直活腻了。”
    后来苏辰喝高了，也不懂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这会儿他睡意正浓，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几乎每次宿醉，醒来后都会头痛欲裂。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凌默打来的，如果换作是别人，估计他早把手机扔一边了，但是凌默不同，他对他的耐心简直都能好上天了。
    结果刚接通电话，就听那头的人说：“苏辰，你到底闹够了没？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你可以找别人去，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也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喂，你……”苏辰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苏辰盯着手机，整个人被搞得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顿时睡意全无，思绪也清醒了大半。他看了一下时间，都快中午了，然后揉着脑门儿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