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道出了警局大门，虽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凌默却不觉得饿，他心下叹了口气，就当是在执行任务吧。
    “你在这边等我。”苏辰对这一带也不熟，打算先把他的法拉利开过来再说。
    在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宝蓝色跑车，那流畅的线条，华丽的车型，十分高档帅气，几乎每个路过的行人都要忍不住回头多瞄两眼。凌默不懂车，也不知道那个跃马标志是属于什么牌子，不过看上去一定价格不菲。他不想太惹人注意，只是跟苏辰这种人在一起，想低调都难。
    “还是走过去吧。”他忙喊住了苏辰。
    苏辰晃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不解地望着他。
    “就在这附近，不远。”他又补充了一句。
    苏辰倒没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估计也会被对方直接无视，反正都无所谓了。于是他跟着凌默沿警局那条路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然后来到了一家中式餐厅门口。
    迎宾小姐一看到苏辰，就立马上前笑脸相迎：“欢迎光临。”正说着，她又瞥到了紧随其后的凌默，她起先一脸惊艳，随后笑容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苏辰进去后环视了一圈，普通的装修，普通的风格，不过环境还行，最起码桌椅是干净的。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问：“原来你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凌默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我一般不出来吃饭。”
    也对，苏辰想着，毕竟哪里吃饭都比不上家里有人情味儿，只可惜自己生错了人家。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招呼，苏辰抬头看了看，店里也没忙到人手不够的程度，这样的服务态度，顿时令他有些不满。
    “请问二位需要点些什么？”正想着，总算是来了一个服务员。
    “我先看看。”苏辰说着就翻开了菜单。
    “好的。”对方点了一下头，拿起茶壶给他们倒水，那服务员刚把杯子端到凌默跟前，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禁手一抖，水都溢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拿起纸巾擦了擦桌面。
    “没事。”凌默以为她是个新手，也没多在意。
    苏辰轻瞥了她一眼，对方的言行举止让他觉得有些古怪，应该说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总感觉哪里不自在。
    “那你们慢慢看。”说完她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后来他才觉察过来，四周总会有意无意地投来一些目光，就是这种强烈的窥视感令他很不舒服。想来想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最惹眼的也就是凌默那一身警服了吧。
    我靠，警服！
    他叹了口气说：“凌警官，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用不着这么严肃，把外套脱了吧。”
    凌默没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拒绝道：“我不热。”
    苏辰好笑，是不是该说这男人格外迟钝呢？
    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提醒道：“你这样也不怕吓到别人，搞这么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突击检查呢。”
    凌默这才四处看了看，果然前台的收银员和旁边的服务生时不时地瞄向他们，神色有些紧张。虽然不情愿，却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也确实没必要把大家吃饭的情绪都搞得这么沉闷，他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店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纯粹来吃饭的。
    “你要吃什么？”苏辰大概扫了一眼菜单问。
    “随便。”凌默答。
    “这上面有随便这道菜么？”苏辰还正儿八经地问着。
    凌默瞬间有些无语，也不再说话了。
    还真是惜字如金的个性，苏辰只好自己喊来服务员，指着菜单点了起来。凌默坐在一旁，看着他指手画脚地点了一堆，这个不能加，那个不能放，搞得连吃顿饭都很麻烦的样子。
    上菜的时候，他就头大了，服务员一盘接一盘地端过来，连个缝隙都不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这是饿了多少顿没吃。
    “点这么多你吃？”然而这些飘香四溢的菜却并没有刺激到凌默的胃。
    “我是特意为你点的。”苏辰有些无语，这男人不会察言观色就算了，还这么不解风情。
    “又不是约会。”凌默喝了一口茶，原本也就是随意一说。
    “我和男人吃饭，就是约会。”苏辰紧跟着回了一句，那表情搞得就跟真的似得。
    他刚说完，凌默就被呛到了，一口水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也许是真被吓到了，他咳得有些猛，脸上都泛出了微微的红晕来。苏辰从没见过这样的凌默，一时竟看迷了眼，果然，不穿警服整个人都显得生动多了。
    “咳咳，你怎么不吃？”凌默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苏辰原本还想调侃一句秀色可餐，但怕对方又被吓到，就忍了下去。他随意夹了几口菜，要么说鲈鱼不新鲜，要么说牛肉火候老了，然后竹笋又不够嫩，总之一堆差评。
    凌默不禁皱起眉头，果然跟这人吃饭很麻烦，这次也是情况特殊，不过估计以后他们也没这种机会了。
    苏辰继续摇着头说：“比他的厨艺可差远了……”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心头猛然一紧，糟糕，怎么又想起了那个人，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下来。
    这会儿就算凌默再迟钝，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又是媛媛么？
    凌默不会安慰人，只能放缓了语气说：“吃饭吧。”
    苏辰的思路被他打断了，他吸了口气，很快压制住所有的情绪，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愿去面对，也都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凌默，我们喝酒吧，今晚不醉不归。”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凌默吓了一跳。
    “我不会喝酒。”他瞥了苏辰一眼说：“你也别喝了，多吃菜，对身体好。”
    凌默是见识过苏辰酒品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苏辰又喝醉了，一边发着酒疯，自己还要一边把他送回家的场景。
    “没事，就喝一点，我送你回去。”苏辰扬起手就要喊服务员。
    “你还是不能放下么？”凌默突然抬头反问。
    “什么？”苏辰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问住了。
    “媛媛她现在很幸福。”凌默有些犹豫地说。
    “诶？”这又关李媛什么事？
    “她幸福，不是比什么都重要么？”凌默继续说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辰听得一头雾水，还是说难道从一开始就被这人误会了？
    其实这也难怪，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大概是个正常人都会误解，苏辰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难不成还要特地强调一遍，李媛才是那个第三者，估计就凌默那死板的性格，没准儿听完后又会把自己拷到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