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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荷》第一季《演火品天》第二卷:惘行即跑
    第十九章:王者归来
    2018年12月18日,星期二,凌晨5点,一个身穿浅黄色中长修身连帽外套的女子,后背上背着一把刚洗净的雨伞,来到一家仍未打烊的乐器店。
    雨伞的伞顶朝地,仍然滴着水珠。
    而室外,照样没有下过雨。
    乐器店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此女,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表情,像是没看到一样,又继续低下头玩他的游戏。
    背伞女子走进乐器店的杂物房,关上门,然后拉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衣架钩。
    “咔咔!”
    衣架钩背后的墙,慢慢旋转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
    五秒后,原本密封的杂物房,出现了一条能通人的缝隙。杂物房内的灯光照射入缝隙里,能清楚地看到缝隙下面有条旋转楼梯。
    背伞女子走入缝隙里的楼梯,顺着旋转楼梯,下到最底的地下室。室内灯火通明,四壁摆满电脑设备和监控系统。
    地下室内早有两个穿着和背伞女子一样服装的男人在等候着。
    “怎么这么久?”
    地下室内,一个发型像刺猬扫把的男子,一边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利箭,一边问道。
    背伞女子解下后背细绳,把沉重的铁伞放下,轻松地坐下到绒毛转椅上,不客气地端起一杯凉透了的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道:“如果我接到的任务是直接杀,就不用拖那么久。”
    另一个脖子上戴着黑色高颈遮嘴围脖的男子,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来。
    “问出什么了?”
    背伞女子又喝了一口咖啡,回道:“我肯定他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而且他还有个脑残的女儿要照顾,看得出他很不想死,但是他一直都说不知道,那没办法啰,我就让他流血流死了。”
    扫把头男子放下手中的箭,尖笑几声,“嘻嘻嘻嘻,怎么样南茜?看着别人一点点靠近死亡,看着他们那种绝望的眼神,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很兴奋?”
    背伞女子放下咖啡杯,毫不婉转地回答:“格修你最好别惹我!”
    遮嘴围脖的男子没有在意他们俩的调侃,直问道:“那就是说,你又一次无功而返?”
    背伞少女怨从中来,“什么叫又无功而返,我最近接到的任务,全都是这种本来就没有情报可以获取的低等任务,而且我完全按足任务要求来做了,你又不是藏主,凭什么指责我?再说了,是藏主把这种低等任务分配给我的···”
    “你的意思是怪藏主?”围脖男子断言道。
    背伞少女吓得立刻面如土色,原本的高扬傲气,瞬间从面容上退散,变得像只做错事的小狗一样,忙道:“不···不敢···”
    在旁侧看戏的扫把头男子,偷偷尖声怪笑起来,“嘻嘻嘻嘻~”
    围脖男子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伞女南茜,你只管做好藏主给你的任务,其他的不用你管。藏主把这种任务给你,自有他的原因,不是说任务没有意义,注意你的态度!”
    “是···是的···”背伞少女俯身回道。
    片刻后仍然心里发毛,背伞少女趁他还没走,连忙求道:“点水师,求你千万不要···不要向藏主告发我,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口快,求求你点水师!”
    围脖男子丝毫没有动情,无视了她的哀求,只安排道:“伞女南茜,你的新任务是刺杀女主播杜若,要做到任何证据都表明她是死于意外,别出差错,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围脖男子漫步走上了旋转楼梯。
    “嘻嘻嘻嘻~”
    扫把头男子再次发笑。
    背伞少女心烦骂道:“你笑什么!”
    扫把头男子得意地说道:“动动脑子,南茜。叶书宸和王乐铎这么好用的两个棋子,藏主舍不得杀掉的。你的身份是最早暴露的,所以藏主给你的任务是转移叶书宸和王乐铎的视线,先把他们耍起来,使他们慢慢走近我们设计好的计划中来。就像荷人耍你一样。”
    背伞女子不爽道:“荷人并没有耍到我!”
    “哦?是吗?嘻嘻嘻嘻~”扫把头男子说,“那为什么你至今仍然没找到石碑的下半部分?荷人把你耍得团团转!”
    “啪啦!”
    背伞少女气愤地摔下咖啡杯,抄起一旁的铁伞,一个翻把就把铁伞锁到自己背上,堵气地往旋转楼梯走去。
    “不想知道藏主为什么要你杀杜若?”
    扫把头男子在她上楼梯时说道。
    背伞少女停住了脚步,石然寻思一阵,后迅速转身,问:“格修,你是不是知道些事情?”
    “嘻嘻嘻嘻~”
    背伞少女走到扫把头男子身边,问:“为什么杀个没用的人?浪费时间啊!”
    扫把头男子回道:“刚都说了,动动脑子,利用好叶书宸和王乐铎两个棋子。任何人都以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关于长生岛的线索,那样的话,我们肯定会对叶书宸、阎虹、褚舞下手,所以一直以来,他们三个人身边都有大量便衣JC跟踪。但是藏主的目的是引出荷人和展徵,我们只要一个个地把船员杀掉,最后留褚舞和展御就够了,荷人自己就会明白,必须跟我们合作。我们不用故意去找他,只要逼他现身就够了。懂吗?同时,利用叶书宸和王乐铎,帮我们查找长生岛的线索就够了。那群船员之中,女主播杜若一直在网络上现身,她的位置是最容易确定的,她也是船员中最废的,不用猜都明白,杜若肯定不知道任何关于长生岛的事情,留着没用。先杀邹朋,再杀杜若,慢慢荷人和展徵就会明白,自己就会出来。”
    背伞少女点点头,问:“那为什么要先杀邹朋?”
    扫把头男子回说:“邹朋是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但是有叶书宸的存在,使他的存在意义就不大了。再加上邹朋年老,不如叶书宸这个棋子好用。早点解决邹朋,是最好的方案。这样一来,一方面能激怒荷人,另一方面能引导王乐铎和叶书宸往邹朋的方向去查,加快他们查找长生岛线索的节奏,对我们有好处。更深一层,邹朋要是有秘密不说出来,那就让他带着秘密死去,我们不知道秘密没所谓,重要的是让王乐铎他们也没法知道。”
    背伞少女满意地笑道:“那我明白了。”
    ++==++
    2018年12月19日,星期三,早上8点,侦探叶书宸在杜若四个月前建的“单熙一家亲”的微信群上,发了一条消息。
    “各位船员,我很抱歉要告诉各位一条坏消息。”
    突如其来的微信消息,把本来已经沉寂无声微信群置顶了,船员们看到叶书宸发出的这个消息,不禁吓得冷汗直冒。
    二十分钟后,才有人回应了叶书宸。
    水手傅罟在微信群发了一句话。
    “找到展徵的尸体了?”
    片刻,叶书宸在微信群回道。“没有”
    接着,叶书宸发了一条长文字消息到群。
    “昨天,图书馆的管理员发现,轮机长邹朋,在图书馆内死去了。法医检查过后,认为是邹朋在爬书架楼梯时,突然被寒冷天气引发心脏病,摔倒在地,头撞到地板,脑袋出血,流血过多死亡。但是,我在现场发现,前晚我给轮机长的清单上的所有书籍,包括《荷人与我》的手抄本,全都不见了。我和王乐铎警官怀疑是藏徒所为,所以,现在在这里请求各位一件事,并互相转告。12月22日,邹朋的女儿在福州殡仪馆举办自己父亲的葬礼,我听说邹朋很少与自己亲戚联系,所以没保存有亲戚们的联系方式,导致能出席葬礼的人数很少。也请在座各位船员千万不要出席葬礼。”
    杜若仔细阅读过叶书宸这条信息后,马上发了个忿忿不平的表情,然后打字问:“为什么!!!”
    不一会,叶书宸也打字回。“我和王乐铎警官怀疑,会有藏徒混入葬礼。如果各位在葬礼中现身,就中了藏徒的圈套。藏徒故意杀一个人,好让我们聚在一起,然后再跟踪我们,趁我们不注意时下手。”
    杜若不是很懂,打字问。“那为什么不在图书馆那时就直接动手?”
    两分钟后,叶书宸回话。
    “你们现在所用的手机,都被王乐铎安装了反追踪功能软件的。所以,只要你们其中的人没说出去,不但没人能知道我们群内的消息,而且一旦有人试图跟踪你的手机,王乐铎就能立刻知道。”
    杜若好像看出问题,打字问。“但是如果轮机长真的是被藏徒害的,那藏徒怎么知道轮机长在图书馆?”
    很快水手傅罟在群内打字道。
    “蠢哦!这还不明白?那就是说我们之中有人泄露了当时的位置。是不是有人发了朋友圈之类的说自己当时在图书馆?”
    杜若一看傅罟的信息,心揪得如刀割,双手颤抖地在手机输入栏上打了一个字,犹豫了一下,又删了那个字,最后狠下了心,又打出那个字,然后点击发送。
    “我”
    ······
    再也没有人在群里说话,“单熙一家亲”的微信群,又沉寂了······
    ++==++
    2018年,12月22日,星期六,下午1点,杜若放下耳麦,关闭电脑,穿上黑色礼服,黑色裤子,黑色袜子,黑色鞋子,挽起黑色皮包上肩,走出了自己租房。
    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有一张红色的纸条从门缝上掉下。杜若好奇地捡起红色纸条,发现上面竟然还写有字!
    ++==++
    餐厅内,被关了两天的褚舞,隔着门发了疯似的大喊。
    “叔叔!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竭嘶底里大喊完,褚舞用力搬起房内的电视机,重重砸在地上。
    “啪嗒!”
    门对面的褚胤,冷冷回道。
    “砸吧,反正我不会给你买回来的。”
    褚舞大喊:“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等我出到去,我立刻向我爸告状!”
    “告啊!你不是有手机吗?现在告啊,你爸我哥他早就同意我这么做了。”
    褚舞急得猛踹紧锁的门,依旧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见瓷娃娃!!!”
    褚胤在门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耐心说道:“还瓷娃娃,你都初中毕业多少年了,她早就不记得你了。”
    “不会的!瓷娃娃心细,她能记得所有的朋友!!放我出去!!!!臭叔叔!坏叔叔!伪叔叔!!!”
    “骂吧,用力骂,大声骂,你从小就开始骂我了,都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教你的。出力骂,快点耗尽你的精力我好睡觉。”
    “我打电话给奶奶告你状!!!!”
    “呵呵,要不是我给你求情,你奶奶本来想关你一个月的。”
    “我现在报警说你非FA囚禁我!!!!”
    “你报啊,我跟王乐铎打过招呼了,你报。”
    “我···我···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门窗都锁死的房内,褚舞狂拽着门,一直喊救命喊了一个小时,都没有人搭理她。
    她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房,墙上早装好了隔音棉。
    门外的褚胤,喝了半箱啤酒,吃了一堆花生,见房内的褚舞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便说:“不喊了?”
    房内发出一道喊沙了的女声,“我跟杜若说好了的,今天要去安慰瓷娃娃,如果我不去···求求你叔叔,放我出去···”
    褚胤听到自己侄女这把声音,心也是难受,说理道:“小舞,你怎么恨叔叔也好,但是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你也看到那个侦探发的信息了,万一有藏徒盯上你怎么办?”
    褚舞失落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长生岛,他们盯着我干嘛。”
    “就算这样也不行!”褚胤斩钉截铁道,“藏徒故意放我们回来的原因我们还不清楚。再说了,我们的习俗,只出席自己亲人的葬礼,他们这边的习俗是什么我不懂,反正我们不能随意出席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葬礼,很霉气的。今天又是冬至,过冬大过年,你懂吧?谁会把葬礼设置在今天?还有,你那个主播同学杜若,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一个害人精!你以后要少跟她接触,或者完全不跟她接触!”
    褚舞哭了起来,“那瓷娃娃怎么办?她最后的亲人都离她而去了,作为朋友,我还不能去安慰她,她多可怜啊!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吗?”
    褚胤闷下一口啤酒,严厉回道:“小舞,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同情心,你最好开始习惯!”
    褚胤说完,一口把半支啤酒直闷入肚,喝完后发现花生吃完了,便起身朝着门说道:“我出去买点花生,你别到处乱跑···哦对了,你也去不了哪里···自己在里面好好反思!”
    褚舞抱膝靠门蹲坐,埋头到双膝上哭泣。
    “咔嗒。”
    门外传来一声金属弹跳声。
    褚舞擦了擦泪水,试探性地问:“叔叔?”
    门外没有回应。
    褚舞起身走到门前,轻轻拉动门把,竟然把门打开了!
    褚舞走出房内,四下巡视一遍,没发现有人,也没发现自己叔叔褚胤,只看到地下一堆啤酒瓶和花生壳。
    又弯身仔细看了看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像是用钥匙打开的。
    难道是叔叔口硬心软,偷偷把门打开了?褚舞心想。
    但认真再想,又觉得不可能,叔叔绝不会放她出来的。
    也没多考虑,怕叔叔回来发现自己走出来了,褚舞急急带上手机和钱包,就跑出去了。
    ++==++
    下午三点,福州殡仪馆门外,走进了两个人。
    水手傅罟和水手金城观。
    二人向死者家属邹灵凌道清来由后,找了位置坐下。
    金城观好奇再次问傅罟:“你真的不怕?”
    傅罟呆呆地坐着,面无表情,回道:“观,我这一生中害怕的事多了去,但我没怕过死。我没强求过你来,你可以像颜弈尤悟愈一样,不出席这个葬礼的。”
    金城观耸耸肩,道:“我像是个怕死的人?”然后环视一周,发现殡仪馆内,只有寥寥十几个人,而其中属于单熙船员的,只有他们两个。
    “看来就我们两个来了。”金城观说道。
    傅罟坐着也觉得无聊,跟金城观谈说:“观,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啊,有什么的。”金城观自然地回道。
    傅罟寻思片刻,说道:“有没有想过再出海?”
    “当然想了,我是水手,我爱大海。”
    “但是···如果我们出海的目的,是···”
    金城观意识到他要说的话,怕他说出来被别人听到,截话道:“我明白你要说的,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但是我不会让轮机长白白死去!”
    此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傅罟和金城观转身望去,发现这个人正是展徵的父亲,展御。
    展御进门后,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二人。
    展御跟家属邹灵凌说了几句,便来到傅罟身边的座位,安静地坐下,道:“傅罟先生,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请你也想想,你失去一个朋友,心情已经那样的糟糕,我失去的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我的心情,请你也理解,虽然我一直在追问你,使得你很不爽。但是···请你理解,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儿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傅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道:“我明白,但是我帮不了你什么,展御先生。”
    展御开门见山道:“我租了一艘船,和单熙号一样能机帆两用,我需要一个能带路的人,带我去出事点。”
    听到此言,傅罟和金城观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正好此时,从门外又走进了一个熟悉的人,此人正是大副阎虹。
    阎虹手捧鲜花,走到邹灵凌身边安慰了几句后,来到邹朋的遗体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鲜花摆下。转身发现他们三人,便悄悄坐到旁边,互相之间谈论起来。展御得知他是大副后,把计划也告诉了他。而阎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只道会认真考虑,过两天答复。
    下午3点20分,门外有两个女子急匆匆地走入殡仪馆,一进门就紧抱住面肌如瓷器般苍白的邹灵凌,抱了足足三分多钟,才缓缓松手。
    等那两个冲门抱人的女孩转过身来,傅罟他们才看到那二人的脸。
    是褚舞和杜若。
    “没想到杜若还有脸来。”
    金城观说道。
    傅罟哀叹一声,“她也不是故意的。”
    大副阎虹却没有说话。
    此时两鬓斑白的展御,老泪不争气地盈出眼眶,说道:“我不想日后也要举办同样的葬礼,请各位再认真考虑一下。求求各位了,我觉得我儿子还活着,我能感觉到,我无法说清这种感觉,但是···我很清楚那不是错觉···失陪了。”
    展御越说越激动,一下控制不住情绪,滴出了泪珠,站起来往大门方向走出去了。
    葬礼在无声中持续了半小时,经褚舞一问才知,不识世事的邹灵凌并不懂得怎么去举办葬礼,没有事先聘请法师,也没有准备好后事。
    于是,大副阎虹、水手傅罟、水手金城观、褚舞、杜若五人凑了钱,帮邹灵凌把事情办妥。
    等所有人都鞠过躬后,金城观说了句,“怪不得轮机长从不谈及家人。”
    傅罟连忙踩了金城观一脚,好让他闭嘴。
    在抬走邹朋遗体前,阎虹提议大家先说一下道别辞,再抬走遗体。
    没人回应阎虹的提议。
    阎虹见状,自己走到遗体前,说道:“各位出席葬礼的朋友,在这里,我想说几句话。”
    阎虹望了一眼邹朋的遗体,继续说道:“非常抱歉,我并没有准备悼辞,我以为不用我来说的,既然没人来说,那我就说说吧。我和邹朋同船三年,三年来,邹朋教会我很多事。但是···有些朋友也知道,在邹朋离世的当晚,我还跟邹朋吵过架······原因不是邹朋的错,是我的错······”
    此时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的王乐铎,快步走到阎虹身边。
    阎虹也是吃了一惊,他一直没发现王乐铎警官就在附近。
    王乐铎在阎虹耳边低声道:“放聪明的大副,别说任何关于案情的事情出来,对你自己很不利!想清楚再说!”
    王乐铎说完,又退了下来,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阎虹摇了摇头,继续说:“刚才我说到哪了?哦,对!吵架!在邹朋离开的那晚,我和他吵过一次架···”说着,阎虹又内疚地看了一眼邹朋的遗体,“对不起······大家知道吗?曾经有一次,在海上,我和邹朋聊天,我问邹朋,‘人,到底怎么样才算拼搏过?’因为我觉得我大半生都在荒度,没做出过什么有利的贡献出来。大家知道邹朋怎么回答吗?他说,当你下决心去做的那件事,发展到非常棘手,发展到,你发现好像所有人、所有事、甚至是老天都在反对你、阻止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那么你拼搏的时候就开始了。”
    顿了顿,阎虹含着泪继续前话,“我现在才明白他的话······他从来,不会过分地要求别人帮他做什么事,不会,他有底气。即使我们知道他的家庭,有多么的困难,他不会,不会丧失底气,和我不一样······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也是我的家人,和我同船的船员们,我应该把他们当做是家人,但是···当时我没做到······”
    阎虹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后,鼓起了勇气,道:“在邹朋死后,我用全部的积蓄,买下了一本《荷人与我》的手抄本,我读完了,我发现了里面的秘密。书里面有一句话,是荷人说的,原话是‘如天要阻洒家,洒家将演火品天!’或许大家不明白这句话,那么我在这里翻译给大家听。如果有人、有组织,想要继续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船员,请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了!对,冲着我来!就算是老天要阻止我保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船员,那我就变成火来烧天!!所以,我在这里,想告诉一些人一些事,我,阎虹,向邹朋的亡灵保证,为了慰籍邹朋,我会用余生来追捕一些人,如果有人要想再害我的人,先来放倒我!!”
    台下的王乐铎警官,听到阎虹的话,感觉到自己很失策,本想让他谨慎说话,反却鼓励了他,无奈地摇摇头。
    而台下一个身穿中长修身连帽外套的扫把头发型男子,嘴角上扬起一丝笑意。
    阎虹说完下台后,傅罟也走上台来,说道:“呃···那个···首先感谢大副的激昂悼辞···然后···我和邹朋···算是老朋友,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是我刚做水手那时,邹朋很照顾我,比船长还照顾我,很多不懂的地方,他都很耐心去教我···然后···我这个人,一生中没做过什么大事,然后就是···邹朋前辈教过我,人嘛,也不一定说要做大事才心满意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够了,所以······去你的藏徒,老子也豁出去了!也冲着我来!朋伯,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台下的邹朋亲戚们听得一头雾水,互相尴尬觑视。
    而殡仪馆内的五名船员,一同走上了台阶,手挽手,站成一排,同时向躺在棺材里的邹朋鞠了三个躬。
    王乐铎感到无比头痛,索性离开了殡仪馆,出门就对着微型耳麦说:“5个船员失控了,执行B计划!”
    ++==++
    四壁挂满显示屏的房内,一个身穿中长修身连帽外套,戴着黑色遮嘴高颈围脖的男子,看到显示屏上的一幕后,不禁笑道:“呵呵,以卵击石,有意思。”
    身旁坐在转椅上的背伞女子,把姣长的双腿搭在电脑桌上,屁股转来转去,无心观看显示屏,却在欣赏着新外套,自言自语道:“藏主设计的新服装好漂亮啊,潮流又实用,就是这个连帽的领子设计不够好,不挡风,不过布料确实舒服。而且帽子上缝的这个字不是‘藏’字就好了,改用‘娲’字,多符合我们小组!”
    围脖男子见她吊儿郎当的,真想一脚踹过去,但自己又明白规矩,便道:“南茜你又对藏主有意见?”
    “不敢不敢不敢!”背伞女子连声喊道。
    ++==++
    晚上8点,大副阎虹、水手傅罟、金城观、褚舞、杜若,5人终于替邹灵凌处理完后事,还没来得及打探邹灵凌以后的计划,就发现邹灵凌不见了。
    “瓷娃娃呢?”
    杜若急问道。
    三个男生听得一头雾水,杜若也没空解释,急忙让褚舞打电话给邹灵凌。
    但是没人有她的电话号码。
    无奈之下,5人决定分头去寻找那个面肌如瓷器般苍白的女子。
    杜若自己一人走在寒冷的大街上,向路人展示自己手机上的照片,询问路人有没有看到过照片中的女孩。
    但凡被问到的路人,先后都摇头表示没见到过。
    寒风中,杜若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插入口袋中取暖,发现口袋中有一奇怪的硬物,掏出来一瞧,是那张红色纸条。
    下意识回头一看,没发现有可疑的人,但是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跟踪她。
    杜若按照红色纸条上的文字指示,来到一家大排档,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宵夜,便转头仔细查看四周的人,仍然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杜若心想,莫非红色纸条不是他留下的?不会是藏徒留下的吧?
    旁桌有一群男人正在打牌,打得热火朝天,只听得一个八字胡子的男人高举手中的两张牌,醉喊:“对2!要不要得起?有没有人炸?不炸我出完了啦!每人300!速速放不要两头望!”
    “等等!”
    同桌的一个头戴橙色头巾的男子喊道,高举手中两张牌,狠狠砸下。
    “洒家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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