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宋承西按亮客厅的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喝了许多酒，胃里翻腾着难受。他把手放在眼睛上，挡住明晃晃的灯光。
    今天来咨询的男生，竟然是在医院里摸他的那个。宋承西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一面之缘的人，竟然追到了律所。可是对方表现的很自然，好像把之前的那件事忘了。难道只是巧合？大概是被许意跟踪围堵的次数多了，看谁都像跟踪狂。
    自己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不太可能遇到这样的事。那个男生长得高高大大的，长脸，单眼皮，谈不上帅吧，但至少挺阳光的，不像变态。
    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在担心遇到变态，宋承西觉得有点儿好笑。胃里难受了一阵，他扶着马桶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本想洗漱睡觉，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又很饿。厨房里只有泡面，冰箱里的鸡蛋也没了，只好将就着煮了一包面。如果许意在，一定又会说这样不健康了。
    不过现在挺好，他不在了，没人管。宋承西默默吃完面，刚才的睡意全无。他打开笔记本，里面是白天和蒋翊谈话的简短记录。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思路好像被堵住了，只觉得这个案子很无聊。结婚的时候也是相爱的吧，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宋承西揉了揉额角，深夜不适合工作，容易胡思乱想。
    他带着满脑子烦乱的思绪爬上了床。
    第二天，蒋翊又打电话过来，说要带着表姐面谈，他们约好了时间。宋承西觉得蒋翊是想通过他表姐接近自己，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最近不知怎么，像个怀春少女一样。也许蒋翊不过就是搭个桥而已，人家也不一定会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闲着无聊的大学生想打发一下假期生活吧。或许他和他那个表姐可能有点什么关系。
    “宋律师，主任找你。”同事小杨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啊，没事。”他理好资料，进了主任室。
    约定的时间在星期三下午四点，蒋翊果然一起来了。还真让自己猜中了。宋承西觉得有趣，便有意无意地多观察了这个男生几眼。果然是没出社会的学生娃，注意到宋承西的眼神，他就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公众场合敢摸人屁股的人，竟然也会害羞。
    他的这个表姐和他上次来时描述的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人，思维敏捷，完全没有因为悲伤过度而失去理智的迹象。看来这个蒋翊之前所说得内容没什么价值，宋承西不动声色地在之前那一页的笔记上打了叉。
    这个叫江玉洁的女人滔滔不绝地陈述她婚姻里的委屈，宋承西不得不打断她几次。蒋翊在一旁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在神游天外。这个口口声声说关心表姐的年轻人，看来又在撒谎。
    宋承西对这对姐弟好奇起来，态度也越发干练，还不忘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他知道怎么讨女人喜欢。果然，这一单痛快地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