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回羲城 第50章 敌我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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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些小编的强大脑洞,她并没有什么可感慨的。无非是钱权交易的行当罢了,热度是上去了,至于其可信度会被多少世人认可就得两说了。
人活一世,谁都不是傻子,是非分辨的能力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滴。
“啧,诺儿倒是看得透彻。”
调侃着浅浅一笑,男人突然探手到她的跟前,温柔地为其拭去嘴角的豆汁儿。随后又将剩余的几根油条整盘端过去,宠溺地眯眼看着,没有因自己刚刚那一下过于亲昵动作而抗拒的她,连愣神都没有就继续埋头苦吃了。
黑色的发顶也并未对着他太久,再抬起头的时候,那碗新换上的豆浆居然见了底。当事者则无视他的惊讶与担忧,舔了舔嘴角的豆浆汁,将手中的小半截油条一股脑儿地全部塞进嘴里。但见鼓囊囊的腮帮子一下不多地堪堪动了两下,食物就咽下去了!
迎着他目瞪口呆的神态,饱餐一顿的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拖出的尾音还不短,“嗝……”
“诺儿的舌头……”
“安啦,有感知的啦!”不等他把话说完,女孩就摇了摇头,却没有更多的解释了。
右手从身前衣裤上优雅地拂过,不言不语地起身直接就要往小摊外面去。等结完账的男人赶上来的时候,她已经随手拦下一辆的士车,率先钻了进去。
嗯,这一顿早餐用时可不短,这会儿也差不多该紧着点儿上路了。赶巧的话,兴许还能凑上点儿热闹余兴呢!
至于那事发之地,当然就是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咯。
就在不久前,八校论坛刷出了一则最新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公告。发文者正是此刻已经炸开锅的第一中学。它作为即将开幕的赛事主办方,那一手“坐地起价”玩得不要太遛了哦。
首先一点,既然大家是在别人的主场上行动,那些外校观众们想要一睹诸位天之骄子的风采,需要缴付一些入场费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心中仍旧有些勉强,但是大部分校方还是表示可以理解与接受。
但是,这接下来的其二一点就引起了其它某些校方的不满。坦言直道,这第一中学的那个百里老头绝壁是想钱想疯了!
居然在那份奇葩公告中特别强调指明,这“所有人”包括了前来挑战的各位学子,还美其名曰“挑战费”。
言下之意,已经晋级的他们有没有参加赛事的资格,还得看其身后的财力支持。
真正让某些领导炸毛的还是那最后一点——被安排在最佳位置的嘉宾席,竟然被那个掉钱眼里的糟老头给明码标价了!
难道说,他们作为一校之长,在他百里老头那儿连起码的尊重也没有?!看场比赛不给安排座位也就算了,居然还变着法儿地试图打脸。想想看,如果有哪位校长因为置气或者小气等各方面原因而最终缺席或者入坐普通观众席,偏偏嘉宾席上还坐了一位出了价的别的什么人,那该有多丢人啊……
这老头实在太过分了!
于是乎,就有人撺掇上几位“志同道合”的校方领导,带着极度不满一起致电第一中学的当家。然而,回应他们兴师问罪般质问的,只有人家东道主的傲娇。
“谁让我这地儿穷哩!”
还有什么是比他这么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更让人心梗的呢?
此番声讨无效的结果,位处郊区的第一中学外的马路上,依旧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首次的拥堵。那往来流量大得,真可谓之“车如流水”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个最拥挤的转角处,黑白分明的两辆车子擦肩而过。一位天蓝色衣装的女孩突然扭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银白色小车,隔着薄薄眼纱将那一串熟悉的数字看得分明。圆润的嘴角不经意勾起了一抹兴味,呵,逆着车流呢,这是要离开么?
“嗯?”
车内一声鼻音,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侧首看向山脚下的那辆黑色商务车,一双桃花眼立时眯成缝,狭长的眼角还泛着幽幽凉光。
老大要有指示了?副驾驶座上一位戴墨镜的男人突然转身,恭敬地半低下脑袋,垂眉顺目,并不敢直视分毫。
“查那辆黑色车子。”
“是!”
呼啸而过的车来车往中,那位女孩正拉着同款装束的男人在旁边行人道上继续信步而走。很快就不疾不徐地停在了山脚下的青石墙边,清眸闪烁着搜索不断扫过上面的凌乱纹路。
这里!
反手从背包侧边取出一把古朴的青铜薄刀,一个暗劲就轻松插进了墙体。只见她手腕上的彩绳翻飞出道道绚烂的华彩,一整块土体就被弯曲的刀片给拖了出来。不等旁边的男人看清它的具体模样,一块浅紫色的手帕已轻飘飘覆盖住了熟褐色的新土面,只隐隐在侧边晃过五个深浅不一的窟窿。
“喏,送你了。”
见他愣神却并不接手,她干脆连刀子也不着急收回了,腾出手将五指敛成爪便虚空一抓。如此直观的动作,就是在问询他,这里头可是有她当初重伤时候的最原始血样,要不要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第一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他貌似有说过想拿她当小白鼠呢。虽然从这上头提取血液需要费些工序,不过,其血样应该足够他搞各种研究了。
反应过来的他当即视若珍宝地接过那团物件,麻利儿地将其用真空袋捆绑好并装入一个麻色的特质布包。再三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背包的最里层。
不知想到什么,冲她比了个赞许的大拇指,痞痞一笑就向前倾了倾上身。一双“鹰眼”中积蓄着复杂之芒,不断“扫荡”在那个并不规则的巴掌大有些深度的坑洞里头。
“如果让你找到半点儿遗漏,算我输……”
被身侧之人如此自信的话语打断,男人立时直起身子,抬手就揽过她的肩头。微垂的双眸明灭着深深宠溺,再次夸赞道,“诺儿的手法真是愈发精炼了啊!”
没错,他刚刚就是在检查墙体中是否还有她的血渍渗透残余。滴水不漏的处事原则,一直都是防备心极强的他对待外人的常态。只是,从今往后,连带着关于她的一切,也都被他列入了必须谨小慎微的项目中。
“咯咯……听这话,你是认输了咯?”问话中还漾荡着浓浓的笑意,女孩拉起他的背包就要往坡上走,口中还特别骄傲地碎念道,“愿赌就要服输,可别想着到时候耍赖哦……”
当热闹不断消退于身后,安坐在银白色车内后座的那个男人才被接下车,脚步就停在了院门外。一双桃花眼眯出危险的寒光,突然扭头转向身侧的墨镜男。
瞬间领会其意的后者,二话不说从裤兜里掏出一部宽频手机。略显粗糙的手指快速划拉几下,就调出了一个画面——熟悉的房间里,凭空多出一个女人悠然自得地坐在大厅沙发上,背影自若无拘。
看到这,那只握着手机的掌心竟开始冒出细密汗“气”,沿着手纹汇成了珠。他用余光翼翼小心地掠过左前方衬衣着身的男人,感慨连连。
果然又被老大给感知对了啊,住地竟真有人入侵。就目前这远程监控的角度看来,来人能够在未破坏大门门锁的情况下登堂入室,本事可不小呐。
不等前头之人开口,他连忙自觉切换监控画面。然而,当他在看清对方模样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她!
“呵,闯入我的别墅呢!”一声冷哼,再度看向前方院门的男人弯唇讥诮道,“怎么,如此了得本事的人物莫非还是个熟人?”
熟人?根本算不上吧!
面色越发难看的眼镜男很想否认,可他做不到对前头之人隐瞒丝毫。思量了片息,还是点了点头,“是,老大,她是程大小姐。”
虽然依旧背对着自己,他还是猜测到了自家老大的疑惑。酝酿着说辞,慎重作出了句最简单的说明。
屋内的那位,除了明城的程家,还能是哪家的大小姐?
“啊!原来是程老大请自家小妹来家里做客呐!”
前头冷不丁砸过来这么一句,惊得墨镜男冷汗直流,后背的衣服更是一下子就湿了个透彻。紧随着“咚”一声闷响,右脚的膝盖骨直接就撞上了地面。
“属下不敢!”
对方口中的这么一个“程老大”,指的正是他啊!那个遥远得快要被遗忘的三个字,就是他的曾经注册名,“程谨昱”。
对,于他而言它就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注册名而已,没有任何温度更无半分感情。与里面的程家大小姐不一样,作为私生子的他,出生在混乱不堪的街面上。有幸被“赐予”名字也仅仅是为了方便那位“好父亲”上位而已。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却用生命完美地演绎了一场“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如此惨烈,教他如何待见那个名?
“我是零。”异常坚定地自白一句,墨镜男已经挺直腰杆抬起头。正对着眼前这抹颀长背影,面露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语气生硬地补充道,“几十年前,程老大就已经死在了大马路上。”
那年春天特别寒冷,暮春五月天还下了几场不小的雪。他被那个父亲亲手推到黄泉路上,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地狱,却被路过的一对年轻夫妻给拉了回来。
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的他,虽然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却很清楚自己当时的状态有多糟糕。如同垃圾一般堆在大马路边的垃圾桶旁,浑身除了沾染上的各种异味,还有无数伤口化脓散发出的阵阵无法被掩饰的恶臭。
所有路人都捂着口鼻避之不及,偏偏外地来的他们,给了生存无望的他全新的希望。
从此,他就有了一个引以为傲的温暖代号,零。
听到他的如此答话,衬衣男人终于又有了动作。回转身淡淡看了一眼满脸胡渣子的墨镜零,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
“这些年本事没见长,倒是把胆儿养得顶肥,都敢教人私闯我的地盘了。”
领悟到这话中要领的零,紧了紧手中的手机,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联络并校核相关信息。
不过半分钟就给出了个盖棺结论,“她是一个人来的,意图尚不明朗。”
“你去比试现场候着。”色淡如水的薄唇勾起凉薄的笑意,语气更是清冷若霜,“爷这就亲自去会会那位入侵者……”
作为比试现场的第一中学,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呢。这往来人数多得,连那位强悍的尽职门卫大爷也无力招架了。这不,最大程度敞开的校门旁,他正闭着眼躺在太师椅上悠悠哉哉地摇得惬意,连象征性地问询或阻拦一二都省了。
所以,那对天蓝色衣装的高挑男女也就随着人群,大大方方地走进了第一中学的大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此轻而易举,让原本做好各种应对的男人不禁低声感慨一句,“啧啧……这里的门卫,心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心大?呵呵哒!女孩无法苟同地吐了吐舌头,却并没有对他解释自己曾在几天前被这位相当“威严”的大爷给不近人情地拦在了大门外。
只是再想起这一茬,她突然才发觉,原来自己也不过在这里呆了几天而已。也许是生死走了一遭吧,此番回来,她竟有种岁月弛行,恍若隔世的感觉。
“听说,你们的老五,千家校长对我的本事异常好奇呐!”
人还没有走进办公室,清冷的声音就已经从走廊递了进去。发声者正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踩着运动鞋数蚂蚁,少息后才推开门看向已经起身的老人,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我觉得,为表鄙人的心中感谢,必须多送他一个名额。”
“这个完全可以有。”
对于自己的建议会这么轻易就被采纳,她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必须说明一点,她口中所说的赠送可不比寻常的来往送礼,要走的流程繁复着呐。
将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办公桌后的花白胡子老人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辩解道,“第二中学不是一早就已经有了先例嘛!咱第一中学再行事,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话说,那个先例还真是让她挺意外的。明明可以免费挑战,非得转为自费参赛,有钱人的世界真心无法理解啊。
心有感慨的同时,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话语凉凉,“嘿,百里老头,您也别搁那儿一个劲地‘咱’了。您与我之间也是有敌我界线滴!”
无视掉他的苦瓜脸,一个右转径直来到沙发旁,慵懒地靠着坐下就紧闭上了双眸。
见她这半分闲聊客套的意思也没有,百里硕睿自觉禁声不语。数息的直视无果后,他索性一屁股坐下,重新开始手中的涂涂画画。也许是心有怨怼,其笔尖的力道很重,答题卡上很快就刻痕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