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癸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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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梦境的结束长颜再也没有落下来,长颜已经沉沦进自己的梦境被吓死了。
控制管线撤离座椅缓缓收回先前地面上的连接位置,沈廷煜再次沉稳宣布:“本王现在正式宣布,这是第十六届秋日大典的第一例死亡,同时要再次提醒,这是一个真正面对死亡的比赛,希望大家能够有所觉悟,一段游离于比赛之外的情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暗杀者,下面将正式进入比赛,平民需要进行一夜沉睡,只有两位暗杀者可以睁开眼睛自由行动,是时候打响暗杀者的第一枪了,哪位平民会第一个被暗杀我们拭目以待,睡个好觉平民们。”
当暗杀者醒来时便没有平民是安全的,每个人距离死亡都只有一步。
比赛期间每个祭祀品都不能随意离开竞技场,包括正常的吃饭睡觉。
一夜真的好眠,天亮之前暗杀者们已经做出了选择,谁的命运已经走到了终点,谁将无法在天亮时醒来,其实每个祭祀品心中都没数,但也都等着死到临头的新一轮判决。
天亮时第二轮比赛继续,这次首先发言的是昭未:“我敢发誓第一个被暗杀的人选不是我,而且我也会把我晓得的事情继续保密到底。”
沈廷煜居高临下望着她终于有了一丝微笑:“非常好,那本王便不再继续为难你了。昨晚不幸被暗杀的是来自鄀木城的癸贾。”沈廷煜说完笑意更深。
一瞬间场上气氛瞬息万变,有人叹气,有人兴奋,只有癸贾是一脸愤怒的沮丧。
座椅胸前的光扣再次紧紧扣住他的身体,癸贾不服大声扬言:“你是王爷就了不起吗!整个玄沧谁不晓得你是个吃软饭的男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以为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我就坐在这儿!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清楚!你们都别高兴的太早!我还会再回来的!”
除了昭未一直在直视他,其他人根本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
座椅缓缓升起向着球体愈来愈近,最终把他送进他的梦境。
沈廷煜高傲的摇头:“看来你已经不需要跟大家进行告别,即便大家需要你死得更有趣。”
他说完挥手指尖停留一只黑色发亮的蛊虫,癸贾的梦境投射在光幕上,还有他愤怒的脸。
在癸贾居住的鄀木城,只有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那里其实跟夹缝地带差不多,距离王城有段距离,但也还不至于气候糟糕到像凛冬城一样,整年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寒冬,而通常鄀木城百分之八十的居民从事的,都是与木材相关的行业,譬如癸贾会去接早班伐木工人的班,伐木工人身材高大但关节都不大好,软组织肿大四肢上全是伤口,原木搭建的矮房子上上搭下挂各种生活用品,因为贫穷大家都很节俭,癸贾的梦境便是从那里开始。
笔直大道的尽头有一座布满荒草的圈地,高高的围障横在圈地和林地之间,把整个林地都圈在里面,顶端装了带刺的铁丝网,铁丝网十二个时辰通电,防止林子里的野兽威胁居民的生命安全,同时也为了避免伐木工人私自偷盗木材,所以触摸铁丝网并不安全也不明智。
这个林地空间很大,但圈起来的区域却十分拥挤,来来往往的工人愈来愈多,被锯断的枝叶和木屑洒的到处都是,吃剩的食物残渣引来更多的小动物互相争抢,腐败的水果核散发出股股恶臭,随着树木被砍伐的愈来愈多,许多林地都只剩一个又一个排排坐的原木墩子,有人正在原木墩子旁边随地吐痰,空气中的肮脏简直令人窒息。
林间空地上支着两只巨大铁桶,跳跃的火光丛丛燃烧,两个大块头的工人朝癸贾走过来,一人手中执着根实心的铁棍,铁棍拖地在泥地上划出道道深痕,他问癸贾:“这片的木材你到底想霸到何时?凭甚么银子都归你赚?”
癸贾不屑出言相争:“要么凭实力说话要么滚蛋!凭甚么你就可以霸着我就不可以!”
铁棍不长眼一棍抡在癸贾左面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钻进他的皮下,那人抡起铁棍再砸癸贾再躲,这一回他矮身避过致命一击,另一人当胸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癸贾吃疼倒地捂住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先前那人双手提住他的衣领拎他起身,癸贾抬手拿住他的手腕,三人立时缠斗在一齐,乱斗中其中一个带火的铁桶被推翻,渺小的火苗从铁桶里蹦出来,星星点点在初秋荒原的草丛间遍布燃烧,借着顺风势烧得更旺,有人躬身向他顶过来,只用脑袋和肩膀便把他拱翻在地,后脑勺先着地,有三秒钟的短暂昏迷,之后癸贾竭尽全力开始反击。
身边逐渐围满了其他瞧热闹的工人,因为日常工作的乏味枯燥和无聊,大家更愿意不费吹灰之力,不花一文钱不嫌事大的看好戏。
那两人旗开得胜愈加炫耀,满场都是送给他俩的欢呼声和喝彩声,癸贾明显处于劣势。
火还在癸贾的身后燃烧不灭,他忍着近前的炙热翻身爬起,胳膊尽力后扭去够被抛在脑后的斧子,身上深褐色的短打已经沾满泥垢,手掌上的皮肉也已经有划伤,斧子还没够到又有一人抽刀向他扑过来,癸贾没有任何防备,只得奋力举起另一个铁桶挡到身前进行防卫。
各种撩,劈,踢腿回踹,癸贾手中的铁桶终于被击飞,只剩一只带伤的右臂在硬撑。
那人亦是不客气,一个矮身横扫把他下盘扫个遍,癸贾不留神被他再次放倒,另一人的手刀也出鞘,照准他面部便是鲜红的一刀,一刀没进皮肉,鲜血立时涌出来,癸贾左面颊再次受伤,是叫皮肉深深外翻的刀伤,叫好声和喝倒彩声此起彼伏,光幕上投射出癸贾的生命体征,他的体能已经消耗掉一大半,若再来一回铁定无疑是要当场毙命的。
而竞技场内的祭祀品都在沉默,沉默的咬唇,沉默的无语,沉默的流泪。
最终癸贾终于爬起身,恶狠狠擦了一把面上的血迹,然后抓起一把带血的木屑,迎头抛洒在那两人的面上,木屑飞出阻挡了来人的全部视线,癸贾抓住时机反手还击,并用夺过的长刀分别刺进两人的胸膛,热血流了他一手,他甩手喘息迎上围观的目光,围观者再次倒戈。
这一回只有喝彩声和叫好声,癸贾满身血污咧嘴大笑,污血流进他的嘴巴里,甜甜的咸咸的,还有泥土的腥气,他向围观者挥手致意:“终于闻到金钱的味道了!”
脚下踉跄站立不稳,他抛开手中长刀跌跌撞撞后退两步,结果好巧不巧脚边有块小石子,癸贾脚软被小石子绊倒,又是后脑勺先着地,这一回竟然吐出一口新鲜殷红的鲜血死掉了。
死亡原来就是这样简单,一个闪失便是满盘皆输,无所谓死得其所,只有微不足道。
沈廷煜啧啧两声:“刚刚我们都见识了癸贾的勇敢无畏,但在比赛中死亡是无法避免的。现在开始第三轮平民的投票,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暗杀者,希望大家能够尽早把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