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思绪翻飞的瞬间，方衍就已经来到了墨湛的面前。
    大眼瞪小眼。
    墨湛对于眼前的色鬼、纨绔子弟、女装大佬，完全挤不出一丝好感。
    所以两人对视瞬间，只有无尽的尴尬。
    墨湛本能地低下了头，谁叫他不分青红皂白捅了人家一剑呢！
    方衍只是冷静地注视着眼前少年的举动，然后一撩衣摆，席地坐在了墨湛的身旁。
    墨湛诧异地看着方衍的行为。
    他在等方衍开口，等他的质问，等他的谴责。
    他知道自己欠了方衍一剑，甚至是一条命。
    如果他要向自己索命，自己也无话可说。
    然而，方衍只是饶有兴致地坐在了他旁边。
    既无指责，也无责难。
    只是淡然地坐了下来，像一个长者。
    当然，除非他不开口。
    “想吃吗？”方衍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烤鸭，随着黄油纸张的层层剥开，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窜满了整个佛堂。
    不经令人心生垂涎。
    更何况是饿了许久的墨湛。
    所以，在香味飘散的一瞬间，方衍就看到墨湛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也因此，他剥鸭的速度反而愈发缓慢。
    墨湛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某人极其刻意故意地拔下了一只鸡腿，然后拿到了他的面前，晃了一次，两次，三次。。。。。。
    都说事不过三，太过分了！
    在方衍将自己的鸡腿晃到N次的时候，墨湛忍无可忍道：“方衍，你够了。”少年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极易被激怒的秉性。
    方衍却莞尔笑了。
    天真与无邪。
    伯牙子期。
    知音难觅。
    放眼天下，燕庆方侯，威名远扬。
    不论是大夏的景帝，还是楚国的萧后，都得称上一声“方侯。”
    哪怕是众多想要他性命的人，也不得不在取他性命前，尊称道一声“方侯。”
    因为方衍确是一个“权臣”。
    只是，这众多的“方侯”里，却是道不尽的假意。
    即使是墨茗轩的称呼中，方衍有时也辩不清其中到底掺杂了几分真心。
    而现在，墨湛虽然是恼羞成怒得直呼他真名，但是到底是少年心性，直来直往，再纯碎不过。
    所以，方衍并不生气，反而起了逗弄之心。
    “够了，难道小黑土，这么轻易得到满足吗？”他语气轻佻，眉梢含笑，上扬的嘴角在昏暗的烛光下意味不明。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方衍话里有话。
    墨湛臊得满脸通红：“你，你胡说。”
    方衍一脸无辜至极：“我说了什么了？”
    墨湛：。。。。。
    方衍：“你是说刚刚你还不满足的事？”
    墨湛：。。。。。。
    墨湛发誓：他是真的想再次拔剑砍了眼前的祸害！以免他再去祸害其他人。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上天有好生之德！
    墨湛心里念起无数的大悲咒，金刚经等等佛家经典，希望能够消除自己动手的念头。
    不知道墨湛无数内心活动的方衍觉得戏弄够了，便站了起来，顺势把怀中的烤鸭扔给了跪在地上的墨湛，看得后者一脸懵逼。
    “有人托我交给你的。”方衍转身即走，“他姓墨。”刚走了几步后，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出来吧，一直趴着累不累。”
    话音刚落，月儿就从佛像的身后偷偷摸摸地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篮糕点，低低叫道：“公子。”
    方衍朝着她手中的糕点努了努嘴：“快吃吧，冷了还怎么吃。”
    月儿喜大普奔地朝着墨湛飞奔过去。
    方衍忍不住啧啧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你说是不是，”他微微侧头，对着墙角处的黑影笑道：“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