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伤心人别有怀抱。
    恐怕伤心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柳小姐，请起”。墨茗轩上前扶起柳依依，却被柳依依紧紧抓住。
    “宁王殿下若是不答应，依依愿长跪不起”。
    “柳姑娘自便”。
    方衍本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却没料到，墨茗轩真的就这样抛下苦苦哀求的美人，大步迈开向前走去。
    真是——既可惜又兴奋。
    可惜看不到一向冷心冷情的宁王怜香惜玉的一面。
    兴奋在若是他能让宁王失去自制能力——这样想着的时候，方衍已经快速跟上了墨茗轩的步伐。
    不料他脚下一绊，险些就要摔倒。他回头望去，只见柳依依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脚踝，一张秀美的脸上满是梨花带雨，哭得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方衍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他毕竟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主，令美人当众难堪的事情，他实在是下不了手；然而，这样被她拖行着，别说追上墨茗轩，就连普通的行走也没有办法。
    “柳小—”。方衍话还没开口，柳依依已然把方衍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楚楚可怜：“方侯，求求你救救柳家吧”。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
    方衍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他缓缓地扶起跪倒在脚边的柳依依，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柳小姐，我可以救柳家，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柳家呢”？
    柳依依神色稍显不安，她越过方衍，小心翼翼地张望着远处的墨茗轩。
    她在等墨茗轩的答案。
    纵使她从小长在深闺，也不会不明白，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
    即使闻名如方衍，也无法触及到大夏的内部；唯有——唯有眼冷面寡语的男人才是大夏的“民心所向”。
    所以，就算方衍答应，得不到墨茗轩的默许，也是枉然。
    柳依依在看他。
    方衍也在看他。
    在自己紧张的目光中，方衍看到墨茗轩微微颔首。
    很轻微的动作却像一道无法忽视的涟漪，轻而易举地在方衍心坎中划出了波痕。
    渐渐地，缓缓地，轻轻地荡漾开来。
    惊讶的人不止方衍，还有柳依依。
    她实在想不明白。
    一个是燕庆的权臣，一个是大夏的名将。
    为何方衍会选择为了墨茗轩，以身犯险，擅闯柳家禁地；为何墨茗轩会为了方衍退让一步，卷入柳家争斗。
    她有点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生死之交？还是——别有隐情。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也许他们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如此简单。
    但是，与她又何干。
    她要做的就是装作不知道，然后继续扮演她的求救者。
    这样就好。
    她要救的是柳家，其他人，是生是死，与她何干？
    所以，方侯，宁王。
    请你们去死吧。